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在,我才怕呢,”越是聽他這樣說,路筱反而越是不屑起來“你跟我從來都不是一條心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把許吟霜這個麻煩送走了,現(xiàn)在反倒開始在我面前裝起來大尾巴狼了!”
“你這話就實在是讓人傷心了,”但是他的臉上真是實在讓人看不出來一點傷心的樣子,“我雖然確實是同你有很多意見不同的地方,但是你自己說說,什么時候我不曾不如你的愿了,你提出來的什么要求我最終沒有照著做了?”
這,倒也確實是實話。
他忽然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一開始總覺得她是個姑娘家,雖然只是個丫鬟,應該并不是太在意這些,但摸頭這種親密的動作,恐怕還是太過于唐突了。
其實規(guī)矩這種事情,他怎么會不清楚,只是從來都不愿意照著做而已。
可后來看她原來并不甚在意的樣子,越來越熟,便也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了,畢竟她的頭的手感,是真的很像他小時候養(yǎng)的那一只旺財呀。
路筱只是微微的偏了偏頭,她確實是并不甚在意的,。什么男孩子摸你的頭大多數(shù)是因為喜歡你這種事情,她一般是不信,只要你長的足夠矮,再加上長相稍微萌一點,不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只要關(guān)系還算不錯,恐怕都會喜歡摸你的頭的。
別的地方,他們也夠不著了。
她只是比較煩自己的頭發(fā)被弄亂,梳起來太麻煩了。
“我提出來讓你帶著許吟霜走這個要求你就沒做到,”就算心里已經(jīng)承認了林木楊說的部分真實,路筱還是要在鼻子里哼一聲:什么事不是我非逼著你,你哪里肯做!
“這個事情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一想起許吟霜,林木楊頭都是大的,他仍舊試圖順服路筱,不然她如果到時候一怒之下同自己站到了對立面,同現(xiàn)在在外面等著的那兩個男人中的任意一個勾結(jié)在一起了,都是很麻煩的事“你不要把你的眼光,就局限在這里了?!?p> “不會有了,”其實路筱平日里說話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會有小脾氣,卻很少會有這么固執(zhí)的時候,但現(xiàn)在,她的眼睛只直勾勾的盯著林木楊“我的策劃案里寫了……我是說,我們家小姐的脾氣,就是認定了誰就是誰,她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定了你了,你帶她走,這是唯一的最好的辦法。”
這樣強硬的態(tài)度。
場面一時間有些僵了起來。
“好,現(xiàn)在先不說這些,”最終還是林木楊決定稍微退一步,他耐著脾氣哄著她“外邊還有人一直在等著,我們先……”
“不,一定要先說這些,”路筱打斷了林木楊試圖緩和的舉動“這個問題不能解決,你一定要堅持不肯帶著許吟霜走的話,我們就沒必要再合作下去了,我知道你不管是留下我,還是對我好,都是有你的目的的,是,我可以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可以裝糊涂,只要我能幫到你,我也可以盡力的去幫,因為我也需要你,但前提是,我的需要你要滿足了?!?p> 路筱頓了頓:“我們之間其實一直就是在相互利用,并不是什么朋友,完全不需要條件就可以為對方赴湯蹈火,就非要我這樣說明白才行嗎?”
場面二度僵持。
“好,我答應你,”這次依舊是林木楊先退步,女人固執(zhí)起來,實在是有些可怕,只是她剛才的那些話,確實有些傷了他的心了,雖然目的都不單純吧,但他也覺得同她挺投緣的“我最后會帶許吟霜走,但是現(xiàn)在,在我?guī)咧?,你能不能聽我的,配合我??p> “當真?”
“當真。”
“好,”路筱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把林木楊都有些嚇了一跳“有紙筆嗎?”
“我念,你來寫,”路筱試了好多下,還是放棄了,毛筆她是真的不會用,繁體字我不會寫,所以就算她鬼畫符的寫出來了,他還是看不懂呀。
還是算了。
“寫什么?”林木楊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是說還有人在外邊等著他見呢嗎,她這又是做什么?
“你要是覺得你不需要我?guī)湍?,你可以不用寫,”路筱當然知道他肯定需要她,要不然一直這樣好吃好喝好脾氣的供著她,是做什么。
“寫,我寫還不成嗎?”
林木楊也是沒脾氣,女人本來就是麻煩的事物,何況是路筱這種就算不是女人也很麻煩的。
“你是什么身份?”
“什么什么身份?”
“哎呀,合同前邊要表明身份的,就比如我是梁王妃的侍婢小紅,你的名字前邊也要加上修飾詞,來證明你是這個林木楊,而不是那個林木楊?!?p> “游俠吧,清風寨大當家也行,你開心就行。”
“那好,你開始寫吧,清風寨大當家林木楊承諾梁王妃侍婢小紅,后邊附上曾用名路筱……什么什么意思,你別管什么意思,我說什么你就寫什么!會在……多長時間?你可別跟我說十年之后。”
“兩個月,兩個月之內(nèi),行不行?”
“還行,接著寫,會在兩個月之內(nèi)帶梁王妃許吟霜離開清風山,作為交換,路筱愿意答應林木楊……嗯,在他帶許吟霜走之前聽從他的安排,時間……今天是什么時候?”
“不知道!到底還有完沒完?”
“你怎么能不知道……算了,那你就寫,”路筱稍微想了想“寫十月二十五號吧,沒有為什么,你寫就是了?!?p> 路筱伸著頭看,萬一他耍她怎么辦?他那個看起來就不怎么靠譜的樣子,何況,雖然她并不會寫,但是大概還是認識的。
字體出乎她意料的清秀工整,真是同他那個張揚的性子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萌:“然后再抄一份一模一樣的,最下邊寫上甲方乙方,甲方那里寫上你的名字,兩份都寫?!?p> “寫完了。”
林木楊很是不耐煩的把兩分紙都塞進她的手中:“那乙方是誰?”其實心里確實還是有點小好奇的。
“我呀。”
路筱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準備寫自己的名字,寫一個名字,應該勉勉強強還是可以的吧。
可是剛一下筆,筆剛碰到紙張,還沒有開始寫呢,紙上便已經(jīng)氤氳開了一大塊墨跡。
路筱有些傻眼。
“笨!”
林木楊及時的握住了她的手,沒有讓她把一整張紙都給毀了。他握著她的手,像一個父親在教女兒書法一樣,幫她在紙上寫下了路筱這個名字。
“一人一份是吧?”
“哦,”路筱回過神來“是,是?!?p> “那好?!绷帜緱畎阉哪且环莜B好放進了他的袖子里,十分有契約意識的樣子,然后回過頭來,看著路筱,又開始溫文爾雅的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想狐貍一般的笑:“按照我們的約定,現(xiàn)在可是我說什么,你就要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