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忘記自己上一次動用全力是什么時候,但無疑現(xiàn)在的他是。
前所未有的力量灌注四肢,一切都仿佛被慢放了,連同那個老人的動作,而在外人看來,西格里弗如同時空穿梭般閃現(xiàn)在他們相距的路線上。
來得及!
這個念頭就只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瞬,就被腳上突然浮現(xiàn)的東西打斷了。
就是之前的那種物質(zhì),即使通過神賜抑制了一會,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又重新產(chǎn)生了出來,讓他的動作有了那么一絲遲緩。
生死也不過這么一瞬,他帶著些許些遺憾和愧意的有了一聲嘆息。
可突然間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周圍的一切又靜止了下來,和自己的速度無關(guān),這次就好像有一種詭異的力量加入戰(zhàn)局賦予了他多出來的時間。
即使這個時間不多,甚至不過眨眼,但也已經(jīng)足夠。
飛速而至的西格里弗把肖恩往后一扯,硬擋上劍刃擾亂氣流后,氣勢遞增,掀飛了對方。
腳上的黑色物質(zhì)終于在多次解除后再也沒有那么猖獗。
死里逃生的肖恩驚魂未定,他向救下自己的西格里弗道謝。
“不用謝我!你可以感謝那位年輕人?!蔽鞲窭锔]有看他,而是注視著老人摔倒的方向,有人彌補(bǔ)了他的失誤,他不想再大意一次。
肖恩有些驚訝的轉(zhuǎn)頭,除了他的所謂年輕人,在這里只有夏星痕。
而這個人此時本來蒼白的臉色完全失去了血色,大口的喘息著,甚至流出了鼻血。
韋斯特的有些脫力,他沒太懂西格里弗的話,剛剛的他首當(dāng)其沖,面對如此壓倒性的力量,
在精神上面的壓迫也許更甚。
他心有余悸的看著夏星痕的樣子,有點后怕。
“受、受傷了嗎?”
東方人搖了搖頭,看起來就像是虛脫到極點暫時說不出話來。
“沒、沒辦法,遇到這種情況,害怕也是正常的?!表f斯特的安慰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肖恩并不相信,到現(xiàn)在為止他所認(rèn)識的這個東方人,沒有一次關(guān)于恐懼的情緒。而且有一點很奇怪,東方人的位置和他之前的感覺有些偏差,恰恰就是這么一點好像就脫離了剛剛意外波及的范圍,甚至他不覺得是這個東方人之后害怕而調(diào)整的位置。
沒等他想明白,西格里弗卻讓幾人先上去,他表明要放開手腳一戰(zhàn)。
就這樣又變成了單獨的兩人,沒有人再來妨礙。
西格里弗的衣物不少都破損了,露出堅實的后背胸膛,沾染的水分因高熱的體溫蒸發(fā)冒出熱氣,看起來受到之前的撞擊后竟一點傷痕都沒有。
“你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放這些年輕人一馬吧,未來的世界是由這些年輕人書寫的?!?p> “如果死在這里,也就說他們的命僅此而已,未來是他們的,可對于我這個沒有未來的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痹诤诎抵?,老人的肌肉開始皸裂,能聽見剝裂聲,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可他一點也沒有慌張急切。
“是啊,或許對于他們來說,是重要的一課。無論他們多么年輕,死亡是能摧毀一切的東西?!蔽鞲窭锔サ恼Z氣有些低落,“你也快要支撐不住了,那就快點結(jié)束吧。”
兩把劍再次交疊在一起,沒有技巧與躲閃,完全是力量的碰撞,撞擊聲仿佛能震破耳膜。
積水飛濺,有幾次老人支撐不住,被活生生打退在墻上,撞出裂口,可他好像不知疲倦也不知后退的又沖上前去。
毫無顧忌的發(fā)力,身影無數(shù)次被打飛,余波讓這段不知多少年的堅固工程開始破損奔潰,巨大的落石絲毫阻止不了兩人的戰(zhàn)斗。
但漸漸的老人的七孔開始流血,揮劍的速度越來越慢,力量也越來越小。
西格里弗一次次的把他打倒又舉著劍等著對方站起,看起來無情又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水已經(jīng)被染紅了,開始發(fā)黑,周圍的墻上到處都是碎石破口,光在多年后又照耀到了這個地底。
名為克拉特的老人,眼前視線模糊起來,也可能是早已經(jīng)看不見了,喉嚨也失去了發(fā)出聲音的能力。
但他還是掙扎著,在經(jīng)歷了幾次失敗后,終于晃晃悠悠的靠著長劍撐起了身子,又像隨時要跌倒。
或許是他最后一次站起來了,西格里弗這樣想著。
可就是這樣的老人他又舉起了劍,居然也往前邁了一步,但之后就開始踉蹌,就在還沒跌倒的時候,西格里弗終于舉劍用劍刃撐起了他的身體。
熟悉的劍刺破皮肉的聲音和觸感,可早已流盡血的蒼老軀體再也流不出鮮血。
西格里弗拔出劍,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像默哀一樣低了一會兒頭,之后撿起了對方的武器,轉(zhuǎn)身把老人留在了他的戰(zhàn)場上。
老人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又恢復(fù)成了生前瘦弱的模樣,在死時的最后一刻還是在戰(zhàn)斗的他或許足夠被稱為榮譽(yù),即使借力于魔法,到最后卻還是選擇了像一個騎士那樣死去。
……
肖恩一行人來到了外面,重新呼吸著地上的空氣,夕陽正好的黃昏給人一種一切結(jié)束安然的錯覺。
一個女孩迎著他們走了過來,陽光打在她的背上,拖下了長長的影子。
身著短衫熱褲,顯示著健康小麥色的肌膚,臉上一邊還畫著小小的俏皮十字形油彩。
看起來一切為了活動輕便的她,卻如同反抗和妥協(xié)似的在腦后梳成了細(xì)長的雙馬尾,只是這種樣式在這個時代不太常見,大眾認(rèn)為太過輕佻。
本來是一個足夠漂亮的女孩,如果打扮一下穿上禮服,應(yīng)該能在晚會中成為焦點。
“那家伙還沒出來嗎?”朝著韋斯特問話的她捏了捏自己一邊的肩膀,有些吃痛的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他把東西交給我,讓我們先出來了。”韋斯特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禮驚訝,反而拿出了盒子。
“盒子里面是什么東西呢?能打開看看嗎?”此時夏星痕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而且看起來比起新出現(xiàn)的漂亮女孩,他對盒子內(nèi)的東西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