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閑聊
慕容冬兒雙眼一翻,索性會也不說,只得作罷,既然逃不了,那就此作罷,反正能挨一時是一時,靜待機會慢慢籌劃。想通了便慵懶的半躺在一邊,那葉歡和沐桐卻是著急不已。
“浣老板,紅葉巷休息這么長時間了,您也放我們幾天假唄!”姑娘們翹首以問,聲音個個如出谷黃鶯,煞是好聽。
“想休息的可以放假,想賺錢的繼續(xù)!”浣巧娘胎磕著瓜子兒倚著竹竿道。
“還不是你自個兒想抽成!哼!”姑娘們三五一群相擁著走出竹屋,各說不一:“我想休兩天!”“我倒是想乘機再賺些銀子呢!”“就知道錢,跟浣老板一樣掉到錢眼里去了?!薄安徽f了,曬太陽去!”
胡姬們也跟著姑娘們去曬太陽了,就剩下浣巧娘胎、宴阿羅、桌鴻濤、大小桃紅和葉歡高墨幾個,卓鴻濤時不時地咳嗽著,宴阿羅給他加披風、加軟墊、暖茶,盡量讓他舒服些。宇文少卿隨意撥動琴弦,有意無是地望向躺在身邊的冬兒,嘴角上揚,溫柔至極。
水車慢慢轉動,水洲緩緩流淌。
羅夫人紅筱此時卻突然出現(xiàn)走了進來,也不用眾人招呼直接就道:“我去見了曲姑姑,聽說你們在這兒便過來看看了。”
浣巧娘連忙拿了蒲團讓開了一個地方,羅夫人踏上竹屋花廳就著蒲團盤腿而坐。問宴阿羅:“你爹爹走了?”
宴阿羅點點頭。
“什么也沒有說?”
宴阿羅搖頭:“羅夫人您找我老爹嗎?那我只能飛鴿傳書讓我老爹再來半月灣。”
羅夫人擺擺手:“罷了!他回去就回去了?!绷_夫人說完轉過頭望向大小桃紅:“你們姐妹二人切莫再被金晟欺騙了?!?p> 大小桃紅驚愣不已。
羅夫人示意她二人莫要驚慌:“你人的事,代柔已經告訴我了”
“代柔?”大小桃紅異口同聲:“她不是早就已經。。。。?!?p> 羅夫人無奈的嘆氣搖頭:“代柔便是紅葉巷的主人!”
大小桃紅更是不信!
羅夫人繼續(xù)道:“你二人雖然曾經潛伏過紅葉巷,但自然是從未見過紅葉巷的主人。代柔是黔州郡夜郎金氏一族派遣安插在西周候身邊的棋子,也就是金晟的母親。”
在場未聽過此事的人皆驚訝的目瞪口呆。
“那金晟的父親莫非就是邊致遠?”宴阿羅試探性的問,羅夫人點點頭。
宴阿羅猛地想起什么即刻問出:“那我老爹也知道了?所以他才走了?老城主馬上退回也是因為這件事?”
羅夫人再一次點頭輕聲道:“對三哥有愧?。 ?p> 眾人皆知她口中的三哥便是邊致遠。多年的怨恨原來都是錯了。
“我也一直以為紅葉巷背后的人是邊致遠,沒想?yún)s是金代柔。原來她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的夫君和紅葉巷來掩蓋自己的身份掩人耳目。臨死前跑到琉璃塔前懺悔,是真的愛邊致遠、愧對西周候還是因為怕紅葉巷的權利落入旁人之手而做的交易?”慕容冬兒雙眼暗沉細細回顧著同宇文少卿在琉璃塔前看到的那一切,
宇文少卿也道:“起碼現(xiàn)在紅葉巷的權利還是緊握在金晟的手中!如今他有籌碼在手,不論是江湖勢力還是皇權威懾,都會對他稍有忌憚,黔州郡暫時無憂!”
