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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場風(fēng)花雪月之事

相遇

那一場風(fēng)花雪月之事 彼岸之北 3222 2018-02-07 22:48:09

  1969年是上山下鄉(xiāng)運動最為波瀾壯闊的一年,每座城市、每所學(xué)校、每條街道、每個家庭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這股大潮。全國八個主要城市BJ、上海、天津、杭州、南京、武漢、重慶的知青許多人被下放到了邊遠(yuǎn)省份,我們被分到大瓦山算是幸運的。

  在學(xué)校里,我的書被那些手臂上帶著紅色袖章的人搶走,還批評我學(xué)資本主義小姐裝腔拿調(diào)。沒有辦法,只好回家躲著看,陸晉鵬有時會偷偷的給我?guī)妆鹃e書。對于男男女女那些事我似懂非懂,此刻回想書里的描述,漸漸的將頭往另一邊移動。估計白冰感覺到我醒了,但沒有推開我。他呼吸很輕微,是在擔(dān)心吵到我。心里生出異樣的情感,他不像爸那樣不管不顧,雷鳴般的鼾聲此起彼伏,每晚鬧得我睡不好。汽車顛簸得越來越厲害,不能再裝睡,打著大大的哈欠,揉著睡眼醒來。

  “醒了么,要不要再睡會”?他是在問。我紅著臉咬著唇,只知道搖頭。他呵呵笑說沒事,像大哥哥一樣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我的臉倏的紅到脖子,渾身燥熱,眼神游離不知道該往哪里看。

  “陸敏,你一個女娃娃不知羞,躺男人身上睡。”陸晉鵬這壞小子就是喜歡咋呼,害得全車的人都議論。

  “沒事,她是我妹妹,我這傻弟弟開玩笑的?!卑妆粗敲炊嗳俗h論紛紛,異樣的眼神快將我吃下去?!芭丁!北娙瞬琶靼?,原來是三兄妹開玩笑。陸晉鵬張張嘴還想再說什么,被白冰嚴(yán)厲眼神制止。我抬頭迅速的瞄了他一眼,恰好和他眼神對個正著,羞澀蔓延到心里。

  “小敏,餓了吧,要不要吃點干糧?”他真的像哥哥一樣關(guān)心我,眼睛沒離開過我的臉,手里拿著回餅。

  “我,我不餓?!蔽医Y(jié)巴著不知怎么接話,他叫我什么,小敏?其實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回餅,看到他手里的餅咽了咽口水。

  “哦?!彼麉葏鹊目s回手,自個兒揣回背包里。

  “她不要給我吧,哥哥。”陸晉鵬那小子就是臉皮厚,也正因他的無賴才讓我有繼續(xù)活下去的理由。

  “你也知道餓了嗎?剛才不是精神頭十足,臭小子!”白冰掏出包里的餅,給他扔過去。陸晉鵬接過,一口咬下去,我又一次狠狠的咽了口水。其實我也餓了,因為害羞不敢明說,只好摸著水壺,猛地灌了涼水,好冰!還有一滴灌進脖子里,順著皮膚流到了胸口。那個賴皮的陸晉鵬竟然伸手將咬過的餅遞給我,真想抽死他。白冰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笑嘻嘻的看著我:“吃吧,我還有?!蔽业皖^接過,小口的吃起來。哇,真的好吃,是這個味,記得清楚。前一次吃還是十歲的時候,爸帶的徒弟送來的,我只分得了一小塊,舍不得藏了幾天才吃。

  “慢慢吃,我這里還有?!彼帜贸鰞蓚€遞過來,我詫異的看著他的手和他的包。仿佛那就是魔術(shù)袋,隨時可以變出他想要的東西,我也好想要一個他這樣的包。

  “夠不夠?全拿去吧?!彼∠聮煸诓弊由系陌o我套上,我頭搖得像撥浪鼓,堅決不要。他不勉強又掛回自己脖子上,手里多了兩個漂亮的水果糖,眨眨眼睛,偷偷塞進我手里。我接過緊緊地攥在手心,心里很溫暖,淚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這是我最難忘的一幕!他和我只是一個陌生人,竟然比我的父母還溫暖,少女的心被這個憨厚的男孩子打動。多年后,回憶起那時候的我,后悔真的應(yīng)該和他在一起,也許我這一生不至于那樣悲戚。

  另一個女孩子一直盯著我們看,當(dāng)我看她,她就轉(zhuǎn)移視線。后來知道她叫劉薇。我不認(rèn)識她,難道她看到剛才的小動作。的確,這個半路哥哥是一個頂好的男孩,值得女孩子傾慕。少女時代的我很木吶,除了喜歡看書,其他的什么也不懂。因為陸晉鵬的緣故,總覺得自己排斥男孩子。

  “喂,說你呢,看什么看?”陸晉鵬的吼聲又來,這一次不知道又說誰。

  “你管呢,又沒看你?!绷硪粋€男生的聲音從人堆里冒出來,冷冷的。

  “呃,你再說一次?!标憰x鵬就那臭脾氣,和別人說不上兩句就想動手。

  “說了又怎樣,給你膽量不信你還敢和我動手?”一個男生站起來,那身高簡直是鶴立雞群,他絕對是車上最高的人。

  “你,好吧。”囂張跋扈的陸晉鵬看仰視他,瞧他這氣勢立刻灰溜溜的蹲我后面。我站起來擋在前面,他是我弟弟,理當(dāng)保護他。

  “同學(xué),同學(xué),我叫白冰,是他兩的哥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道歉。”白冰也站起來,擋在我前面。

