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就說個清楚。”張揚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的道,“是在這里說呢?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就在這里說吧!”趙雅南定定的看著他,眼前的男生,分明是自己的學(xué)生,可是,卻是那么的陌生!
“趙老師,你家里到底是什么來歷?”張揚沉聲問道。
“來歷?”趙雅南微微搖頭,“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撒謊了?我爺爺不像鄉(xiāng)里人?那你理解錯了,這幢園林,雖然是我家祖上的產(chǎn)業(yè),但我們平時并不住在這里,尤其是我爺爺,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鄉(xiāng)下老家。他八十大壽,為了方便招待各路親朋,這才來園林別墅辦酒宴。”
“嗯,你的解釋,倒也說得過去。很多有錢人,放著城里別墅不住,就愛鬧低調(diào),去鄉(xiāng)下呼吸新鮮空氣,放個牛,養(yǎng)個羊啥的,體驗農(nóng)村生活。就像有些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不在城里工作,非得去偏遠(yuǎn)山區(qū)支教一個道理?!睆垞P決定不再遮掩,直接點出正題,“那么,你跟我說說,你家那頂鳳冠的來歷吧?”
“鳳冠?這?”趙雅南撲閃著妙眸,“有什么不對嗎?”
“有什么不對?”張揚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看不出那頂觀冠的來歷?”
“那鳳冠,有什么來歷?”趙雅南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你一定以為,我看不出來吧?這才敢?guī)疫M那個收藏室!我沒看錯的話,那頂鳳冠,是從道國真君墓里流出來的!”張揚一邊說,一邊注意對方的表情。
趙雅南渾身一震,駭然的說不出話來。
“我和你一起進的那墓,就在咱們福田二中校舍下面,你不會這么快就忘記了吧?”張揚眼睛里,似要冒出火光來。
“張揚!你可真會想!這怎么可能?”趙雅南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們進去墓里時,可沒見過這頂鳳冠吧?”
“我們只進了主墓的棺材,棺槨的空隙間,還有墓穴周邊的耳室里,肯定還有很多陪葬品!我們卻都沒有去發(fā)掘。”
“那你的意思是,我又進去了一趟?那個盜洞,是你親自炸塌的!誰還能進去不成?”
“你知道盜洞的具體方位,再打一個盜洞,和原來的盜洞連接,不是很簡單嗎?”
“張揚,你怎么可以這么想?”趙雅南震驚莫名。
“還有,你會武術(shù)!這一點,也足夠我猜測的了!”張揚并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繼續(xù)說道,“你家庭條件這么好,用得著去外省一個縣城二中任教嗎?你就算不工作,這輩子守著祖業(yè),也不愁吃喝了吧?”
“人工作,并不只是為了吃喝?!壁w雅南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據(jù)我所知,一個正常人,從三、四樓跳下去,要是運氣好的話,頂多就是一點骨折,你會武術(shù),以你的本事,那你就算從宿舍頂樓跳下去,怕也沒那么容易摔死吧?”
“怎么?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趙雅南是真的迷惑了。
張揚想到的是,前生,趙雅南死在樓下,可是,她真是跳樓而死的嗎?以她的武功和本事,就算跳下來,也不至于當(dāng)場摔死吧?
除非,她那天并不是自己跳下來的,或者,在跳下樓之前,她就已經(jīng)受傷,甚至是被人打死扔下來的!
想到這里,張揚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就不能對我說句實話嗎?”張揚望著她的眼睛問道。
“什么實話?”趙雅南再次撩了撩鬢角的秀發(fā),“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那天我去樓頂找你,你并不是想跳樓吧?”張揚沉聲問道,“因為,我跟你談到跳樓時,你的第一反應(yīng),是很錯愕?!?p> “過去的事,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揭人傷疤,你很爽嗎?”趙雅南搖了搖頭,伸出手,想拍拍張揚的肩膀。
“那我就一口氣,把你當(dāng)時的狀態(tài)說完吧!”張揚一把打開她的手,緩緩說道,“那天,你在等一個人!應(yīng)該是個男人!那么冷的天,你們卻約在樓頂見面,想必要談什么見不得人的大事!你和他,因為某件事情,起了分歧,那次約見,很可能是生死相博!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你!”趙雅南像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事件一般,駭然的看著張揚。
張揚冷笑道:“我說中了吧?趙雅南,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需不需要我繼續(xù)說給你聽?我還知道很多!”
趙雅南一把拉住張揚的手:“跟我來!”
“干嘛?”張揚見她氣勢洶洶,用力一掙,“你想殺人滅口啊?”
趙雅南看上去柔弱,手上勁道卻是奇大,他愣是掙不脫。
“趙雅南!”張揚叫道,“你放開我!”
