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
陸言漸漸醒了過來,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一把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
他的臉上被人用黑色布條緊緊綁縛著,堅硬的框架眼鏡頂著眼睛,十分難受。他想伸手去摘,才發(fā)現(xiàn),雙手也被人反綁了。
陸言苦笑一聲,想不到當(dāng)了幾年心理醫(yī)生,身體就退化成這樣。其實他在被打之前已經(jīng)隱隱約約聽到了身后有人,可是身體反應(yīng)卻跟不上大腦指揮,連下手的人是誰都沒看清,就被一棍撂倒在地上。
這要是被趙裕峰知道了,能取笑自己半年吧……
“陸醫(yī)生,你竟然還有心思笑?”
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在陸言的正前方傳來。
是曹紅。
“是你?”
“陸醫(yī)生的耳力還真不錯,一下子就能聽出我的聲音,不過既然這樣,你可能就要在這里呆一段日子了……”曹紅雖然對陸言一下子識破自己的身份有些詫異,但一副并太大在意的樣子。
“不打算殺我嗎?“陸言平靜地說。
“哈……”曹紅低笑一聲,“殺人可是犯法的?!?p> “你們的這個工作,貌似也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吧?!标懷哉f道。
曹紅不屑地道:“我們正規(guī)公司,有合法的營業(yè)執(zhí)照和場地,有什么不合法的,倒是陸醫(yī)生你鬼鬼祟祟地潛進來,才是違法的吧?”
“你從名校畢業(yè)就來干這種事情,不覺得丟臉嗎?”陸言譏諷道。
曹紅聽到這話,顯然是有些生氣:“有什么丟臉的?三百六十行,只要做得好,哪一行見不得人?”
“嘿……”陸言笑了笑,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生物工程’項目?”
“陸醫(yī)生,我很感謝你在心理治療方面對我的幫助。但是你今天不僅偷偷潛入到我公司來,被我們逮到后不承認錯誤還反復(fù)出言侮辱我,你就在這里好好呆著吧!”
“嘭!”
重重的摔門聲傳來,曹紅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陸言感覺有點不大對勁,聽曹紅的講話口氣,從事這種工作,不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難道是洗腦洗得自己都信了,還是從事這種行業(yè)的人自尊心都這么強?
他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些喊口號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整齊劃一,充滿著朝氣。
但這口號內(nèi)容…………
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
“噠”、“噠”,是高跟鞋擊打地面的聲音。
“陸醫(yī)生,你還是老實交代吧,是誰指使你到我公司來的?”
這個聲音,竟然還是曹紅。
陸言有些疑惑:“你怎么又回來了?”
“回答我的問題!”曹紅嚴厲地問道。
“沒人指使,我自己來的?!标懷园T癟嘴,慫了。
曹紅沒再說話,但是陸言明顯能夠感覺到,有一道凌厲的目光盯在自己臉上,似乎在判斷自己剛才所說是否是實話。
“我能問個問題嗎?”陸言沉思片刻,問道。
曹紅說道:“都已經(jīng)現(xiàn)在這幅樣子了,你還有什么好問的?”
“這個問題對我來講很重要?!标懷哉f,”而且,對你來講,也很重要?!?p> “你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你眼前的處境???”曹紅有些奇怪。
陸言表現(xiàn)得很灑脫,道:“在意又能怎么樣?還不是被你們綁在這里,還不如搞清楚我心里的一些困惑,讓我不至于糊里糊涂地過去。”
“過去?去哪?”曹紅問道。
“我們就不要反復(fù)地打啞謎了。”陸言有些不耐煩,“我想知道,昨晚你到底是怎么不見的?“
“呵……”曹紅輕笑一聲。
“我想這個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吧?!?p> “…………,我不清楚……”陸言一臉懵逼。
“好了,既然陸醫(yī)生不肯說,我們也就只能公事公辦,你就等著坐牢吧!”
“嘭!”
又是重重的摔門聲,曹紅又走了。
坐牢?
陸言陷入了沉思…………
XC區(qū)公安局,會議廳。
趙裕峰的臉幾乎要貼在會議室的屏幕上,顯示在屏幕上的背影,自己很熟悉,可腦袋中卻一時找不到一個匹配的人。
“王局、趙隊?!蹦贻p的警員小康說道,“根據(jù)我們分析,這個女子可能是楊旭的上峰,他們每天的接觸時間和行進時間都差不多,尤其是在案發(fā)的前4天,你們看……”
說著,年輕的警員換上了一張新的照片,視角仍然是道路監(jiān)控的視角。照片上,楊旭和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一起,細節(jié)部分雖然很模糊,但是有一點是確認無疑的,楊旭手上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塑料袋重重地墜著,顯然里面的東西有不少的分量。
“小康,這是?”趙裕峰有些疑惑。
“趙隊,根據(jù)我們與趙建國做的筆錄,結(jié)合這張照片,我們懷疑就是在這一天,楊旭將從家人那里騙來的錢,交給了這個女子?!?p> “200萬,取現(xiàn)金?”趙裕峰顯然覺得不太可能,這個數(shù)額的現(xiàn)金,可不是隨便找個銀行說取就取的。
小康撓撓頭,道:“當(dāng)時我們也覺得是不太對,畢竟使用銀行轉(zhuǎn)賬方便的多。但是我們經(jīng)過和楊建國他們了解后,當(dāng)時楊旭在騙取這筆款項時就要求是直接現(xiàn)金交付,說是可以合理避稅……畢竟是自己家里人,所以當(dāng)時大家也沒什么懷疑?!?p> “早有預(yù)謀!不過其實她可以用收購來的卡,一樣可以達到這個效果,也不必冒著攜帶現(xiàn)金的風(fēng)險,我覺得,這個女子這么做,一定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趙裕峰一直盯著照片上女子的背影,分析道。
小康贊同地點點頭,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我們想用同樣的方式,找出這個女子的行走軌跡,但是很奇怪的是,過了這個秋濤路口,這個女子就跟消失了一樣,再也沒在其它的路口監(jiān)視器里找到過這個人……”
“換句話說,這個女子的活動范圍,可能就在秋濤路口附近?!”趙裕峰一針見血。
“好!”王局長站起身,:“裕峰,你立刻安排人手,將秋濤路口進行全面的偵查,務(wù)必要在今天之內(nèi)取得新的突破,現(xiàn)在這個案件在社會上的影響,大家都知道,一日不破案,我們就一日挺不起我們的腰桿!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你們知道嗎?”
“知道!”
“好,出發(fā)!”趙裕峰低沉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