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攻城?
月光照耀著這個孤獨的小鎮(zhèn),朦朧的月光下,一個淡淡的虛影好似鬼魅般飄蕩著前行,凄婉與哀傷的曲調(diào)隨著他的腳步有節(jié)奏的跳動著,如泣如訴,恰如對月垂淚低吟的鮫人。
酒足飯飽的村民們早早地回到家里,帶著對逝者的哀思和對未來的憂懼進入夢鄉(xiāng)。期盼一覺醒來,昨日種種,恰如夢幻泡影。
凄婉的歌聲在鎮(zhèn)子里飄蕩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蕩滌著人們殘留著的歡快。無形的音波如同潤物無聲的春雨,悄然飄入沉眠者的夢鄉(xiāng)。街道上空的彎月閃爍幾下,變成了一道血紅色的圓弧。而街道兩邊的住宅里,沉睡中的人們不由自主地在音波的催化中想起自己曾經(jīng)受到過的欺壓與屈辱、不公與求而不得,他們在夢境中畏懼著、哭喊著,祈求上天的拯救,渴盼命運的垂憐。
凄婉的歌聲在這時卻突然一轉(zhuǎn),格調(diào)變得低沉而激昂。好似巨人舉棍問天,高聲咆哮;又如豪俠單人獨劍,步步喋血。夢境中的人們開始不再畏懼,他們赤紅著雙眼,看向揮舞到他們頭上的或有形或無形的利劍,憤怒地將一只只或看得見或看不見的手緊緊抓住。他們發(fā)出憤怒的吼叫,用自己的拳頭與牙齒在那曾經(jīng)令他們畏懼的巨人身上撕咬下一塊塊血肉。
現(xiàn)實中的人們一個個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有的牙關(guān)緊咬,含混不清的說著憤怒的詞句;有的滿臉通紅,雙眉緊皺,期期艾艾地表達著自己的內(nèi)心。
歌聲漸漸變得急促,如同催促著勇士奮勇向前的戰(zhàn)鼓聲,向著四面八方傳去。人們再也無法保持沉睡,不約而同地睜開了通紅的雙眸。
歌聲再轉(zhuǎn),變得纏綿悱惻、細語溫吞。仿佛戀人在你耳邊私語,又好似惡魔淺淺低吟。在這靡靡之音中,人們不由自主地邁動步伐,向著屋外大街上集結(jié)。他們通紅著雙眼,只穿著單薄的睡衣,不時發(fā)出低沉的嘶吼。他們感覺胸口滿是憤怒與狂躁的氣息,好似整個人如同充滿著氣卻沒有宣泄的口子,只能不斷的嘶吼著,喘著粗氣。偶爾還有人自己抓撓著胸前的肌肉,將皮膚抓得鮮血淋漓,試圖從胸前再開一個透氣的孔洞出來。
浩蕩的隊伍在月光下隨著歌聲緩緩前行著,向著李鎮(zhèn)長家的方向。沿途的院子里走出一個個通紅著雙眼的人,嘶吼著加入這個詭異而恐怖的隊伍。
喧鬧的隊伍上方,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嘶吼著的人們身上飄出,順著歌聲傳到后方那淡淡的虛影上,形成一團漆黑的濃霧。霧氣鼓蕩不休,慢慢化入虛影之中。
隨著黑霧的不斷涌入,虛影逐漸凝實。只是原來的瘦小身影已經(jīng)完全大變。原本猥瑣的尖嘴猴腮變得圓潤如玉,被擊穿的眉心處被一只凝結(jié)出的黑色眼眸所填補。眼眸通體漆黑,沒有一絲眼白,只是不時左右轉(zhuǎn)動著,流轉(zhuǎn)著點點光芒。瘦小的身子變得高大挺拔,一身黑氣化成的云紋長袍將整個身體包裹,月光照射下,云紋閃動,好似飄落在人間的一朵烏云正在醞釀著閃電。長袍背后,無數(shù)長短不一的條紋閃動著,形成一個模糊而詭異的圖案,仔細望去,卻令人頭暈?zāi)垦#杌璩脸?,無法記得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隨著加入的群眾越來越多,黑氣已經(jīng)變得有形一般,如同一道道絲線,自嘶吼的村民身上蔓延而出,混合著灑下的柔和月光,在黑袍手中凝結(jié)成一把三尺三寸長的黑色古琴。古琴通體漆黑,琴身光潔如玉,琴上五根月光凝結(jié)的白色絲線上有淡淡的白色霧氣生出,與涌來的黑氣一起上下翻涌,在琴身上印出兩條交尾的小魚。
黑袍撫摸著手上光滑的琴身,在琴弦上微微撥動,感受著上面淡淡的寒意,臉上泛起一抹復(fù)雜的微笑。他抬頭望向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圓滿的血月,臉上的溫柔笑意變得冰冷無比。
手指輕微彈動琴弦,肉眼可見的音波如同巨浪般向四周傳去,一個個雙眼血紅的人們自家里走出,匯入街道上的洪流之中。而原本混亂無比的人群在音浪涌動之下,立刻顯得井然有序起來。人群開始如同螞蟻一般漫入兩邊的房屋,從屋子里搜索出一件件可以使用的武器,穿上厚實的衣服。強壯的男子站在最前面,單手持著鐵鍋制成的盾牌;后面站著一排個頭稍矮的男子,手持由鋼筋制成的長槍,整齊地斜指向天空;一排排女士整齊的唱著曲調(diào)奇特的歌曲,跟隨在隊伍的后面。歌聲清脆而悠揚有如鳳鳴,混合著音浪將整個小鎮(zhèn)淹沒。隊伍上方一只只鳥兒撲扇著翅膀,在空中匯成一張鳥兒織就的毛毯。
轉(zhuǎn)眼之間,整個鎮(zhèn)子的大部分生物都匯聚到了這個詭異的隊伍里。向著鎮(zhèn)子中間李鎮(zhèn)長的院子奔襲而去。
