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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專治各種不服

003 矯矯莊王,淵渟岳峙

本宮專治各種不服 柳暗花溟 2037 2018-01-23 10:00:00

  “我沒有!是母妃……”趙宸沖口而出,又半途住嘴。

  “你是未來的皇帝,要處處聽你母妃的嗎?”趙平安斜著趙宸。

  這么誅心的話就隨口說出來,好像根本不當回事,反正會有人很快傳給葉貴妃聽的吧?

  這就對了。

  “這么沒有主見,到底對不對得起你父皇?”

  “母妃到底是長輩?!壁w宸強辯。

  “姑姑就不是長輩了?”趙平安瞪眼。

  接著,上前一步,雙手捏住趙宸的胖臉,使勁往兩邊拉,就像手里捏的是顆肉丸子或者白面大饅頭。

  跟在趙宸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有十來個,一直低首垂肩的站在旁邊,毫無存在感,但其實都把趙平安的所作所為都聽到耳里,轉過頭就能向各自的主子回報。

  葉貴妃全部心思都用在爭寵、生子、再為兒子爭寵這些事上,后來就是專門提防她,對付她。這些事倒做得得心應手,輕車熟路,卻不懂得先要清理下兒子身邊的人。

  在臣強君弱的環(huán)境下,這宮里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反而差不多成篩子了。這樣的蠢人做太后,那也是國之悲哀。

  現在可好,這篩子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而此時她這行為太逾矩了,就算是年幼,就算是還沒正式大典,到底是未來的皇上。

  她就這么“施暴”,嚇得那些本來裝木頭的隨從都騷動起來,可又不敢上前,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倒讓趙平安看得鄙視又好笑。

  她略別過頭,本想調整一下演技,可哪想到嚇得手一抖,差點松開那胖胖的面頰。

  他?

  穆將軍!

  他怎么在這兒?!

  幻覺吧?可又不像,因為這人的存在感太強烈了。

  即使站在那兒,即不動也不說,神情沉靜,即使身著便裝,有如冰雕,連深沉如海的眸子里也看不出什么,甚至連情感波動也沒有,但就是不能讓人忽略啊。

  矯矯莊王,淵渟岳峙。

  不知怎么,趙平安腦海里就冒出這句詩。

  一個武將,卻有高山大海的氣度,以及貴族般不染塵埃的特質……

  可即便這樣也不對呀,這是后苑,外臣本不得進入,加之他還是個武臣。

  這就是為什么敏夏說新皇私下帶人進了后苑,她就根本沒多問,也絕沒想到會見到這一位的原因!

  偏偏這條小路有點彎度,而這一位正站在彎角的后面,錯后所有人幾步,害她一時粗心大渦,完全沒有看到!

  如此想著,趙平安情不自禁的又瞄了那男人一眼。

  結果,正趕上對方也看過來,或者說眼神根本沒有錯開,害得她感覺被燙了下,心虛的轉過頭。

  她的動作很輕,似乎一切都是無意,但隨后又覺得實在是太露形跡,很想瞪回去,再說幾句諸如:大膽,見了本公主如何不跪之類之類的話。

  哪知,居然沒敢!

  想想她是誰啊?

  大江國的大長公主,被先皇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她為什么會不敢?這不科學呀。

  可是,暗中自我加油了三次,眼波愣是沒橫回去。

  也因為如此,她沒看到穆將軍的瞳孔幾不可見地微縮著,好像眼睛看到什么光芒萬丈的東西。

  更不知道,她身著一身素白,站在那棵艷麗的木槿花旁,神情靈動,咬牙切齒,對未來皇帝搓扁揉圓的樣子就像燒紅的烙鐵,硬生生就烙在某些人的心上,揮之不去。

  她只是在找回理智,快速梳理腦海里的信息……

  穆將軍,名穆遠,是本朝樞密使、安北侯穆定之的第二子,還被請封了世子。

  除了十歲那年短暫的回過京城,一直與父親鎮(zhèn)守大江國的西北邊界,經歷了與蠻族大夏的慘烈大戰(zhàn)無數。

  在戰(zhàn)場上他英勇機智,年紀輕輕的就被稱為本朝第一殺將。

  幾年前,穆定之陳年舊疾發(fā)作,不再適合上戰(zhàn)場。先皇體恤,讓他升職回京。沒想到他一介武臣卻長袖善舞,人又極為能干,短短五年就爬到了從一品的樞密院院使之職。

  因邊境多年平穩(wěn),兩年前穆定之把兒子也調了回來。

  穆遠軍功卓著,因此才二十二歲就被用人不拘一格的先皇封了“冠軍大將軍”。

  就算武職沒有文職那么有含金量,可那也是正三品!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品級,雖然算不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也算直追歷史上鼎鼎有名的那些年輕將領了吧?

  自然,穆遠現在的職責主要是掌宮中、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比不得戰(zhàn)場上刀光劍影,意氣風發(fā),可他鐵血的氣質猶在,一看就是從死人堆里滾出來的。

  哪怕那張臉帥得不得了,身姿也高大挺拔,但氣質實在是太冰山了,也有點令人膽寒。

  再加上他那位高權重的父親,父子二人絕對是即有官,又有職,還有爵位的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這樣論起來,他就是有資格進到皇宮后苑的那種人,何況他還是陪著皇上來的,這樣在道理上也說得通了。

  只是為什么他這樣的人會陪著趙宸,還很得信任的樣子?

  自從兩人在東京城御街上匆匆相遇,之后再未見過,至少是沒有離得這么近見過。

  但趙平安既然對自己的重生產生了懷疑,自然要把當時出現的穆遠調查得清清楚楚。可此時乍見,還是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不過她反應很快,哆嗦的手也終究沒有放開趙宸的臉。

  自己導的戲,含著淚也要演完,破壞形象什么的也顧不得了。

  別說沒預料到在這里遇到他,就算預料到,她也得按著自己的計劃走,不會因任何人而改變。

  再者,穆氏父子也是她棋盤上的棋子,雖說感念穆遠的救命之恩,但誰又知道穆定之沒在這些陰謀里摻了一腳呢。

  “疼疼疼,姑姑,疼呢,您松手吧?!壁w宸一連串的討?zhàn)垼瑓s只是晃著膀子,一直沒敢伸出自己的熊爪子,來掰開親姑的嫩爪子。

  這是多年來形成的習慣,小時候挨揍,只要敢反抗就沒肉吃了。只有迅速認錯,才能得到好處。

  比起皮肉痛,當然能吃肉更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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