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
沂水是個很美麗的地方,依山傍水,如果沒有李牧父子,這里倒真是個世外桃源。
安月兒一大早跑來找凌煙歌玩兒。若在平時她肯定是還在后院練劍,可今天不同。
“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安月兒見凌煙歌無精打采的,很是擔心。
“不是,姐姐只是昨晚沒睡好,不是生病。月兒有什么事嗎?”凌煙歌對安月兒一向很溫柔。
“我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安月兒笑顏如花,穿著粉色的百褶襦,像個粉嘟嘟的洋娃娃。
“郡主,奴婢陪您去玩兒吧!讓小姐再睡會兒吧!”
鳴蝶將一盤小菜一碗粥放在桌上,又將洗臉水放在凌煙歌床榻邊兒上。
郡主府的下人很少,除了云叔鳴蝶鳴蟬兄妹就是幾個負責打掃院子房間的小廝丫鬟。之前買來的丫鬟她還不放心安排在安月兒身邊,所以鳴蝶就又是照顧安月兒又是負責凌煙歌的飲食起居。
“鳴蝶,你以后不用照看我這邊了,你就負責照顧郡主就可以了?!?p> 凌煙歌將鞋穿好開始疊被子。
“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錯什么了?”鳴蝶聽到凌煙歌說不用她照顧了,又見凌煙歌自己起來就開始疊被子。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惹凌煙歌生氣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凌煙歌放下手中的被子轉(zhuǎn)身將鳴蟬扶起來。
“你誤會了!我不是怪罪你,你每天又要照顧郡主又要照顧我,我怕你忙不過來。我是想讓你只專心負責郡主的起居安危,交給別人我不放心?!?p> “對不起小姐!”
凌煙歌微微一笑:“好了,你們?nèi)ネ鎯喊?!”轉(zhuǎn)身繼續(xù)疊被子了。
鳴蝶在跨出房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剛折好被子的凌煙歌,心里是從未有過的溫暖感激。
從被小姐救回來在郡主府的日子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了,不必日日擔驚受怕,不用挨罵挨打。雖然是丫鬟,但是小姐給了她作為人的尊嚴。鳴蝶暗下決心,這輩子對小姐絕無二心。
“云叔,你去把丫鬟都叫到我院子里來一趟,還有昨天那兩位姑娘也一并叫過來?!?p> 自從住進來之后,凌煙歌一直也沒太過問生活起居上的事兒,一切都從簡,這次就把院里該安排的都安排好。尤其是近身照顧安月兒的人,必須得她親自把關。
云叔知道凌煙歌不太喜歡嘈雜,所以上次買來丫鬟小斯各十人。負責廚房的男女各兩人。剩下的八人都安排在外院了。
十個丫鬟加上霜兒雪兒十二人站在凌煙歌的院子。
“你們誰是負責廚房的?”
“奴婢負責!”
兩個小丫鬟異口同聲,站了出來。
凌煙歌走到二人身邊見兩個小丫鬟都穿著窄袖衣裙,頭發(fā)也都攏在一起,手指干凈。
凌煙歌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云叔很會安排人。
“你們兩以后還負責廚房!”
另個丫鬟行禮后站會原來的位置。
剩下的八個丫鬟,凌煙歌挑了四個讓跟著鳴蝶照顧安月兒。其他四個負責她院子里的日常。
人是云叔買來的,而且在府里這么長時間一定是經(jīng)過了云叔考驗才能留下來的。所以凌煙閣直接分配好就讓她們各自回去干活兒了。
“雯姐死了,你們之前待的地方也都燒了,你們兩要是愿意留下來當個丫鬟就留在府里,若是不愿意我就放你們走!”
“我愿意留下!”霜兒喜出望外。
“我也愿意!”雪兒也隨著開口。
“你們留在府里就要遵守我的規(guī)矩,不管你們之前有多風光或者是有多少男人趨之若鶩,在我這里,就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明白嗎?”
兩人齊齊點頭。
雪兒看起來老實,凌煙歌就讓跟過去跟鳴蝶一起照顧安月兒了。霜兒是個機靈的,但也不是個安分的人,凌煙歌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
安排妥當之后凌煙歌打算回房再睡會兒?,F(xiàn)在戰(zhàn)長纓也來了,李牧的事就不用她太費心了。
凌煙歌剛躺下沒多久,申屠愷那個話嘮又來了。
“林陌!林陌!”
“小姐在睡覺,公子您等會兒再來吧!”霜兒在門外攔下了申屠愷。
“你給她當丫鬟了?”
霜兒含羞點點頭
從第一次在凌煙歌的書房見到申屠愷,霜兒就移不開眼了。她留下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申屠愷。
從申屠愷一來凌煙歌就聽到了,她也知道霜兒的心思。
“申屠愷你大呼小叫什么?”
凌煙歌打開門站在門口。
“來者是可客,我在你這兒住了好幾天都沒人來給我打掃打掃房間,換換床單被罩什么的。”
“我讓你住著就不錯了,你還要求這那的,自己不會打掃嗎?”
