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雖不曾學(xué)習(xí)功法,但是每日清晨會陪師尊晨練,她所學(xué)得便是師尊新悟的“云笈梵空心法”。
師尊雖是道家所出,但他年少時曾是禪宗弟子,年過百歲后,他便將禪宗功法與道家功法相結(jié)合,悟出了這套功法。
佛家功法講究輪回,道家功法講究周天,兩者相融合,以氣調(diào)內(nèi)息,以意會宇宙萬物變化,以陰練陽,以陽補陰,陰陽調(diào)和,達至萬念皆無,置身于宇宙之間,則與萬物之靈氣相融合,以神御氣,便可開合于天地,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
落塵自然無法達到此重境界,但她卻能驅(qū)動體內(nèi)真氣。
頓時間白色光芒籠罩著她嬌弱的身軀,她將氣凝聚于掌心,然后以氣御物,她本想驅(qū)動樹干石頭之類,但是怕這些物事會傷到弘鼎,因此便將亭下溪流中的水引了過來。
頓時間溪水形成一條輕柔飄飛的絲絹,緩緩地在空中飛舞,最后朝弘鼎面目擊去。
弘鼎完全沒想到落塵內(nèi)功修為已達到可御用真氣驅(qū)動物事的地步,頓時間有些震驚。
他忙御動真氣形成旋風(fēng)將地下的落葉卷起,抵抗住落塵的內(nèi)力,但是堅持不到多久,便被落塵逼得不住后退。
隨后風(fēng)勁越來越小,落葉也重歸地面,而那溪水不斷逼近弘鼎,最后“啪”的一聲,將弘鼎擊倒在地。
落塵下手并不重,只將他擊倒就算自己勝了。
但是弘鼎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卻嚇壞了落塵,落塵忙走到他身側(cè),不停叫道:“你沒事吧?”
但弘鼎卻依然閉著眼紋絲不動,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長長地嘆了口氣,雙手撐地,坐了起來,但神情卻顯得異常頹喪,他攏拉著腦袋:“我卻連你都打不過,看來真如父親所說,我確實是個無用之人,以后什么修煉還是就此放棄罷了,免得成為人前笑柄!”
然而弘鼎卻哪里知道,落塵雖然年紀(jì)尚幼,但她是王族與神鹿族的后代,因此其生來不僅心智成熟能力快過常人,還得天生靈力護體,修煉的速度也比常人快上幾倍。
所以即便她如今才年過五歲,心智能力上卻早已超過弱冠之人,所以弘鼎又豈會是落塵的對手。
但落塵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來歷,只道是自己太過好強才致弘鼎如此,頓時心有愧疚,心想自己總該讓他一局的,不然從此后他若就此懊喪下去卻該如何是好,飛陽師兄若知道是因自己之故一定會怪罪自己。
想到此節(jié)她忙蹲下身,靠在他身邊,安慰道:“其實我會的這些什么兵法算術(shù)算不上什么的,我所說的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倘若有一天真讓我?guī)П蛘?,怕總是不成的,而我?nèi)功得師傅親傳,日夜習(xí)練,自然會強過你,所以你切不要喪氣!”
弘鼎卻冷冷地自嘲道:“如此說來,我卻是連紙上談兵的本事都沒有,本來我便無用得緊,此番也不過是讓我看清我自己而已,罷了罷了!”
落塵見他說出這些喪氣話,頓時慌了神,忙道:“之前的賭約我們不作算便是,你干么這般頹喪,并且方才其實我也只是在討你便宜,倘若你硬要跟我較量劍法靈術(shù)的話,我定會輸你,因為我確實半點不會劍術(shù),所以我才激你跟我較量內(nèi)功修為的!”
弘鼎長嘆了口氣,頓了一頓,便從地上突地站了起來,朝落塵作了一揖:“男子漢大丈夫,輸便是輸了,我心服口服,我弘鼎雖然在天玄門最是被人瞧不起,但是卻也是個講信義之人,我必會遵守我的諾言拜你為師,不過私下拜師乃是師門大忌,既然要拜五年后的拜師大典上,我定會當(dāng)著師尊以及眾師叔師伯的面拜你為師,所以你定可放心!”
落塵起初之所以想跟弘鼎比試,并非真想收他為徒,畢竟他年長自己十歲,又加上眾師叔伯本就不喜自己,倘若收其為徒,飛陽師兄定會氣憤異常,到時候豈肯善罷甘休,忙道:“不可,我只是鬧著玩,你若當(dāng)真拜我為師,你父親定會責(zé)怪于你,我可不愿你因此受你父親責(zé)難!”
弘鼎卻是滿不在乎:“我父親早就對我失望之極,所以再做點讓他失望的事也沒甚大不了的,不過,我擔(dān)心的是,就如你所說,你內(nèi)功修為雖高,但是劍術(shù)卻極差,你這般即便學(xué)得再高深的內(nèi)功修為將來遇到劍術(shù)高手也是無用,要是五年后的拜師大典上你不能順利出師,我便無法正式拜你,這可如何是好?”
落塵只想在師傅坐下好生修行,倒并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出師收徒,但她也知道天玄門的門規(guī),凡成為天玄門正式弟子,欲想出師者,必需與同輩中的大師兄對戰(zhàn),倘若能百招內(nèi)不落下風(fēng),即可出師,而與落塵同輩的自然便是天玄門首座大徒鳴凨師兄。
她想了想,不禁打了個寒噤。自己再怎般能耐,又怎能跟大師兄相提并論,并且大師兄對自己有養(yǎng)育之恩,自己又怎能對他動手,看來這徒弟恐怕是收不成的了。
她嘆了口氣,收不成徒自然有些失望:“既是如此,那你我賭約更得作罷,這樣你也不算違約,就更不必自責(zé)了!”
弘鼎卻不以為意:“你當(dāng)我這般奸詐狡猾么?我在天玄門向來被人說成是最無用的,可不想將來拜個師傅卻也這般,那才真丟了臉面。我剛才見你內(nèi)功修為,居然才這般年紀(jì)就能驅(qū)動物事,這在天玄門我還從未見過哪個弟子有如此快的精進,只是你劍術(shù)太低,倘若能修習(xí)劍術(shù),五年后說不定便能抵擋住大師伯百招呢?”
落塵更是長嘆了口氣:“師傅并不肯教授我劍術(shù),所以多想也無益!”
弘鼎卻拍了拍胸脯:“這有何難?我教你便是!”
落塵一聽此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教我?還是別鬧了!”正欲回碧落峰,卻被弘鼎一把拉住。
弘鼎見她對自己如此不屑,甚是不滿,哼了一聲:“我之所以成為天玄門最差的弟子,并不是我劍術(shù)不好,而是我內(nèi)功修為極差,無論怎般修煉始終都停留在第一重境界,跟一個凡夫俗子沒太大區(qū)別,才因此被眾師兄弟嫌棄,但是我自小勤練劍術(shù),各劍術(shù)都頗為精通,只是沒有內(nèi)功根基,這些劍術(shù)到我手上就成了耍把式的,無用得緊!”
落塵有些難以置信,滿臉疑惑地看著弘鼎,正待追問時,卻被弘鼎堵住道:“自明日起,我傳你劍術(shù),你可要好生學(xué),休要偷懶,今日晚了,我父親該尋我了,我便先下山去了,你自己也早些回去!”說著便雙手后背,一副長者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