客房里,李皖趁著燭火的光亮,認真的書寫著,將信封粘好,放在萬煊的手上,說:“阿煊,將此信封交給李府太老爺,拜托了?!?p> 萬煊本想推脫,可轉念一想,此刻只有皇城里的那位能救她,便不再多說什么。
趁著黑夜,萬煊將李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臨走前,對著萬奕交待了幾句,這才放心的離開。
李皖看著這座小院子,對萬奕說道:“萬兄,你之前來過這兒嗎?”
萬奕搖搖頭,看了眼四周的建筑,開口說:“這里應該是大娘的住處,那時候,大娘同爹爹吵架就跑了出來,聽大娘身邊的人說,大娘與大哥就住在城外的一處破宅子里?!?p> “大娘?就是阿煊的娘親?”
萬奕點點頭,似是想起了什么,開口說:“小時候,大娘還在府里住著,待我同大哥一般無二,我娘親總是說,大娘是天下最好的小姐,可后來,府上來了位六姨娘,沒多久,娘親就死了,大娘也被逼走了,后來,在大哥十歲的時候,大娘也走了?!?p> 李皖從沒想到萬煊會這般可憐,自己一直以為萬煊是與家里鬧別扭,然后離家出走,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故事。
“阿皖,我看得出來,大哥待你是真心的,他把你當成了最重要的人?!?p> 萬煊待自己的情誼,李皖看得出來,也許是同病相憐,也許是趣味相投。
“嗯,阿煊待你,遠比你想象中的好,他值得你喚一聲大哥?!?p> 二人相視一笑,看著院子里的小玩意兒,說著當年的事。
次日一早,幾人簡單的弄了飯菜,吃過之后,決定進城去打聽一下消息,順便看看所謂的“皇商”。
剛到城門口,看著守城的官兵增多了,李皖示意幾人,分散開走。
跟在別人的后面,順利的蒙混過關,一進城,李皖三人就隨著萬煊去了所謂的皇商的布莊。
鄭家布莊門口,人們小心翼翼的繞過擺攤的地方,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被拽過去買布。
李皖幾人路過時,似乎是不小心踩到了鄭家伙計畫的線,一臉害怕的看著拽著自己的鄭家伙計,開口說:“大爺,對不起,對不起?!?p> “對不起就行了?既然來了,就買吧,一匹布50文?!?p> 鄭家伙計隨意的說著,根本不看李皖幾人,直接將布匹放在李皖的手上。
“這這這,大爺,小的真沒錢?!?p> 看著李皖這副神情,鄭家伙計更加囂張的說:“你說沒錢就行了?咱們這是鋪子,不是慈善堂,也不是寺廟?!?p> “可是,這一匹布賣五十文是不是有些?!?p> 鄭家伙計打斷李皖的話,呵斥道:“貴?貴嗎?一點兒都不貴,這布可是上乘?!?p> 逗我呢?李皖拿著布的手,輕輕撫摸一下,心里冷笑,面上可憐的說:“可我們兄弟實在沒有那么多錢,就這十文錢了?!?p> 見李皖這樣說,鄭家伙計皺了下眉頭,開口不情愿的說:“既然如此,打個欠條?!崩钔钸€想再說,結果,直接被鄭家伙計按著手指蓋了章,一張四十文的借據(jù)就放進了盒子里。
鄭家伙計拿過十文錢,這才讓幾人離開,走在這條街上,李皖能感受到來自身旁的人發(fā)來同情的目光。
一直以來,李皖只是聽大家說鄭家布莊的行為,本來就覺得不太好,如今經(jīng)歷一番后,體會更加深刻。
將布匹送給了路邊流浪的孩童,看著街道上行急匆匆的人群,李皖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等到天色慢慢暗下來,李皖帶著王捕頭偷偷潛入府丞衙門,偷偷的翻著書房里的東西,想來應該能翻到賬本之類的。
誰知,翻了整個屋子,都沒見到所謂的賬本,難道,這位府丞大人只是嫉妒木大人的聲望,沒有收受賄賂。
一夜無果,次日一早,李皖只好帶著幾人先出城,回到了萬煊安排的院子里,李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到了午時,萬奕簡單的做了幾道菜,吃飽喝足后,又開始一起商量如何攻破府丞衙門。
想來想去,李皖決定讓萬奕今日先回城打探消息、安排住處,次日一早,等到李皖等人入城后,再做商議。
小喜子知道這其中的危險,小聲的說:“公子,不如,我們給霍將軍說一聲,他一定會幫我們的?!?p> 李皖搖搖頭,心里不想將霍文璟牽扯進來,更何況,最近北疆不穩(wěn),霍文璟身為主帥,怎么能隨便離開軍營。
小喜子還是很擔心的說:“可是,明天要是出了事怎么辦?”
“沒事,小喜子,這么多年都走過來了,一個小小的府丞,不足為懼?!?p> 李皖看起來很輕松,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是多么煎熬,看這青岙城的現(xiàn)狀,那些人怕是連臣子都不想做了。
一夜無眠,次日一早,幾人再次進城,不僅是城門口的守衛(wèi)增多,就連城里的巡邏也變得勤了起來。
“公子,這街道怎么這么陰森?!?p> 小喜子的話沒有說錯,從進城起,整個青岙城都彌漫著詭異的氛圍,街上的人說話聲音極低,還有大部分的商鋪關了門。
王捕頭見此,拉了一位男子問道:“您怎么了?”
“噓,小點兒聲?!?p> 王捕頭隨之降低聲音道:“怎么了?”
“昨天,府丞大人的衙門招了賊,大街上到處都是告示,方才有人大聲討論,結果,直接被拔了舌頭?!?p> 男子說得嚇人,李皖下意識捂著嘴巴,眼睛看著走來走去,同幽魂一樣的百姓。
“多謝大哥?!?p> 李皖心下一涼,帶著王捕頭和小喜子連忙趕到了萬奕的客棧,客棧不知何時被貼上了封條,一旁扔著砸爛的瓷器碎渣。
王捕頭察覺不對勁,連忙帶著李皖二人離開了此地,剛剛躲在巷子里,就被身后打開的屋門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來是萬奕,李皖幾人這才進去,喝了幾口茶,緩緩勁兒,開口道:“萬兄,這外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