不管他怎么掙扎怎么叫喊,趙雅南就是不放手,拉著他的手,穿過一扇月洞門,經(jīng)過一條回廊,繞過一座假山,推開一扇門,把他拉了進去。
張揚正要說話,看到里面的布置,不由一怔。
繡花床,梳妝臺,這應(yīng)該是她的閨房吧?
“張揚!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趙雅南一臉嚴(yán)肅的問道。
“我猜的。”
“這不可能!”趙雅南一臉你別騙我的表情,“我好歹當(dāng)過你的班主任,雖然時間不長,但對你也是比較了解的。你平時雖然調(diào)皮,但沒有這么精明!而且,你和我接觸得也很少,怎么會知道我那么多的隱秘?”
“那你先回答我,我說的,對不對?”張揚反問。
趙雅南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是的。我那天,的確是要等一個人。要不是你陰差陽錯闖上去,他隨后就會到達(dá)。”
張揚目光一亮:“讓我再猜猜看,你等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們在盜洞里遇到的那個男人,梳著中分頭的男人?”
趙雅南再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張揚,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
張揚盡量平復(fù)心情,說道:“我還知道很多!那個墓,是你們幾個人,合伙盜挖的吧?”
“你!”趙雅南駭然后退一步,輕輕顫聲道,“你是人是鬼?”
張揚黯然一嘆:“果然是這樣的!那天晚上,你跟著我到了學(xué)校后山,當(dāng)我告訴你,那是個盜洞時,你沒有害怕,也沒有驚訝,而是一臉的平靜!那個時候,我就起疑了!”
“這一切,你全是猜的?”趙雅南不相信。
“我去你宿舍用電腦,你還記得吧?”張揚忽然跳躍到了這件事情上。
“嗯?”趙雅南點了點頭。
“難道你不知道,一個人在搜索引擎上做過的事情,會留下痕跡嗎?”張揚淡淡的道,“在我搜索道國真君相關(guān)信息之前,已經(jīng)有人搜索過了!那個人,只能是你。你當(dāng)時以為,我查道國真君這個人,只是出于好奇心吧?所以才把你知道的那許多事情告訴了我!你一個普通的人民教師,卻對一段不怎么熱的小歷史感興趣,還搜集了那么多相關(guān)的信息!不是為了盜墓,又是為了什么?”
趙雅南嬌軀一震,這次是真的對張揚刮目相看了!
張揚走到桌邊,拿起杯子,里面有半杯玫瑰花茶,他實在渴了,也不管這是她喝過的杯子,端起來就一口喝干。
趙雅南難得的羞澀一笑:“你也不嫌我臟???”
“你人很優(yōu)雅干凈,但你的思想……”張揚不說了。
“對不起啊,張揚,我不是有意騙你的。這些事情,說起來太過、復(fù)雜,也很荒唐!對你來說,知道得越少越好?!壁w雅南不好意思的道,“只是,我沒想到,你還是卷了進來。”
張揚走過去,看著她的雙眼:“你知道嗎?我那天去天臺,還是救了你一命。如果我沒去的話,你早就死在那個男人手里了!他來見你,是來殺你的!”
趙雅南啊的一聲:“你怎么知道?他來找我,是來匯報盜墓進程的?!?p> 張揚當(dāng)然不能告訴她,說我曾經(jīng)看到你死去。
“我不知道他要殺你的具體原因。不過,無非是想獨吞那批寶藏罷了!”
“張揚,你跟老師說實話,是誰告訴你這一切的?”趙雅南雙手抓住張揚的胳膊,離他如此之近,近到能聞到她呼吸中的芳香。
“沒有人告訴我?!睆垞P心神一漾,但很快收斂。
“那你早就來到了蘇南市,去哪里了?”趙雅南狐疑的問道,“張揚,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我對你隱瞞你那一切,也是為了保護你。不想讓你卷入古玩江湖的是非恩怨中來?!?p> “我的確早就來到了蘇南市,至于我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無可奉告。趙雅南,我再問你一遍,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你們家族,真的是盜墓世家?”張揚避開她的問題,進行反問,這是他一貫的手段。
“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準(zhǔn)確一點說,我們是一個文物世家?!壁w雅南有一種想解釋,但又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文物世家?你們?nèi)ネ谀?,有證的還是沒證的?代表國家?還是代表自己?如果是國家,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考古挖掘嘛,那你們又何必這么躲躲藏藏的?”張揚帶著譏諷說道。
“一開始,我們并不知道那里有墓!”趙雅南秀眉微蹙,“我們?nèi)ツ沁?,本是尋找另一個寶藏的。經(jīng)過一番探查,確定福田二中下面有寶藏存在,于是開始挖掘,沒想到,我們陰差陽錯,挖到了道國真君的墓葬。”
“另外的寶藏?”張揚心頭巨震,沉聲問道,“我們小小的福田縣,還有什么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