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yè),太平村。
靈鷲一行三人走在太平村的大街上,今天的太平村顯得比往常更加安靜些。
靈鷲悄咪咪的和周爺說到:“上次來我就想和你說這是一個不靠打獵為生的獵戶村?!?p> 周爺其實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上一次他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里,反而就都沒提起這件事。
這個季節(jié)正是獵戶最后努力的時間,冬天馬上要來了,盡管建業(yè)的冬天算不上冷,但是動物還是要冬眠的。
但是太平村的每個人都還在自己的家里燒火做飯,這就顯得很特殊了。
靈鷲和周爺稍微打聽了一下就找到了原來那個陳家的地址,現(xiàn)在那個小房子里住著一個粗糙的漢子。那漢子高聳的鼻梁讓人看的目不轉(zhuǎn)睛,站在靈鷲面前給靈鷲一種說不出的威壓感。
這漢子比靈鷲足足高了一個頭,再加上寬闊的肩膀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座莊嚴的寶塔。
靈鷲憋了一眼那漢子身后的墻面,那墻面上似乎還有些尖刀劈砍得痕跡,在這個村子里這種痕跡算不得稀奇,每家每戶都有兩把為了防衛(wèi)野獸而準備的尖刀。
真正吸引靈鷲的那房間門口坐著的小男孩,或者說,是那小男孩身上的氣質(zhì)。
那孩子雖然穿著粗布的衣裳,但是皮膚卻格外的白皙,偶爾站起來玩耍行為舉止也都顯得比較規(guī)矩。
“不知三位到我家來有什么事情么?”
那漢子粗獷的嗓音嚇了靈鷲一跳,靈鷲趕緊把眼光從那孩子身上收了回來:“我是李墨涵的兒子,我叫靈鷲這位是刑部的周爺。我們來是為了查一查當年陳家失蹤的事情?!?p> 靈鷲說完這句話特意把自己從小帶到大的玉佩在那漢子面前晃了晃,義父雖然沒提過但他知道這塊玉絕對和自己的身世有關(guān)。
梓晴看著靈鷲的樣子覺得好笑,靈鷲特意提李墨涵的名字就是盤算著這些人若是太子的親信肯定會見過曾作過太子太保的李墨涵,可是按自己父親的說法要是真的見過李墨涵的人根本不用看這塊玉就立刻能知道靈鷲的身份,因為他們父子實在是太像了。
那漢子看到靈鷲手里的玉似乎想起了什么,竟然給靈鷲鞠了一躬,那漢子直起了身子道:“你和你父親還真是像,你父親帶兵攻打襄陽之時我是你父親賬下的一個小卒曾見過李太保的絕世風姿?!?p> 靈鷲知道這漢子說這些是在向自己示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那漢子看靈鷲沒有說話眼神變得越發(fā)的猶豫起來。
周爺在背后捅了靈鷲一下,笑呵呵的說到:“不知道方不方便咱們進屋說?!?p> 那漢子那猶豫的眼神轉(zhuǎn)到了身后的孩子身上,走過去一把抱住孩子,那孩子面對漢子突如其來的舉動也不哭鬧只是順從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漢子用粗壯的手臂挑起門簾道:“幾位大人屋里坐。”
幾個人慢慢的走到屋子里,梓晴為了方便帶了個斗笠,進門的時候被過堂風掀了起來。梓晴姣好的容貌就展露在那漢子的面前,那漢子看到梓晴的臉后竟直立立的呆在那里。梓晴有些尷尬輕微的咳嗽了一聲。那漢子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失禮便轉(zhuǎn)身進屋去給幾人倒茶。
周爺趁這個空擋跑到墻上的刀痕看了看才進到屋子里。
那漢子為了給幾個人倒水把孩子放在了里屋的門檻上,卻不想那孩子竟坐在門檻上哭了起來。
那漢子把孩子挪到一邊端著水走到一張桌子前面:“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也沒什么茶水就委屈幾位了。”
靈鷲笑著示意那漢子不打緊,趁機問道:“還不知這位大哥的姓名。”
那漢子顯然猶豫了一下說到:“我叫孫宵庭,幾位叫我老孫就可以?!?p> 靈鷲點點頭問道:“不知孫大哥對這陳家有沒有什么了解?!?p> 那漢子搖了搖頭道:“我是他們家失蹤之后才搬到這里來的,鄉(xiāng)親們看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就把這個房子借給我住了。說來也奇怪我住進來的時候這屋子里米面行李都是齊全的,也不知道是原來的人家沒有帶走還是鄉(xiāng)親們又給我提前放好的。”
幾人隨后又說了些不打緊的話,靈鷲和周爺便打算告辭,那漢子看著幾個人有些猶豫的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可是姓沈?”
梓晴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漢子自知失言趕緊解釋道:“當年大皇子去沈家迎娶大皇妃的時候我曾見過令堂。”那漢子說完便起身送三人離開了自己的家。
走了沒有多遠靈鷲笑著問周爺?shù)溃骸澳憧煽闯瞿堑逗塾惺裁炊四吡嗣???p> “那刀痕看上去有些年月,而且這刀痕不是普通的利器可以造成的。你看著村子里每家每戶的墻上似乎都有這樣那樣的劃痕,當年的調(diào)查人員沒有注意也算正常?!?p> 靈鷲壓低了聲音問周爺:“這刀痕有何不同?”
“我大梁所有的刀劍尺寸都有一定之規(guī),看著刀痕的寬度這應該是禁軍頭領(lǐng)的雁翎刀砍出來的刀痕?!?p> 靈鷲點點頭道:“這屋里的漢子應該就是宵,從他剛才的態(tài)度上看他應該是想像我們尋求幫助?!?p> 梓晴有些不解的問道:“他就不怕暴露么?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這么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可就白費了?!?p> 靈鷲笑著說到:“他應該也是沒辦法了,為了表明新法的嚴厲王平將軍殺了一個叫秀英的侍女現(xiàn)已被停職關(guān)入大理寺等待審查的告示貼的滿大街都是,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子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這樣的告示可是宵不一樣,這兩個名字一起出現(xiàn)足夠他膽戰(zhàn)心驚了。所以他慌了,他想找人幫忙。當他看到你的時候他終于下定決心要依靠我們。”
梓晴倒也不笨一點就透,王平和秀英的事兒落到尋常百姓的耳朵里可能只是一個高官殺侍女的狗血事件,但是落到宵的耳朵里可就完全是不一樣的性質(zhì)了。在他看來這是有人要查五年前的事情了,梓晴和大皇妃有九分相似而大皇妃的親人只有一個嫁到沈家的姐姐,這就很容易推斷梓晴是沈家的人。
在宵的眼里天底下誰害大皇妃都有可能,唯獨沈家不會。而且按照原本的設(shè)想小皇子也是要送到沈家去的,這樣一來沈家后人加上李墨涵的兒子就成了宵絕境中最好的依靠。
梓晴看著靈鷲問道:“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靈鷲抬頭看了看太陽,感覺時辰差不多了開口道:“回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