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魏以南和秦墨回到江州縣城的時(shí)候,天已大黑。剛走到城門樓,便見守城的一捕快急匆匆地向他們跑來。聽那捕快邊跑過來邊大聲的喊著:“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人跑近前來,魏以南認(rèn)得那捕快遂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人,土匪。土匪…土匪追到城中,占領(lǐng)了衙門!土匪放話,若大人不出現(xiàn),就要?dú)⒘祟櫪簦 甭犇遣犊齑蟠瓪獾恼f完。“什么?!”魏以南眉心一跳,實(shí)在不清楚事情的走向。
“你先去?!币娢阂阅蠟殡y又擔(dān)憂的看著此刻因?yàn)槭軅樕珣K白的秦墨,秦墨說道。
魏以南扶著秦墨,看向那名捕快吩咐道:“林九送這位先生去本官的住所休息,去請大夫幫他處理傷口,好生照顧。若有半點(diǎn)差池,為你是問?!?p> “是,大人?!蹦敲犊祛I(lǐng)了命令,替魏以南扶著秦墨,魏以南人趕去衙門。
魏以南來到衙門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衙門外圍著一群老百姓。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縣令大人,回來了!”魏以南的到來,讓在場圍觀的百姓又驚又喜。見他們各自往兩旁散開,竊竊私語。
來到衙門斷案的正廳里,見到這樣一幅場景。顧吏被大胡子的人押在一旁,一臉憤憤不平的看著那個(gè)坐在縣令大位的大胡子,在場的捕快抽出佩刀,大胡子帶來的人也抽出各自的兵器,兩方互相僵持著。捕快的頭頭被人押著已輸一節(jié),從先前土匪殺到城中的時(shí)候,武力、人數(shù),衙門這邊的人皆處于劣勢?!罢?,這是為何?”魏以南走到堂上看著眼前的情景,輕蹙眉說道。“大人,您沒事?!”一旁被土匪押著的顧吏看著魏以南回來,驚喜的喊出聲。
大胡子見魏以南完好無損的回來,冷斥了一聲罵道:“無恥小賊!看殺!”
不待魏以南說什么,大胡子雙手握雙斧踩上縣令斷案桌向魏以南攻擊而來。那一瞬之間,在場的人,除了大胡子的手下沒有閉上眼睛,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害怕的閉上了雙眼,仿佛魏以南會(huì)在下一秒被大胡子剁碎切幾瓣,仿佛是害怕那畫面太過血腥,不忍直視。
可就在大胡子手持雙斧來到魏以南身前的時(shí)候,魏以南卻已輕點(diǎn)腳尖踩著大胡子的雙斧斧刃飛身向上而去。人們想象之中的,臨死尖叫聲沒有傳來,閉上眼睛的人們,睜開雙眼齊刷刷的看向,那兩個(gè)在堂中交手過招的人。
大胡子不依不饒,魏以南躲過三招,不再相讓,抽出放于腰間的軟劍,直逼大胡子。大胡子被魏以南壓制的連連后退,驚詫之余,又再次向魏以南攻擊而來。大胡子力量有余,身量過重,在速度上遜于魏以南。六招過去,不過眨眼之間,軟劍在雙斧的施加力道之中,被反彈了回去,劍杯狠狠的以力還力打在了大胡子的手腕上,疼的大胡子一剎之間頓覺手臂無力,手中握著的刀斧掉在了地上,震碎了與之接觸的地板,可見力道之大。
大胡子不退不讓,持著手中另一個(gè)刀斧便要向魏以南砍來,卻見魏一南鋒利的冷刃刃尖已直指著大胡子的喉嚨,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大胡子在往前一步,魏以南手中的冷刃就會(huì)刺穿大胡子的喉嚨,一劍封喉,大胡子不得停下了欲沖上來的腳步。
大胡子本是圍觀坐等魏以南被大胡子砍死,卻沒想到大胡子會(huì)被魏以南壓制,此刻在刀疤臉的示意下,便沖上來,將大胡子和魏以南包圍在圓圈之中,而他們帶來的人手尚留一部分與那些一旁站著的捕快對峙著,避免那群捕快近前幫忙。
“讓他們退下?!蔽阂阅喜]有將余光分給刀疤臉?biāo)麄?,直視著大胡子冷靜說道。
大胡子看著這個(gè)手握冷刃壓制著他,深不可測的魏以南,出聲呵斥吩咐道:“都退下!”
