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行臺府消磨了半日的時光,回府時,已將近正午。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宇文肅突然道:“以后多來大行臺府走動走動??礃幼?,你挺能討人喜歡?!?p> 這聲音,帶著笑意,不同于以往的笑,這次,很糾結(jié)。他在糾結(jié)什么?是他僅有的一點兒良心在發(fā)作?
她知道他的意思,多去走動,才能發(fā)現(xiàn)合適的時機,去動手。所以,即便是賀廣榮夫婦當他是個孩子般照拂,即便,賀夫人還在忙著替他籌備婚事,他還是,要賀廣榮死。
“真夠鐵石心腸的,你為什么非要他死?”許薔好奇。他怎會有這樣一顆心,刀插不入,水潑不進,仿若任何的熱情都不能使他動搖半分。
他一愣,像在思索,良久,才苦笑了一聲:“可惜了,我若是他的兒子,他便不用死了。”
“兒子?”許薔隱約猜到了些什么。
“他的獨子尚且年幼,在外頭拜了師,沒養(yǎng)在身邊?!彼坪跽业搅艘粋€很好的理由。
“所以,你想取而代之,做他的兒子?可是他不認?”許薔打趣道。
這話一聽,宇文肅黑了臉。死丫頭,她是怎么想的!一掌蓋在了她的后腦勺,他惡狠狠道:“閉嘴,再多說一句,就把你丟出去?!?p> 許薔吐了吐舌頭,她算是想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兒。不管賀廣榮待他如何之好,過幾年別人兒子長大了,也就沒他什么事了,而賀廣榮正當盛年。于宇文肅而言,如今的名望、地位都不得長久,子襲父位才名正言順,他算什么。再想想他為了賀廣榮的今天所付出的,單靠那一院子的美人兒就可說明了,他自然不能甘心。
她現(xiàn)在有點兒同情賀廣榮了,重用了這么一個人,引狼入室啊,真是報應(yīng)。
剩下的半日,雖有大好時光,卻是無事可做,只能拾起書來,解個悶子。
解著解著,卻是愈發(fā)的悶了。聽了錦兒的提議,出去走走。站在府里最高的樓臺上,見了秦復(fù)領(lǐng)著一隊人在下邊兒走過。這么多人,可是府里出了事?
見她疑惑,錦兒解釋道:“秦統(tǒng)領(lǐng)正帶人巡邏呢?!?p> “秦統(tǒng)領(lǐng)好身手啊?!彼袊@,“只是如何甘心只為那宇文肅守個院子?!?p> “秦統(tǒng)領(lǐng)原是江湖中人,后被大人招攬了,訓(xùn)練了親衛(wèi)隊。”錦兒道。
“所以府上那些兵士,都是他訓(xùn)練的親衛(wèi)?”許薔想到那些個身手好到詭異的侍衛(wèi),問錦兒道。
“是。”錦兒應(yīng)了聲。
原來宇文肅,竟組建了自己的親衛(wèi)隊。
聽人傳了話來,宇文肅午后便去了軍營,晚間不會回來了,叫她今夜別等了,早些歇下。
許薔心里歡喜,總算能睡個安穩(wěn)覺。宇文肅客氣了,還特地讓人同她說一句。就像是沒有這話,她就會等他一樣。難道這點小事兒,都能傳出去,證明他與她有多恩愛?今兒早上不都去過大行臺府,證明過一番了嘛。
許薔覺得,宇文肅演得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