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原本是被項成丟在營地之外的,距離這營地至少還有幾里路。張寧本就性格不似一般女子那么溫婉,她一看項成已經(jīng)到了大營不少時間,心里更是亂如麻團。最后張寧一咬牙,騎著馬就奔來了營地。
張寧知道自己所能帶來的力量很有限,也就僅僅比一般的黃巾兵強上些許,但是在擔(dān)心項成的心里作用下,張寧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只不過好巧不巧的是,她出現(xiàn)的位置剛剛好就是越騎營要撤退的位置。
宗員跟著前鋒部隊沖向營門,突然看到這營門外立著一騎心里猛地一抽不住的自責(zé)。要不是自己貪功冒進,怎么可能被這群烏合之眾兩面合圍,而且更因為自己武勇不堪大任比不過賊軍里那魁梧漢子,現(xiàn)在也不用這么狼狽的奔逃,還得手下一眾將士不知命運如何。
一想到這兩點,宗員是羞愧難當(dāng),幾開身邊眾騎大喊道:“眾弟兄聽令,皆因我宗員無能還得大家落得如此田地?!闭f完這話也不見宗員減速,反倒是提著手中的大刀遙遙一指:“今日我當(dāng)身先士卒,保眾地兄弟以平安!隨我沖!”宗員一磕馬腹,這戰(zhàn)馬一聲嘶鳴速度又是提了幾分。
“隨將軍沖出去!”后邊的騎兵一傳十、十傳百瞬間這喊聲就彌漫了整個列隊。
這之軍隊雖說已經(jīng)戰(zhàn)敗,但是作為主帥的宗員現(xiàn)在一馬當(dāng)先的沖了出去,瞬間就感染了整個部隊。不管這東漢末年的漢軍有多么的疲弱,但是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爆發(fā)出來的氣勢是一往無前的。
項成此時是心膽俱裂,手中的戰(zhàn)戟也是沒了章法胡亂舞動,就連項籍也是一陣急切。項成面前站著些已經(jīng)不顧自身死活的騎兵,卻是一再的攔截,搞的項成焦頭爛額。
“項成!守住本心!”項籍的聲音突兀的在兩人腦海中響起。
項成卻是吐了個槽:“那你也告訴我本心是啥??!”
關(guān)看玄幻小說里邊說什么“本心”怎樣怎樣,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告訴別人本心是什么,這東西抽象起來當(dāng)真的讓人摸不透。
“本心便是你的本性和心愿,本心不亂則人不亂,本心亂則禍患無窮?!表椉质菂柭暫鸬?。
項成聽完卻是呆住了,這一呆也許片刻,也許永恒。但是對面的騎兵卻不管你是在殺他的同袍還是在發(fā)呆,在這戰(zhàn)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騎兵手持長槍奔著項成的咽喉就扎了過來。
項成在這戰(zhàn)陣之上和項籍說的了這么幾句話,突然就進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tài),這狀態(tài)如果用佛家的語言來說的話便是“頓悟”。
項成猛地睜眼,再看了看四周,這兒哪里還是自己所在的那個戰(zhàn)陣之中。這里完全又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或者說陌生的空間更為貼切。
“羽哥,這是哪?”項成問道。問完了這聲卻是不見項籍回答。
“羽哥?”項成又喊了一聲,依舊不見回音。這時候項成有點慌了,在一個不認(rèn)識的地方,唯一一個親人突然就不見了,這給項成造成的壓力可想而知。
再看這個不知名的空間分外的美麗,在白色上又帶著些許熒光。
熒光色的天空之下,一個道骨仙風(fēng)的老者站在池塘邊嘴里喃喃念著:“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茍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說完卻是轉(zhuǎn)過頭來沖著慌亂的項成笑道:“小友可是在找尋什么?”
項成聽見這老者說話,先是一愣:“先生這是在問我嗎?”
“然也?!边@老者轉(zhuǎn)過身來盤坐在地上微笑著點了點頭。
項成上前兩步先是沖著這老者做了一揖,而后突然開口:“我在找本心?!闭f完這話項成又一愣,仿佛剛剛說話的并不是自己。想到這里項成卻是怕了,怕的不是這老者和這空間,而是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
老者聽完項成說話卻是呵呵一笑:“本心不是一直都在你心里么?”