申屠愷被堵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我要她去給我打掃!”申屠愷指了指霜兒,挑釁的看著凌煙歌。
你不讓她接近我,我偏去招惹她。
“她是我的丫鬟,不去!”
霜兒站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雖然她很想去,但是凌煙歌的話她不敢反抗。
霜兒知道,凌煙歌是個不計較小節(jié)的人,但也絕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
申屠愷真氣的牙癢癢,看見戰(zhàn)長纓來了立馬去告狀:“喂,長……”
“咳咳!”
戰(zhàn)長纓咳了兩聲申屠愷立刻明白了,纓字咽了回去。
“你叫展鷹也不管用?!?p> 凌煙歌接過了話茬順便提醒了申屠愷。
“你看看這個女人多囂張,你說你怎么會看上她!”申屠愷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申屠愷,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凌煙歌惱羞成怒。
她才從昨天的事情恢復過來,申屠愷現(xiàn)在又當著戰(zhàn)長纓和霜兒的面提。
聽到申屠愷的話,霜兒偷偷打量了一眼戰(zhàn)長纓,看著器宇不凡,不過還是沒有申屠愷好看。霜兒的小動作沒逃過凌煙歌的眼睛。
“霜兒,你去廚房那點點心來!”
當著別人的面被申屠愷調(diào)侃,凌煙歌覺得有些尷尬,就借機支開了霜兒。
“申屠愷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釘在那棵樹上?”
凌煙歌用言語威脅著申屠愷。
凌煙歌的那個手鐲申屠愷是知道呢,又是暗器又是軟劍的,他可不想拿命來挑釁。一溜煙兒也跑了。
戰(zhàn)長纓一臉寵溺的微笑看著凌煙歌。
“你找我有事兒?”凌煙歌被看的有些緊張。
“沒事兒,過來看看你!”
“你不用去幫路大哥嗎?”
“他不用我?guī)?,我這次來也是專門來看你的!”
凌煙歌臉又開始發(fā)燙了,她在心里偷偷地罵自己,兩輩子加起來四十歲的人了,竟然被個小年輕給撩了,還不爭氣的臉紅緊張。
“我可以進去喝杯茶嗎?”
凌煙歌很想說不能,不過這大夏天的站在外面說話好像是有點口干舌燥。
“進來吧!”
凌煙歌倒了杯茶遞放在桌子上,也坐下來了。
“戰(zhàn)長纓!”
“歌兒!”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
凌煙歌讓戰(zhàn)長纓先說,戰(zhàn)長纓也沒再推辭。
“歌兒,對不起!”
凌煙歌還以為戰(zhàn)長纓會跟她表白,聽到的卻是道歉。
“父皇急召我回去,我不得不走。沒有跟你道別是害怕見了你就不忍把你一個人留在江州,但是帝都的情況那時候我還不清楚我不能帶你回去冒險,只能暫時讓你留在江州。我以為蘇玹會保護好你,他卻讓你身處險境還差點失明了?!?p> 戰(zhàn)長纓看著凌煙歌的眼睛,就像看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沒事了,也不能怪別人,是我自己要去九曲山的?!?p> “我當初替他救了蔣家父子,這是他欠我的人情。”
“你讓他還你人情就是讓他照顧我?”
“對!雖然有浮塵和暗衛(wèi),但是我害怕像上次在江州狩獵那次有暗衛(wèi)都保護不了的時候,畢竟江州是他的地盤!”
“其實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
“我知道你能保護自己,但是我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再多的甜言蜜語不及那句我不敢賭那萬分之一。凌煙歌原本想要說的話也不知道該不該再說出口了,這個世界接納了她但卻未必屬于她。對于未來的事,那就一切就隨緣吧!
“在想什么?”戰(zhàn)長纓在凌煙歌鼻尖輕輕一點。
“沒什么,我在想在李牧在帝都的靠山會是什么人?!?p> “不管是誰,這次都保不了他!”
“你找到他勾結(jié)域延門的證據(jù)了?”
戰(zhàn)長纓笑而不語。
遇到了他們就該他李牧倒霉。
戰(zhàn)長纓和凌煙歌去江州的時候,將童東謙交給了路遠航。童東謙被滅口前該搜集的的證據(jù)也搜集的差不多了,遲遲沒動李牧就是想通過他看能不能將帝都的幕后者找出來。
李之宴一死,李牧沒了軟肋但也沒了鎧甲,一個亂了方寸的棋子,就沒有多大用處了。
帝都的院落。
一只鴿子落在堂前,一個小斯上前抓住鴿子解下腿上綁著的紅色小竹筒,放入鴿籠。
“主子,沂水來的消息!”
小斯遞上紙條后就退下了。
“李牧將死!”四個字赫然紙上。
“好個西平王府,好個林陌!我培養(yǎng)多年的一枚棋子就被你給毀了!”
男子的側(cè)顏勾起一抹殘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