“大哥!”刀疤臉皺眉喊了句,示意包圍的人后退幾步。
“不知,魏以南哪里得罪了寨主?寨主為何打傷我的手下,還殺到城中來,還請寨主說個(gè)明白?!卑鼑娜撕笸肆藥撞剑諝饬魍诵?,聽魏以南冷冷的問道。她仿佛在說,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個(gè)明白,誰也別想離開府衙。來容易,走難。
“你的手下大肆宣揚(yáng),你被我們熊崗寨所殺。單槍匹馬的殺到我寨中挑事,污蔑我寨中兄弟,此仇如何咽下。本寨主明明早已放爾等回歸,你為何命你手下如此行事?!”大胡子說道。
“顧望,把今天發(fā)生的事,一一說來?!蔽阂阅鲜种械睦淙胁]有撤去,聽她說道。
還在縣令打贏了土匪的事情之中沒反應(yīng)過來的顧望,聽到魏以南的聲音,仿佛如夢初醒,眼前所見并非是幻覺,結(jié)結(jié)巴巴的忙應(yīng)道:“大人,屬下并非有心為之。有村民說見到大人夜上熊九山,大人久未回到城中,顧望怕大人有個(gè)什么閃失,這才上了熊崗寨?!?p> “顧望,你調(diào)查不實(shí),冤枉好人,向寨主道歉?!币娢阂阅铣妨酥钢蠛拥睦淙蟹愿赖?。
“大人!他們是土匪,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顧望看著大胡子,鄙夷反駁道。
“你不道歉,本官道歉?!蔽阂阅鲜樟死淙?,雙手作揖,躬身向大胡子道歉道:“寨主,是本官治下不力,讓寨主蒙受冤屈。”一陣嘩然,百姓們很是無法理解魏以南此刻的轉(zhuǎn)折。就像顧望所說的,官匪勢不兩立,土匪豈有好人,百姓們心中也是這么想的。大胡子收了雙斧,見魏以南誠意滿滿,示意手下放開顧望,說道:“你們離開寨中后,去了哪?”
“本官與先生在離開熊崗寨后,不慎跌入獵獸陷阱,這才拖延了些時(shí)間回來。讓諸位擔(dān)心了?!蔽阂阅瞎笆肿饕鞠蛟趫龅乃腥速r禮說道。
“原是如此,恩公可還好?”在場不見秦墨,聽大胡子提了句?!岸嘀x寨主關(guān)心。先生不慎受了傷,我已派人送他回住所休息?!蔽阂阅鲜疽獯蠛幼抡f話。
見大胡子在公堂上坐下,甚至被自家縣令禮待,被放開的顧望很是不解的上前來指著大胡子說道:“大人,他是土匪頭子,你是官,你們怎可平起平坐?!”
“顧望,你如何定義大奸大惡之人?”魏以南并沒有直接反駁顧望的話,而是反問道。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此為大奸大惡之人?!鳖櫷屑?xì)想了想,回答道。
“你可親眼見過熊崗寨的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人生來就想去做土匪。你可曾想過,他們?yōu)槭裁匆仙疆?dāng)土匪?是官府的不作為。今日,尋常百姓做了錯(cuò)事,你尚可網(wǎng)開一面,給個(gè)機(jī)會(huì)洗心革面。為何他們成了土匪,未做錯(cuò)事,你卻無法平等對待?少一個(gè)敵人,多一個(gè)朋友,是不是更好?大家都是江州子弟,為何不能一起聚心凝力為江州做點(diǎn)實(shí)事?”魏以南站起身來,走到百姓前面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顧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