這種話說起來就玄之又玄了,項成根本就聽不懂。首先他本來想問的是“這里哪里?”結(jié)果不想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我在找本心?!倍F(xiàn)在項成本來又想問“在我心里何處”之類的話,結(jié)果這話到了嘴邊卻又變了。
“本,乃是原來、基礎(chǔ)、根源、自己和現(xiàn)在。而心卻是匯聚、意識、當(dāng)下和萬物。所謂本心便是現(xiàn)在的自己!”項成說完一抬頭,這老者卻是不見了。而項成卻是恭恭敬敬的沖著這空地拜了一拜,道“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p> 本來這對于項成來說應(yīng)該是很驚恐的一件事,結(jié)果項成說完這話以后非但沒有半分驚恐,反倒覺得這事情本來就該是這樣。因為突然有一個個畫面就沖進了項成的腦海,有自己剛開開記事時的事情,自己上學(xué)的事情,自己玩游戲的事情。而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又是兵戈鐵騎,又是攻城拔寨,正是項成剛剛穿越時那個夢境中的事情。
所謂的本心,在項成這里卻是又有了一個新的定義。
“項成,是我也。項籍,亦是我也。二者兼得,便為本心也。本心者,自身也。”
雖然項成這個時候想通了些許,但是這個時候他又犯難了。因為這空間要怎么出去,項成完全沒有半分頭緒。
不管是大喊,還是練功,項成都試了,結(jié)果這些個辦法沒有一個頂用的。無奈之下項成之好盤腿坐在剛剛那老者打坐的地方發(fā)起呆來。
這發(fā)呆不打緊,結(jié)果這一發(fā)呆反倒給睡著了,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睡醒之后項成習(xí)慣性的伸了個懶腰順便就在那還里問道:“羽哥,這空間要怎么出去?。俊?p> “項成兄弟,這里想出去又有和難,只待你氣勢一成,這里便會煙消云散。”說話的聲音正是項籍,也可以說不是項籍。
“好,我們出去?!表棾烧玖似饋頉_著自己的雙手哈了口氣。
“好,出去。”項籍也是微笑著說道。
只看項成站起身來,慢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隨后卻是一聲大喝。本來這大喊大叫項成也試過了,只是這次的喊叫卻喊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勢。
隨后在這空間之上出現(xiàn)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細紋,這細紋就猶如玻璃碎裂一邊,一點一點的向著兩邊延伸出去。項成一身喊完扎了個馬步而后氣沉丹田,這雙拳揮出帶起一層氣浪,氣浪一瞬間就涌入了裂紋之中。再后來,這空間就硬生生的被項成打碎了。
“項成兄弟,出來了?”帶著空間一碎,項成聽到的正是項籍驚喜的叫聲。
項成在腦海中傳去一個輕笑聲也不說話,而后單手向前一抓,一柄長槍就被他抓在了手中:“羽哥,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磕阒赖膽?yīng)該比我更早吧?”
這話自然是項成說給項籍聽的,項籍聽完以后卻是笑了笑沒有答話。
項成是在戰(zhàn)陣中進入那空間的,出來居然也是在那戰(zhàn)陣之中。所謂頓悟便是這一分一秒,悟了就是悟了,做不得假。
項成悟了,而且很快,快到那頓悟之前便已經(jīng)刺向自己咽喉的長槍還在這空氣中慢悠悠的走著,似乎便是要等這項成抓自己一般。所以項成自然不能讓他失望,這手上一發(fā)力,持槍的騎兵就如被扔進了駭浪之中一般,雙手的骨節(jié)全部脫了臼。
項成自然是不管這騎兵痛苦的撕喊,緊了緊手里的戰(zhàn)戟,便是一招“橫斷大江”使了出來。這一招在這個時候竟多了幾分圓潤,這如扇一般的弧線劃過面前的軍馬,重重的斬在馬上的騎兵身上。僅僅一招,這騎兵便倒下了二三十人,雖然這二三十人并未全部死亡,但是活著的也是重傷不能再戰(zhàn)。
“項成兄弟,先辦正事?!表椉叽俚馈?p> 項成不答話,左手提了提韁繩,一催戰(zhàn)馬便躍出了這戰(zhàn)陣。眼前一馬平川,正對面正是黃巾的南營門。
這時項成才開口道:“這馬卻是不如烏騅?!表椉哺胶土艘痪洌骸澳鞘亲匀弧!?p> 項成胯下的戰(zhàn)馬速度不快,但是卻比宗員正整隊的騎兵快了幾分,奈何宗員距離營門更近。項成頻頻催馬加速,這軍馬也是連連嘶叫,只恨自己沒有長八條腿。
張寧站在營門剛看了一眼,雖然沒有搞清楚狀況,但是她卻知道要是被這幾千騎兵沖撞,自己卻是難逃一死。張寧趕忙撥轉(zhuǎn)馬頭欲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只可惜這胯下的馬兒卻是受了驚嚇,任憑張寧如何撕扯竟是完全不動。
張寧無奈只得從這馬上跳了下來。結(jié)果項成看到卻是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意氣風(fēng)發(fā),焦急的喊道:“切莫下馬!”這聲音卻是改過了宗員一眾騎兵的馬蹄聲,響徹了這營門四周。
張寧聽到項成叫喊,回身一望。
當(dāng)頭罩下來的卻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手中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