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因為驚羽異變的事情,墨門上下一派慌亂,巡邏加強,十日一次的旬假也取消了。正當(dāng)我為出墨門的事情撓頭苦惱時,陸恒師兄卻突然來傳達(dá)師父的命令,讓我給南伯送一件東西,還再三囑咐不許我拆開看。
我恭敬的接下木盒,送走了陸恒師兄。等到拿著木盒回到房間,我左瞧瞧,右看看,上下晃了晃,里面什么動靜都沒有,十有八九是個空盒子。可師父為何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讓我給南伯送東西,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故意給了我一個理由,讓我去做那件事情。想到這里,我豁然開朗,估計是這樣的。師父這種身份,這種地位的大人物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實在是不太方便。
想到這里,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將這想法告知包子和蘇塘。包子深以為然,蘇塘卻覺得我有些想當(dāng)然了。門主那種層級的大人物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小角色可以揣摩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至少我們有了出墨門的理由了。
待到休息的時日,我們?nèi)帐昂脰|西,便拿著木盒奉師命去辦事情。想必是陸恒師兄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一路上暢通無阻,順利出去。
緊趕慢趕地來到清玉閣時也已經(jīng)至赤水的東面,此時仙界剛進(jìn)入夜幕,而人間正逢日出。因為赤水處于仙界和凡間之間,所以,沒有白日和黑夜,只有無盡的晨昏。
清玉閣還是如同往日里一般熱鬧,繁華。因為上次來過的緣故,那里的侍從相當(dāng)有眼力價的把我們請了進(jìn)去,隨之便要給我們安排一個雅間。我們擺手謝絕了,只說想在這樓里逛一逛便回去了。那侍從聽后微笑一下,便站在一旁伺候著。沒過一會兒,紅姑便過來了。紅姑笑著說道:“不是說墨門學(xué)子最近在加緊練習(xí),你們仨怎么偷跑出來了?”
我嬉笑回道:“嘿嘿,再忙也要把這東西物歸原主?。 闭f完拿出千靈葉。
紅姑看了一眼千靈葉,伸出手,笑道:“給我吧!閣主昨天剛出了一趟遠(yuǎn)門,等他回來后我替你交換給他?!?p> 玉庭軒出遠(yuǎn)門了?這么巧?
我和包子,蘇塘互看了一下,掩蓋了眼底的疑惑和猜忌。我將紅姑拉走幾步,好奇地問道:“閣主他去哪里了呀?是不是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紅姑假意反諷回道:“你以為閣主是和你一樣,整天就光想著去哪里玩嘛!”
我笑著說道:“紅姑你知道我這個好奇心的毛病,你不告訴我,這不是存心讓我吃不好飯,睡不好覺嘛!”
紅姑哂笑了一下,回道:“其實也不是什么機(jī)密的行蹤。前些日子清玉閣在人間圣皇的生意出了些麻煩,因為事情涉及人界,所以閣主親自去人間解決了。這下可以安心了吧。”說完捏了一下我的小鼻子。
我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既然閣主不在,那這千靈葉便再借我玩兩天。紅姑,你就當(dāng)我沒來過吧!”說完拉著紅姑的手,搖了搖。
紅姑將手抽出來,假意生氣,說道:“我看你是想留下這寶貝吧!好了,當(dāng)心別弄丟了。”
我笑著回道:“知道了,紅姑你最好了!”
玉庭軒不在,紅姑這個主管簡直是連軸轉(zhuǎn)。沒一會兒又被叫走了。不過這樣也好,生的還要想著怎么去避開紅姑。
我將玉庭軒去人界圣皇之地的消息悄聲告訴了包子和蘇塘。他倆看到我臉上興奮的光芒,有些奇怪,便問我。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些,然后說道:“人界圣皇可是杜若的家鄉(xiāng)——乾歌樓所在之地。玉庭軒這個時候去圣皇,必定是去處理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八成和杜若封印滔冶有關(guān)。”
包子聽到這里,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說道:“我知道了。玉庭軒是為解救摯愛而去的?!?p> 我和蘇塘一頭霧水,摯愛?什么意思?
包子繼續(xù)分析:“你看,有紅姑這樣的絕世佳人在旁,他竟然無動于衷,他還算不算是正常男子?”
