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薔本來是裝睡,不想裝著裝著倒真睡著了。
一大早,錦兒將她喚醒,她才意識到了什么。她很無奈,她這缺心眼兒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宇文肅在旁邊兒,她都能睡著,這個世上,還有什么事兒是她干不出來的。她是真不怕某人趁她睡著的時候送她上路?
細想想,還真不用怕,他要送她上路,她睡著還是醒著,貌似對他沒有什么影響。
說不定,他會覺得,她醒著,還能掙扎一番,為他尋些樂子。
或許這種認識,就是她屢次三番在他的地盤兒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原由。
早前聽說成親之事繁瑣,今日到她身上,也不過如此。
作為新娘子,她只要靜靜地坐著,由著丫頭婆子們在她身上擺弄。
梳妝,更衣,開面……
除了這些,便沒她什么事兒了。其實這幾件事也算不得是她做的,畢竟,她只是任由別人忙活。
賀夫人陪了她一會兒,便去前廳打理了。
她借口人多了心煩,將眾人打發(fā)了出去,只留了錦兒一人。
不知為什么,錦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時候,她不想和夫人單獨相處,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尤其是看到夫人那張,笑得跟狐貍一般的臉。
這種看著夫人的苦差事,回回都是她的。若秦復是個女子多好,說不定,還能和她換換。
錦兒姑娘,很委屈啊。
許薔緩緩走到桌邊,端起桌案上的兩杯茶,袖子輕輕的拂過,其中一杯,遞給了錦兒。
她十分友好的說:“錦兒,這些日子一來,謝謝你的照顧,我知道,有些事兒,怨不得你,你也看了,今日我是非嫁不可了,我這嫁過去,你我相處的日子還長,不妨以茶代酒,忘掉以往的不愉快吧。”
果然!多么熟悉的一幕。夫人,同一招兒能不能別用第二次。上回就給奴婢下藥,這回,奴婢可不能再上當了。
錦兒姑娘可愛的蹙起眉頭,弱弱的說:“夫人,這招,您用過了?!?p> 許薔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淡定道:“是嗎?”
錦兒苦著臉,誠實的點了點頭。
一計不成,二計又生。許薔將水杯放回桌案之上,背過身去,好生委屈了道:“錦兒,你怎么能不相信我?!?p> 一句話,其中的悲涼,足以寒徹了任何一個人的心,仿佛不相信她,便是天大的罪過。
除了錦兒。
裝可憐,下藥,同樣的手段總不能騙她兩次。經過上次的打擊,小白兔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小白兔。
錦兒暗忖,果然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呀,她家大人做戲便好,如今這夫人,亦如是。
許薔也不傻,很快便意識到,這招兒也不靈了。
她慢慢的走近錦兒,錦兒警惕的看著她,一時也不大明白,這人又要打什么主意。
猛然間,許薔一個踉蹌,就要往前撲倒。下意識的,錦兒便去攙扶。
一陣鋒芒從錦兒眼中閃過,錦兒快速接了,一個轉身,她抬起手,定睛一看,是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