鎮(zhèn)子中心的院子里,白秘書將早早不勝酒力的李鎮(zhèn)長扶進了家門,讓他斜靠在大廳里的沙發(fā)上。接著熟練地取出蜂蜜和水杯,給他調(diào)了一杯蜂蜜水給他喂下。又用溫水將毛巾打濕,蓋在他光潔的額頭上??粗脸了サ睦铈?zhèn)長憔悴慘白的臉,白秘書有些心疼。她一參加工作便被分派到李鎮(zhèn)長手下,這么多年雖然他一直很嚴厲,但是也在工作中給予了她很多的幫助。在她眼中,這個工作中雷厲風(fēng)行,生活上樸素和藹的老頭就像她的父親。這幾天里李鎮(zhèn)長不眠不休地工作著,雖然有她努力地幫他分擔(dān),但是依然使得這個剛剛經(jīng)歷喪妻之痛的老頭迅速地憔悴了下去。原本還有些許黑色的頭發(fā)完全白了,臉上也多了幾條深深的皺紋。
白秘書看著沉睡中的李鎮(zhèn)長,輕嘆一聲,小心地給他披上一條毛毯。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院子外面幾個喝高了的年輕男女唱著含混不清的歌,偶爾發(fā)出一陣陣輕笑。白秘書搖頭笑笑,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隔壁的狗突然跑出院子,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狂吠。
白秘書打開大門,街道上傳來一陣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同錘在大地上的鼓聲。接著她便看見一隊隊穿著奇怪、造型奇特的人從兩邊的街道里齊步走了出來。他們雙眼通紅,站在最前面的人頂著一個個漆黑的鐵鍋,組成一個巨大的方陣。一個包裹在黑色長袍中的男人凌空虛立在方陣的上空,手持一把黑玉打造的古琴,正用三只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你就是這個地方的陣眼吧,殺了你,我就可以脫離了!”黑袍李鑫斜覷下方目瞪口呆的白秘書,眉頭微皺。他沒有感覺到白秘書本身有任何的奇特,只是自己的無形音波沖向她的時候沒有任何的作用,好似從河邊石頭上滑過的流水。他袖袍微擺,兩個手持奇怪長槍的男子越眾而出,將手中的長槍奮力刺向腦子一片空白的白秘書。
看著兩把急速刺來的長槍,白秘書終于從震撼中醒來,一個懶驢打滾,堪堪避過尖銳的槍頭,然后四肢并用,爬進剛剛打開的院門。兩柄長槍緊隨其后,刺在合攏的院門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見一擊未中,黑袍眉頭更加緊蹙。袖袍一甩,旁邊的鳥兒撲扇著翅膀從高處急沖向院子里驚魂未定的白秘書,卻在院墻之上的空氣中好似撞到了一個無形的屏障,在空中炸成一團團血霧。
后方的黑色袖袍再次擺動,幾個高大男子抬著一個圓形擊錘走了出來。合力將擊錘擺動到最高,使勁撞向合攏的鐵門。
“砰!”
鐵門發(fā)出巨響,但是除了掉落一層灰塵,紋絲不動。
“陣法?擺到我這兒來了,班門……哼”不知為何男子沒有說下去,而是手指在琴弦上連續(xù)撥動,原本結(jié)陣的村民們各自在不高的院墻下排成一隊。琴弦再響,一隊村民搭起人梯,試圖翻過這看似不高的院墻。
“哧!”
組成的人梯迅速地攀上院墻,卻在空無一物的墻頭上好似觸到了高壓電,整個隊伍相互傳導(dǎo),瞬間便成了一具具焦臭的尸體。
“看來你們還是有些進步了,可以枉顧這些螻蟻的性命了。”冷酷的話語從黑袍李鑫的口中說出,帶著濃濃的諷刺。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都去死吧!”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黑袍手上琴弦連響,排列好的村民紛紛開始攀爬矮墻,如同撲向燈火的飛蛾。
只是這次再沒有村民化作黑炭,而是如同連成一串的葫蘆,從矮墻的這頭滾落到了里面,摔倒在矮墻里面,不省人事。
臉上嘲意漸濃的黑袍手指急彈,準備喚醒墻后的傀儡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響應(yīng)。
“……”原本豐神如玉的臉上三只眼睛兇芒怒漲,手上黑琴重新變作黑白二色的霧氣,接著凝成兩柄鋒銳的短劍。短劍虛空環(huán)繞一圈,各自急刺向院門上的兩個銅環(huán)。
轟隆巨響中,原本合攏的大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露出門后空無一人的院子。
黑白兩柄短劍回到黑袍的身旁,微微顫動,好似在邀功。只是袖袍一甩,兩柄短劍便被收入袖中。黑袍看著洞開的大門,卻站在原地,有些踟躕不前。
孤道人
一個晚上寫了這么點,感覺已經(jīng)廢了。不說了,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