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大當(dāng)家且將名字說來聽聽,興許,我……本座確實是認(rèn)得的?!?p> 路筱依舊在哪里兀自強(qiáng)撐著,沒辦法,你既然扯下來了謊,那么就算是打腫臉充胖子也要在這里強(qiáng)撐著。
說謊這條路,是沒有回頭路的,你一旦回頭,恐怕只會死的更慘――這是路筱同她那一雙望女成鳳的父母多年斗爭中得來的經(jīng)驗教訓(xùn)。
“是嗎?”
少年的臉上的神色陡然凌厲起來。
他回過頭,沖那個龍?zhí)仔〉艿芟旅睿骸澳阆瘸鋈?!?p> 言語之間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于是龍?zhí)仔〉艿茈m然看著她的神情那是萬分的不舍,離開的腳步也是百般的遲疑,但還是一步一步的挪著離她遠(yuǎn)去了,帶著一步三回頭的戀戀不舍的視線。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路筱呵呵的干笑著,尷尬倒還是其次的,她主要是怕他殺人滅口,這又不是什么法制社會,對于一個土匪來說,殺人,那是再正當(dāng)不過的事情了。
雖然零落是說了就算是他殺了她她也并不會真的死,可被人殺死的感覺總歸是不好受呀,莫名其妙的,她可不想就這么死一次。萬一零落就只是哄她玩的,萬一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的情況呢,萬一她真的就這樣真的死了,那可怎么辦?
她連個找人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所以路筱雖然臉上帶著笑,實際上手已經(jīng)開始不安分的到處摸索著了。
山洞里邊,大大小小的石頭總是應(yīng)該有一些的吧。
雖然她肯定一個石頭扔過去也砸不死他,但為自己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稷下學(xué)宮從消亡的時間算起,距今也已經(jīng)有千余年了,我倒是很好奇,宮主大人,是如何能活了一千多歲活到現(xiàn)在的,倘若是有什么秘術(shù)的話,不妨也教教在下?”
哦,這個時代距春秋戰(zhàn)國時期已經(jīng)近一千年了呀,路筱攥緊了手中剛撿到的石塊繼續(xù)呵呵的干笑:“大當(dāng)家的知道在下只是隨口一說的就好,人在江湖飄,大家都不容易,何必非要拆穿呢,這多讓人尷尬呀?!?p> 路筱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面前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但是隨即,便又恢復(fù)了兇狠,所以嚇得她就算是好奇,也什么都不敢問了。
“說!你來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他沒有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只是欺身緩緩的靠近了她。
撲面而來的那種威勢,讓路筱沒辦法撒謊,而且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一旦錯過了這次機(jī)會,那她上山的目的,可能就再也沒可能說出來了。
所以一咬牙,一閉眼,也豁出去了:“我……我是來求大當(dāng)家的,綁……請我們小姐上山的!”
對面的人半晌沒有回應(yīng)。
路筱偷偷的睜開一只眼睛,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樣一個反應(yīng),她也好做好接下來的打算。
可剛睜開眼睛,還沒調(diào)整好焦距呢,便看見他那一雙星子一樣的眼睛,沖著她危險的瞇了起來:“背主?”
這個詞在古代可不是能用來說著玩的。
所以路筱趕緊睜大了她的眼睛,沖著面前的少年連連擺手:“不不不,大當(dāng)家你誤會了,我是絕對不會有背叛我們家小姐的意思的。”
說實話,每次看著他那張蓬勃的少年感的臉,她都有些叫不出來大當(dāng)家的這個詞。
“是嗎?”
少年在她旁邊坐下來,姿態(tài)放松了許多:“可是你求著土匪把你們家小姐綁上山的這個行為,我只能這么理解了。”
“不不不,大當(dāng)家,你聽我解釋?!?p> 路筱伸出手去拉少年的手,情真意切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大當(dāng)家您了?!?p> 少年倏然把他的手抽了回去:“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哦哦哦。”
路筱收回手,兩只手往袖籠里一插,示意只要他不樂意,她絕對不會再讓他的手靠近他的手一毫米了。
她只顧著裝乖賣巧了,所以也并不覺得這一連串的舉動有什么讓人尷尬的地方,她只是有些好奇,作為一個土匪,抓女人的手和被女人抓手,不都應(yīng)該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嗎,他那么緊張,還稍微的有些臉紅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臉紅也應(yīng)該是她才算合理吧?
但事情緊急,又已經(jīng)耽誤了這么長的時間了,她都不知道就算現(xiàn)在他就派人下去,哈能不能找的到許吟霜了,所以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您不知道,我們家小姐,其實是梁王妃?!?p> 她看見對面的少年挑了挑眉,但既然開口了,那就少不得要硬著頭皮說下去的。
“但我們小姐,再嫁給梁王之前,是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的,兩人已經(jīng)山盟海誓,要從此不相離的。”
路筱在心里呸了自己一聲。
“無奈梁王以小姐家人作威脅,說是小姐倘若不肯嫁的話,便要參我們家老爺一本,還要抄了許府,將我們家老爺發(fā)配充軍,我們家小姐迫于孝道,只好暫時從了他?!?p> 再呸自己一聲。
“但我們小姐,那也是頂重情重義又重諾的人,既然答應(yīng)了要同風(fēng)公子一生一世的,就斷然不會同他人共度余生。所以我們小姐在被梁王囚禁了好長時間,這才終于找了一個機(jī)會逃了出來?!?p> 慕容寂,我也對不住你了。
路筱在心里默念一句,然后放下袖子,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再抬頭,已經(jīng)是淚眼朦朧:“小姐的意思是一路往南逃,先逃了再說,別的先不用管。可是我心里清楚,當(dāng)今梁王殿下是陛下唯一的親弟弟,深受陛下寵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便是無處不在梁王殿下的掌控之中了,我們小姐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最終還不過就是落得一個被捉回來的下場?!?p> “所以我思來想去,想到了清風(fēng)寨。一來,這里離金陵城近,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來梁王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到我家小姐就躲在這個離金陵城最近的地方,二來,雖然清風(fēng)寨素來被官府冠以土匪之名,但我也素來聽聞清風(fēng)寨的英雄們行的卻是劫富濟(jì)貧行俠仗義的事,想來也肯定愿意幫我們家小姐這樣一個小忙。”
編,我就聽你接著給我編。
少年冷眼看著路筱,他這上清風(fēng)山也有三個月了,可是從來未聽說過這幫土匪還能做出劫富濟(jì)貧這般的好事來的。
但是路筱不看他,她怕自己看他一眼,就再也撐不住場,編不下去了。
“但是我們家小姐想不通呀,我們家小姐是至純至善的一個人,不管再危急的時候都不愿意麻煩旁人的,自己的生身父母尚且如此,更別說是清風(fēng)山這些未曾謀面的俠士們了?!?p> 路筱快被自己惡心的吐了。
“但是為了我們家小姐的未來考慮,我就算是違背了我們家小姐的意思也要來求求您的,倘若您肯答應(yīng),小女子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這一份大恩情的?!?p> 但好歹還是完美的收尾了。
路筱想了想,自己也沒有上過什么禮儀課,所以也就不裝模作樣的作揖行禮了,省的再鬧出來什么笑話來,所以她只是低著頭,也不說話,就只等著面前人的回答。
按理說是沒問題的,本來清風(fēng)山的土匪就應(yīng)該要劫許吟霜上山的,她這番話既給他們帶了高帽子,邏輯道理上又沒什么問題的。
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