涢水鎮(zhèn)的事情到此便都結(jié)束了,元嫵姬將齡娘告訴她的事情告訴了顧無瀾,不過,黑衣男子到底是誰,又為什么要做這件事情,一時間無解,也只能先這么擱置。直到現(xiàn)在,元嫵姬才可以真真正正的休養(yǎng),不管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清正門弟子們這幾天倒是沒有閑著,忙著告知涢水鎮(zhèn)的百姓作怪之人已經(jīng)伏法,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fā)生,百姓們將信將疑,有幾個膽子大的試著跨出涢水鎮(zhèn),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事以后,這才真正相信了弟子們的話。涢水鎮(zhèn)恢復(fù)了當(dāng)初的樣子,街上的人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有些喧鬧,卻多了人氣,元嫵姬白天醒著,便搬了凳子坐在窗前,看著樓下的人來來往往,倒也覺得有趣。
這天,元嫵姬又坐在窗前,手中捧了一杯茶,還沒喝呢,便被進(jìn)屋的江流云拿了去,她不解地看著江流云,江流云微微別開臉,“你打算怎么辦?”
元嫵姬微微挑眉,“什么怎么辦?”
江流云一噎,沒有想到她這么沒心沒肺,有些無奈,自己糾結(jié)著的,人家似乎根本不當(dāng)一回事,可也不敢說什么重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你的身體不好,又無法繼續(xù)修習(xí)清正門法術(shù),你以后……我之前聽蘇師兄說要帶你回清正門,你,打算怎么辦?”
元嫵姬關(guān)注點卻不在無法繼續(xù)修習(xí)法術(shù)上面,而是疑惑地問,“為什么要帶我回清正門?”
江流云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繼續(xù)交流,似乎什么事情她都不太在乎,也不太記得,“你是私自出門的,你忘了嗎?自然是要回去受罰的,而且,”他頓了頓,“你現(xiàn)在受到如此大的損傷,留在山下,也會更加危險?!?p> 哦,這么回事。元嫵姬想著,她倒是忘記了玫奴本是私自下山的這件事了。
元嫵姬低頭想了想,“我這次是為救人受傷的,且損失極大,如此,還不能功過相抵嗎?還需要受罰?”
她的關(guān)注點再一次讓江流云無語,他盯著眼前的人,看了又看,懷疑是否那陣法傷了她的腦袋,才說道,“這事自有師門定奪,但你跟著我們肯定是危險的,我剛剛路過的時候,聽到蘇師兄在顧師兄房里商量你的事……哎,你干什么去?”
江流云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眼前的女子站了起來,越過他朝著外面走去。
江流云想要抓住她,卻驚覺自己竟然追不上她,他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落空的手,來不及多想,便追了上去。
……
“師兄?”蘇清銘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他來到這里,分析了一下師妹的情況,認(rèn)為將她送回清正門是最合適的選擇,可是,他沒有想到,顧無瀾竟然拒絕了?
顧無瀾卻是說到,“這事,應(yīng)由她自己定奪?!?p> “可是,以她的身體和修為……若是在山下,難免會遇到危險……”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吱呀”一聲,有人推開了房門。
顧無瀾微微低頭,這樣不顧禮儀的人,只有她了,來的還真是時候,也免得他多費口舌。
不過,事實是,即使元嫵姬不來,顧無瀾也不會多費口舌,留下便是留下,他向來不喜歡廢話。
蘇清銘有些疑惑地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個重傷了的師妹,他一愣,隨后站直了身子,“師妹。”
剛剛趕到的江流云看著眼前已經(jīng)將門推開的元嫵姬,心里有些懊悔剛剛告訴她,可眼下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蘇清銘看到了江流云,又看看元嫵姬,只能先叫江流云下去,江流云雖不愿,但還是出去了。
元嫵姬走進(jìn)屋子,直直地看著蘇清銘,“我想留在這里?!?p> 蘇清銘聽她一開口便是這句話,眉頭微皺,“師妹,對你來說,回師門才是最好的選擇?!彼X得,她是個聰明的人,應(yīng)該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然而,元嫵姬卻緩緩搖頭,“蘇師兄,你是否向師門傳遞過消息,說過這里的情況?”
不知她什么意思,蘇清銘點點頭,“說過?!?p> “可否功過相抵?”
蘇清銘點點頭,“可。”師門的回復(fù)卻是這樣的。
元嫵姬嘴角露出笑意,“還有別的吧?我?guī)煾刚f了什么?”玫奴的那個師父,她曾聽玫奴說過,收徒之時,他也并不是很情愿,之后,此人對玫奴一向冷淡,可以說,他也許并不在意他的手下是否有這么一個弟子,再加上玫奴修為低下,被門人嘲笑,他便更是看不上她。
蘇清銘聽到她問這個,有些猶豫,她的師父卻是還帶了一些話,只是……
元嫵姬看出他的猶豫,“蘇師兄但說無妨?!?p> 蘇清銘看向她,目光平靜,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師父會說些什么,他心里嘆息,說到,“師叔說,你如今……若留下,清正門可以保你一生安穩(wěn),若是你不愿留下,可以自請離去。”
元嫵姬笑了笑,她覺得玫奴的師父一定不會將話說得這樣客氣,大致應(yīng)該是“想回來也行,不想回來就滾蛋?!边@樣應(yīng)該才對吧。
想到這里,她還是很感謝蘇清銘的,能把話改成這個樣子,想讓她回清正門也是為了她好,畢竟一個沒有修為的女子若離開師門,便無處可去,她可不相信那個所謂的大家族會接受她這樣一個“廢人”。家族之人,最是薄情寡義。
“這話的意思,便是我可以自己選擇來去,是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
“我要留下來。”沒有絲毫猶豫,她依舊堅持要留下來。
蘇清銘仍然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只是,眼前的女子突然傷感,“師兄,是怕我給你們添麻煩嗎?”他只好搖搖頭,“當(dāng)然不是。”只要不遇到大的麻煩,護(hù)住一個她并不是什么問題,怕就怕若是遇到麻煩,他們無力保護(hù)她。
元嫵姬笑了,“那便好了。師兄放心,若是遭遇艱難處境,我一定不會成為大家的累贅?!?p> 看到她如此堅定,蘇清銘能說什么呢?她的門中的處境,他也有所耳聞,若是回去,即使能平安活一生,但其中的艱難苦楚也是可想而知,至于回家……他的想法與元嫵姬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