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去與不去
君無焰剛回到學院，就看到在門口的大熊，大熊看見她，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無焰，太好了，我們正要過去找你?！?p> “出什么事了？”君無焰問道，但是心里已經(jīng)約莫猜到了，應(yīng)該是為了退賽的事。
果不其然，林彎彎要退賽，聽到這個消息，君無焰并沒有半點意外，畢竟林彎彎也是林家的子孫，林家倒也算排的上號的家族，林家不太可能放她去趟這趟渾水。
小姑娘抱著雙手，歉疚又不安地看著其他人，難過的仿佛快要哭出來。
“還有其他人要退賽嗎？”君無焰問道，“我建議是要退賽盡快。”她的目光掃過其他的人，大熊撓頭，應(yīng)鋒閉目養(yǎng)神，神情冷淡，路原依舊笑瞇瞇的，讓人看不透。
“都沒有？”君無焰再次問道，有些詫異地挑眉，這些人，該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不要命，總之現(xiàn)在沒打退堂鼓真的很值得稱贊他們的勇氣了。
“其實吧，”大熊憨憨地一笑，開口，“我其實也就沒人管的爛命一條，運氣好進了學院，出去闖闖就算死了也沒人在乎，所以我也就無所謂了?！?p> 君無焰皺了皺眉，她從來沒聽過大熊談及他的身世，不曾想到居然是這樣，或許她應(yīng)該勸勸大熊。
她并不反對大熊參加，只是希望大熊不要抱著“自己活不活著都沒人關(guān)心”的想法參加，命只有一條，不為別人，至少也要為了自己。何況沒有求生的念頭，是會拖累別人的。
路原也無所謂地笑了笑：“富貴險中求嘛，風險越大機會也越大不是嗎？”
君無焰敷衍地勾唇笑了笑，掃了他一眼，沒再多言，路原這個人，野心大，能力也不差，也很會審時度勢，小聰明也不少，所以他既然說了要去，那肯定是經(jīng)過好好考慮的，所以君無焰并不想多費口舌，畢竟跟聰明人打機鋒，太累。
剩下的就是應(yīng)鋒，應(yīng)家也是小有名望的家族，他們家族居然愿意放應(yīng)鋒去這么危險的地方？
接觸到君無焰的視線，應(yīng)鋒從容而淡漠地回答：“應(yīng)家從無膽怯之輩?！?p> 這個回答君無焰倒也不意外，應(yīng)家所信奉的，一直都是叢林教育，只有強者才能存活，弱者死不足惜，應(yīng)家人在可以從學院畢業(yè)之前，會被家族派遣去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方，只有活著回來才能繼續(xù)畢業(yè)。
那么只有林彎彎退隊，其他人都留在隊伍里，這倒是讓君無焰有些意外，她本來都以為要湊不齊隊伍了，這也算意外之喜吧。
“那么你呢？”應(yīng)鋒看著她問道，“你也要去？灼華閣下同意你去嗎？”
老師自然是不想讓她去的。
君無焰勾唇輕笑：“我別無選擇。”
其他人疑惑地看著她，似乎不懂她為何這么說，但是君無焰并不打算有所解釋，何況她也不知道從何解釋。
見她不回答，路原識趣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們開始練習吧，抓緊時間提升實力，能活著誰想死呢?！?p> 話說的沒錯，其他人的便一起向練習場走去，就這樣把林彎彎拋在了身后，小姑娘看著昔日同伴的背影，張嘴似乎想呼喚他們，但最終還是沒喊出口，黯然地與他們背道而馳。
一天高強度的練習結(jié)束了，君無焰把自己泡入了足以讓人放松的熱水之中，昏昏欲睡，動都不想動彈，但是還是艱難地爬了出來，跌進了柔軟的床上。
她閉眼嘗試入睡，卻發(fā)現(xiàn)自己大腦一直在告訴自己要睡了，但是意識依舊清醒，終于，她爬起床，拿了對門的鑰匙，開了雅逸的房間。
說不害怕，是假的，前方有太多的未知危險在等著她，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說，她別無選擇，只能硬逼著自己去面對。
雅逸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回來，所以房間擺設(shè)并沒有多大變化，君無焰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球，蜷縮在床上。
這個房間似乎還留有雅逸存在的痕跡，這多少都給了她一些安全感，君無焰覺得安心，漸漸地起了幾分睡意，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也慢慢的放松下來。
“沒事的，別怕，一切都會好的，相信自己。”她伸出雙手環(huán)住自己，重復喃喃著，不斷地告訴自己，別怕。
即使前路危險重重，她也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無論如何，她也不想停留在這里。
第二日，他們小隊收到了校長的傳召，等到了校長室才發(fā)現(xiàn)，要見他們的，不僅是校長。
還有辰楚風。
校長是個外表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性，魁梧結(jié)實，身上的肌肉仿佛都要撐破了衣服，表面不茍言笑，看上去很是嚴肅。