  “嗯,這還差不多,早就瞧你小子不順眼,欠揍!你們應(yīng)該不是親兄妹吧,姐姐那么文靜。你這個哥哥也懂事,下不為例吧。我叫龍衛(wèi)兵,市體校武術(shù)隊的。”原來他是練武術(shù)的,難怪那么高大,幸虧陸展鵬沒有和他動手。要不然吃虧的會是誰,大家可想而知。

  “啊,同學(xué)你叫什么?”龍衛(wèi)兵笑嘻嘻的問我名字,伸出巨掌。我只是禮節(jié)性的點點頭,沒有伸手。

  “我妹妹叫陸敏?!卑妆耘f在我前面。

  “我沒問你,我要她自己說?!饼埿l(wèi)兵很霸道的撥開白冰,站在我面前。我的天,他像一座大山一樣,我只有一米六,只到他的胸前。

  “你說你叫啥名?我喜歡你?!?p>  “啊,喜歡!”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說這樣的話。

  “你瘋了吧,陸敏是我媳婦,你喜歡她?真他娘的發(fā)瘋了?!标憰x鵬發(fā)了瘋似的要蹦前面來和龍衛(wèi)兵撕打。一車人被我們弄得人仰馬翻,推推搡搡。我被他們擠得差點掉下去,白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這樣堅持了一段顛簸的路面。被懸在車外的上半身隨著顛簸搖晃,眼看就要掉下去,開車的師傅一個急剎車,全車人一下子往前撲,我反而順勢被拽上車。哎喲,倒成一片。

  “都在做什么,你們這些小同志真不像話,應(yīng)該接受再教育,太不像話了?!瘪{車的師傅下了車看到我們的狼狽相,很生氣。

  “沒有,沒有,只是天太冷,鬧著玩的。沒事沒事,師傅您接著開?!庇袔讉€年歲大一些的同學(xué)在一旁做和事佬,不希望人還沒到地方就鬧出什么事來。

  “沒事?沒事你們還打架?”其實位師傅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想自己運送的過程發(fā)生事故。

  “真沒事,看他們是鬧著玩而已?!贝蠡飪糊R心,拍著陸晉鵬的肩和龍衛(wèi)兵的背。

  “真的沒事?那就繼續(xù)開,看著天快下雪了。再不快些趕路,結(jié)了冰上山艱難了?!?p>  “好好,師傅您快開吧。”大伙兒相安無事的催師傅快快開車盡早到達(dá)目的地。路況本就不好,再下雪可就舉步維艱,寸步難行了。

  司機師傅繼續(xù)往前開,我們這邊有人拉著陸晉鵬,有人按著龍衛(wèi)兵。陸晉鵬的臉上有幾處抓痕,大概是大家推搡著劃到的。龍衛(wèi)兵的手臂被陸晉鵬咬出血牙印,上面齒痕清晰。他們像孩子似的還在扭打胡鬧,我冷眼看著,他們好像小丑。拉了白冰一下,他回頭看著我。

  “什么?”

  “你不要去管他們,看他們要鬧到什么時候?!狈吹故俏依潇o下來。

  “不管他們嗎?”白冰有一些擔(dān)心陸晉鵬,怕他吃虧打不過龍衛(wèi)兵。

  “不管他,他是個人來瘋。越勸他越是得意。”太清楚陸晉鵬的小孩心態(tài),白冰將信將疑的站在旁邊沒再拉。

  “呃,哥,動手呀,愣在那里干嘛?”陸晉鵬還在叫囂。

  “陸晉鵬,你給我停手?!蔽液苌鷼?,顧不得女孩子的矜持。

  “怎么了嘛,他竟然敢和我搶你......?!标憰x鵬仍然不服氣。

  “誰是你媳婦,我是你姐,胡說八道什么?!蔽揖谷簧攘怂粋€耳光。

  “你......?!标憰x鵬指著我氣得話說不出話來,我的手舉著沒有放下,感覺有千斤重。我這是怎么了,竟打他?明知他一直是這么任性,雖然不喜歡,但畢竟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的姐弟,打他我是后悔的。不知道為什么有這舉動,身子無助的任車的顛簸前后搖晃。剛才起哄的人已經(jīng)退到一邊,齊刷刷的看向我。白冰過來扶著我,他的手充滿力量足以支撐我。

  “好了,都別鬧了,晉鵬你也別鬧了,看把你姐氣得。小敏你站好,小心別摔了。”白冰真的像我們的哥哥。

  “她竟敢打我,我這還不是為了她?!标憰x鵬感到憋屈,從小到大一直把我當(dāng)他最親的人。他為我忤逆父母,為我巴巴的一同去山里。可我打了他,這時候才覺得十分自責(zé)。

  “你也是,一直這么鬧下去,讓她怎么收場?她是為了保護你不得已這么做,你該體諒她?!卑妆谝慌孕÷晞袼脑挘衣犨M耳朵里。他與我初識,卻感覺是多年的朋友。以至于多年后白冰提到這件事,說他的初戀是那個每天從他家門口經(jīng)過,低著頭的女孩,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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