高墨見羅夫人眼中隱隱泛著淚光,知她現(xiàn)今的心情仍是無法平靜。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本以為十幾年前就已殞命,卻沒想到在前幾日親眼目睹還活在這世上,為了家族利益不異犧牲環(huán)瑯城一百多的鮮活性命、并毫不留情地抹黑的西周候一生清譽。并且還利用自己的夫君掌控紅葉巷為當今皇帝提供情報為非作歹!那個被認為最無辜的姐妹卻是事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簡直顛覆了羅夫人這幾十年的認知和怨恨,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恨這個姐姐還是對這個姐姐棄之漠然呢?于此,不禁想到自己與葉銘、殷離這十幾年當中的恩恩怨怨,又何嘗不是愁思萬千、悶恨不已?
高墨的思緒萬轉千回,最后只得呼吸吐納收復殘意慢慢平復,道:“代柔已將紅葉巷交到金晟的手中并于前天在琉璃塔前服毒身亡!所以紅葉巷歇業(yè)十日,那金晟心狠手辣,今后大家更要警惕紅葉巷?!?p> “啊!”小桃紅捂住心口如同被利刃反復刮剮,大桃子亦一同心塞不已快要窒息。爾后二人臉色忽地發(fā)白,雙唇被咬得涔血,悔恨交加,如同地獄之鬼:“為何?他為何還要利用我們潛入紅葉巷?”
“我們姐妹二人的命就如此的低賤嗎?”
二人雙手絞纏,指甲早已刺入骨肉,雙眼通紅歇斯底里的模樣著實嚇著了大家,還不待大家出言安慰,二人早已相互扶持顛顛撞撞的跑了出去。
“別去!”浣巧娘最先反應出來喊著她們,但那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亮汐,追出去保護她們!”宇文少卿說完,亮汐就躍出了竹屋。
其他人才安下心來。
“我去看看老太太,不知道她能否受得??!”浣巧娘胎繳著手帕正要走卻被羅夫人拉著:“我勸慰她許久,她沒事,星兒陪著她,沒事的?!变角赡锫牶笾坏米髁T,若自己過去是怕只能罵罵咧咧的更惹得老太太心煩意亂。星兒雖然莽撞,但此時照顧老太太還是比自己妥當。但是這大小桃紅二人,她還是放心不下便要辭了眾人去找她們。
慕容冬兒卻道:“她姐妹二人此刻對于金晟已然恨之入骨,但以小桃紅心細如發(fā)的心思,她們姐妹二人不至于失去理智魯莽行事?!?p> 浣巧娘還是著急:“說得極是,但她姐妹二人所受之苦遠非常人所能想象,若換作是我,就是爬我也爬著去將那金晟碎尸萬段。”
高墨硬是攔住了她:“你去有何用?亮汐小公子一人足以將她兩姐妹安然帶回,你去了反添麻煩。”
高墨說完,浣巧娘才捂著心口慢慢坐回,是阿,自己去了還惹事,算了,算了!
竹園內短暫的靜謐。
只聽得幾聲鳥叫。
“紅葉巷的主人都死了,我爹的仇怎么報?”葉歡突然打破寧靜扯了扯慕容冬兒的衣袖著急的問。
宇文少卿道:“葉歡別擔心,雖然金代柔不是殺你爹的兇手,但葉銘的仇人很快就要死了。”
“殺我?guī)煾党鹑耸钦l?”一向話下的沐桐急問。
宇文少卿面向高墨:“抱歉,那日鳶尾谷葉銘先生墓前,恰巧聽到,并無意偷聽。不過,高先生,葉銘的仇可報。宮中那位的性命有人保卻也用很多人想除之而后性!”宇文少卿說完轉過頭來對著葉歡道:“你若想手刃仇人,跟著我?!?p> “好!”葉歡與沐桐同聲應道。
“宇文家族的勢力好大啊,這手居然還能伸到宮里去。”慕容冬兒在一旁譏笑。
宇文少卿輕撥琴弦:“風波樓早就與宮里有著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盡的爭奪,誰又能置身于世外?”