幾個人不免有些拘謹，都不敢先開口，互相看看，最后還是君無焰走了出來，施了一禮：“校長先生，楚風閣下，貴安。”
辰楚風對她很是親切：“不必多禮，我只是過來看看你。”
君無焰微微一笑，她有什么值得辰楚風跑過來看的，大概就是對她有話說吧。
“事情是這樣，”校長開口了，聲如洪鐘，配合著他的體格，更顯得不怒自威，“大部分的學生都退賽了，除了你們這一只隊伍，還算完好，所以校方?jīng)Q定，沒有選拔賽了，直接讓你們進入禁地，你可以可以去找你們想要的魂技?！?p> 所有人都是一怔，隨即狂喜，魂技啊，沒有家族支撐的控魂師，想得到一份魂技必須耗費比有家族的控魂師多出幾倍的努力，所以每年的選拔賽，都有學生前仆后繼的報名參加，但每年結(jié)果令人失望，因為拿到魂技的，都是有家族的學生，階層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努力就能打破的。
但是今年卻出了意外，除了應(yīng)鋒和君無焰，還有兩個平民孩子，君無焰雖然出身普通，但是灼華弟子的身份讓人也很難把她當做平民來看待。
“我愿意?！睉?yīng)鋒很快回答。
校長點點頭，他對應(yīng)家的傳統(tǒng)也很了解，一點都不意外應(yīng)鋒的主動請纓。
“我也去?！贝笮茈S即也同意了，君無焰皺眉，大熊性情憨直，極為單純，很多事情他未必考慮到了，但是這種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專注。
校長的目光落在君無焰身上，等待著她的回答。君無焰微微頷首，平靜地說道：“我去的?！?p> 那么最后就剩路原了，在路原開口說話前，校長略帶嚴厲地警告著：“開口之前想清楚，這一答應(yīng)就不可能給你反悔，前路生死未卜，要做好覺悟。”
路原頓了頓，然后笑起來：“您放心，覺悟什么的我早就做好了，”
隨即面色一肅，“我也同意?！?p> 校長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們都很有勇氣，為了嘉獎你們的這份勇氣，你們可以在禁地中每人再挑一份魂技！所以一共可以挑選兩份，并且會由楚風閣下統(tǒng)帥的軍隊里挑選出合適的人選為你們進行單人輔導，若是活著回來，將被特招為楚風閣下的軍隊。”
聽起來很有誘惑力，這要是放到平時，那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此刻仿佛一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在了他們的頭上。但是沒人發(fā)出喜悅的聲音，因為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前路到底有多難，才讓校長和辰楚風或者說這個城市的掌權(quán)者愿意花如此大的代價。
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沒了。
君無焰感受到，有人已經(jīng)有了怯意，可是事到如今，誰都無法再回頭了。
校長讓人帶他們?nèi)ソ亍?p> 君無焰落后幾步，與路原并肩而行。
“你剛才退縮了是嗎？”君無焰嘴唇蠕動，發(fā)出的聲音只有她和路原聽得到。
“當然，”路原一點也不遮掩，坦坦蕩蕩地承認，“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搞不好這一次我就要把命交代了?！?p> 路原的確聰明，跟他交談的確省心省力，只是她沒想到路原在猜到情況后依然還是決意去，這不符合她對“聰明人”的印象。
“所以，你不怕死在那里？”君無焰唇角微勾，略帶嘲諷地問道。
“總有些事情，即使怕死也要去做。”路原說。
“既然這樣，”君無焰掃他一眼，看向他的右手，提醒著，“手就不要抖。”
路原緩緩地低頭，握住了抖顫的右手，他知道自己內(nèi)心是害怕的，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恐懼已經(jīng)表露的這么明顯。
“既然害怕，那就放棄吧，”君無焰倒是難得真心實意地勸道，“明年再來也未嘗不可?！?p> “閉嘴?！甭吩蝗话l(fā)了狠，咬牙切齒地低吼，“你什么也不知道！這種機會，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就算要付出點代價，那也是值得的?！?p> 君無焰挑眉，沒再多言，本來她的目的就是要確認路原是否真的做好了準備，畢竟帶個拖油瓶上路她也是會很頭疼的，不過目前看來暫時是不用擔心了。
“你就保持這個狀態(tài)吧?！敝灰拍钭銐驈姶螅f不定能在危險的情況下也能活下來。
君無焰說完，便快步地走上前，和應(yīng)鋒低聲交談等會準備挑選的魂技。
“你們剛才在說什么？”應(yīng)鋒回眸看了一眼路原，見他面色陰沉，便奇怪他們兩人剛才說了什么。
君無焰若無其事地回答：“沒什么，只是小小的激勵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