我們點了點頭,示意包子繼續(xù)。
包租接著說道:“既然他不喜歡女子,那么他很有可能是有龍陽之好,是個短袖無疑了。因為他深深愛戀著滔冶,所以他才能背棄這一切,只為就摯愛于封印。唯有愛才能讓清心寡欲的仙人如此癡狂了!”說完看著我倆。
我倆齊齊給了他一個白眼。
包子追上來,說道:“若是不信,咱們可以去他的臥房里一看便知。若是短袖,臥房之內(nèi)必然拜訪眾多女子把玩之物?!?p> 本以為這是個無稽之談,等到我們?nèi)硎股癫畹卣驹谟裢ボ幍姆块g里,臥房簡單樸素,墻壁上滿是山水圖時,一看就沒啥大毛病時,我十萬分的后悔進(jìn)來。轉(zhuǎn)眼便看向包子,包子這廝右手摸了摸腦袋,假裝看著房頂,一臉無辜。
想著是我們猜錯后便招呼他倆悄悄,快速撤離。就看到蘇塘站在那邊的琉璃架旁,仔細(xì)觀察著那些琉璃部件。我和包子湊上前去,問他有看出什么名堂嗎?
蘇塘未作表態(tài),只說這架子上的琉璃制品均屬上乘,唯獨這一件品質(zhì)太過劣質(zhì)了。我湊上前,端詳了一番,那是一只狐貍形狀,確實成色不好,做工粗糙,款式也平淡無奇。正當(dāng)我和蘇塘研究這個‘狐貍’時,包子輕喊了兩聲,讓我們過去。
我們來到屏風(fēng)處看到包子一臉得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屏風(fēng)上已不是我們先前所看到的山水畫,而是一副美人圖。這畫上的美人戴著面紗,一身藍(lán)衣,從半空飛舞而至,衣袂飄飄,美至極點。
怪不得玉庭軒不喜歡紅姑,原來心中另有芳草?。?p> 我站在屏風(fēng)前仔細(xì)端詳這紅姑的情敵,那雙眼睛越看越熟悉,一剎那,腦海里一道閃電劈過,這女子可不就是杜若師姐!
原來玉庭軒竟然喜歡的是杜若師姐?。?!
我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這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兩位,難道是當(dāng)年天帝派杜若去平定血皿族,玉家出兵相助時,這真的是,有點亂??!
恰好此時外面有動靜,我拉起包子和蘇塘便撒丫子開溜。一路跑出了赤水城。等到到了城外后,我方才停下來。包子喘著粗氣,罵道:“安憶萱,你丫的干啥,一句話不說就瘋跑,累死老子了?!?p> 歇了一會兒后,我看著他們,仍舊抑制不住,激動地開口說道:“屏風(fēng)上的女子是杜若師姐。我認(rèn)得她的眼睛,一定錯不了。”說完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有些語無倫次,不自覺地走來走去,說道:“蘭花指曾經(jīng)說過,杜若師姐是以自己的一半生靈為封印滔冶的力量,滔冶一天不出,杜若師姐將一日不醒,滔冶永世不出,則她永世沉睡。玉庭軒一直暗戀杜若師姐。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一直以來都在為喚醒杜若師姐而暗地里和血皿族做交易?
看到包子和蘇塘面上的驚異和沉重的表情,我相信他們是聽懂了我后面未說出口的話。憑心而論,我以前也是有過解救杜若的想法,但是人微言輕,再加上被阿爹,大哥,二哥輪番語重心長的說教后,我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而玉庭軒他,真可謂是個瘋子。即使現(xiàn)在玉家實力強大又如何,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如此有悖世道安寧的事情,他若是做了,便是與世間萬靈為敵,無異于自求毀滅。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沉默了一會兒,蘇塘率先打破沉靜,說道:“滔冶已經(jīng)被囚了百年,若是破封而出,必將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所以他是絕對不能被放出來?,F(xiàn)在玉庭軒估計已經(jīng)在乾歌樓舊址,為復(fù)活杜若而做準(zhǔn)備,算算日子,五六日之后的星耀日就是最佳時機(jī)。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是回墨門向樓主復(fù)命,還是去乾歌樓舊址?”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回去,回去后就出不來了。與其待在墨門坐以待斃,倒不如去乾歌樓放手一搏,興許還能有一絲希望?!?p> 包子用他那玩世不恭的語調(diào)說道:“我長這么大,還沒聽過退縮兩個字呢!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拼搏的路上!沒準(zhǔn)還能博一個戰(zhàn)神的名聲,坐擁傾國佳人,啜飲美酒佳釀……”
聽完包子的話,我翻了翻白眼,這是多么莊重的,神圣的時刻,這廝真的是,分分鐘拉低畫風(fēng)啊!轉(zhuǎn)過頭,問蘇塘是怎么想的。蘇塘淡然笑了笑,說道:“怎么,你們是想丟下我自己去搶功嗎,這我可不應(yīng)?!闭f完便往前慢慢走去。
就在這一剎那,我覺得我們?nèi)齻€是真正的兄弟。于是我和包子一左一右抄過去,很不客氣地把蘇兄弟用胳膊給架起來,飛奔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