“風波樓只存在于江湖,早就無意于廟堂之爭!宇文少卿,你不要污蔑我們慕容世家!”
宇文少卿笑了笑:“是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淺濱綠湖那么大的一個慕容世家想超凡脫俗立于官場之外,這可能嗎?”
“為何不可?”
宇文少卿搖了搖頭:“冬兒,你這句話應該去問你父親去問你叔父去問你們慕容世家永世傳承的八寶弟子!”
慕容冬兒橫眼過來,雙目赤紅:“慕容世家如何行事輪不到你們宇文山莊一個無所事事的小阿斗來插足評論!”
正是蜀山地區(qū),一句小阿斗愣是讓在場的各位捂臉偷笑。宇文少卿沒想到她一千金小姐居然也學會了罵人之詞,還罵得哪些難聽,頓時擺手揮出,一聲嗡長的琴聲嗚咽嘎止:“慕容冬兒,這話是否說得太過了?慕容家從未教過你如何說話的嗎?”
“教訓你還用得著教嗎?早點兒滾回楚地好好的享受屬于你自己的蠢蛋生活吧,別在蜀山丟人現(xiàn)眼!”慕容冬兒白眼直翻,雙手抱胸,罵完咬唇憤怒之意表露無疑。
在場的人明顯感覺到這二人憤怒之氣已經在小庭院內波濤洶涌,一個個面面相噓低頭不停的暗暗通話:“為了保命還是走吧!”
“嗯嗯,我們悄悄的!”
“高先生,你先幫我們頂頂?!?p> “哎?高先生呢?”
“早溜啦!”
“靠!”
”走走走,干凈走!“
”神仙打架、我們遭殃!“
“慕容冬!”宇文少卿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目光狠狠剮向她:“先前并未聽說過慕容家有一位牙尖嘴利的小姐,今日算是見識了。莫非,你這慕容氏的身份可是假冒的?”
“你什么意思?”慕容覺得畫風突然一變,按道理,這個宇文受自己這么羞辱早就應該大發(fā)雷霆了呀!突然一陣狂風襲來,慕容冬兒立刻反應過來在毛毯上連滾幾圈,雙手撐地想足下運氣站起來,卻不料一陣鉆心的疼痛讓整個人如同一只被砍了翅膀的鳥兒頓時墜落在地。幸好葉歡扯住了自己一只手才免遭重墜。
而沐桐早已擋住了面前那陣來自宇文少卿強大內力化成的狂風。
可宇文少卿不見了,但一眨眼的功夫,里屋的被子卻狂奔而來蒙頭蓋下,一雙大手就將被子裹住了慕容冬兒全身。
但沒一會兒,要抓住宇文少卿的沐桐反被宇文少卿隨手甩出了屋外,葉歡沖上前抵擋,不出三招也被宇文少卿丟到了屋手的河中。
那慕容冬兒也是發(fā)足想逃,奈何看不見,周圍的白沙徐徐掠過,將慕容整個人又一層一層的全部包裹,手腳就跟定住似的,絲毫使不上力。
很快,宇文少卿就將慕容冬兒綁尪個白色蟬蛹,用一根白紗絞成繩索針那蟬蛹纏住,大手一揮,鐺鐺鐺,所有門窗頓時被這只“蟬蛹”撞上,全部關閉。
光線霎時暗淡了下來。
“放開我!”一切來得太突然,慕容冬兒被裹得團團轉,在空中飄零四散,她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但現(xiàn)今也不知上下左右,發(fā)出的聲音更是嗡小如蚊蠅,所有一切都在旋轉,東撞西彈、暈頭轉向、今日何年、不知所以。此時屋內似乎還傳來宇文少卿開心的哈哈笑聲,他是在把她當作球在玩耍吧。
這個男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