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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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武嫣然接到一件快遞，疑惑地拆開，一部粉紅色的新手機呈現(xiàn)在眼前。關(guān)琳琳搶過手機翻弄著，驚奇地說：“嫣然，手機里還有卡呢，天上真的掉餡餅了？”打開電話薄叫喊著：“嫣然，有趙總的電話號碼?！辨倘幻靼琢耍w劍波送的?！傲樟眨@種手機要花多少錢？”“這是最新款的，要幾千塊錢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要不少錢。真漂亮?！薄安恍?，我必須還給他。”武嫣然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一路小跑到他辦公室門前，敲敲門。“進來。”她推門進來。趙劍波正在辦公?！摆w總……”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他打斷，“叫我大勇哥。有什么事嗎？”“還手機?！彼咽謾C放在茶幾上?！盀槭裁床皇障拢俊彼鎺C色。她倔強地說：“沒有這樣的習慣?！薄袄锩嬗卸绦趴戳藛幔俊薄皼]有?！薄翱纯础！彼涿畹卣f：“我不會用。”“真笨，連個手機都不會玩?！彼麕退蜷_短信，上面寫著：

　　嫣然，我真心愛你，你怎么忍心一次次的拒絕我，折磨我。我的誠心，你怎么才能接受。我該怎么打開隔著我們之間的那道“門”？打開你的“門”，好嗎？不要把我拒在門外。走出來吧，我為你遮風擋雨。我認為我們已經(jīng)相愛了。

　　武嫣然看完放下愣住了。趙劍波思忖著不能再這樣下去，緊緊地追問：“你到底什么意思？”“外面一屋子的美女圍著你轉(zhuǎn)，為什么總尋我開心。我只是一只一無所有的丑小鴨?！庇|到傷心處，誰又知曉她的無奈。“我沒拿你開涮，喜歡就是喜歡。丑小鴨在我眼里最美，天鵝再白，我不喜歡也白搭?！彼庇诎研乃颊f給她聽，難免口氣加重，聲調(diào)也提高了?！澳悴恢v理?！彼檀俚穆曇衾飵е瓪??！拔以趺床恢v理了？”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視她。“喜歡丑小鴨，還是白天鵝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彼浒恋鼗匾曀！霸趺锤銢]有關(guān)系？我愛的人是你?！彼倘蛔?，“把話說清楚，我怎么就這么不著你待見？還是你反應遲鈍不解風情？”“趙總……”“停，叫我大勇哥?！薄按笥赂纭！薄鞍?，這樣才乖嘛?！?p>　　嫣然凝重地看著他說：“我有自知之明，也明白這個現(xiàn)實的世界。在這個大城市快混不下去了。雖然渺小和卑微，卻想有一點兒做人的尊嚴。寧愿過平凡勞動者的生活，也不愿出賣愛情來換取一時的風光。不想成為一件只穿幾水，就可以隨便扔掉的‘衣服’。”趙劍波認真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心喜歡你，沒有半點兒不恭敬。我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物，我也是普通的勞動者。這輩子只想追求一份傾心的愛情；過一份安寧平庸的生活。我也不想攀附權(quán)貴和金錢。”

　　武嫣然神情黯然地把琳琳表姐的事告訴他。“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你害怕了。”“是的，從那時起，就下定決心，只想找一個永遠愛我的人，我想追求一份真誠永久的愛情?！壁w劍波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說：“嫣然，這幾年，我想追尋的也是一份真誠永久的感情。所以一直都沒有結(jié)婚。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薄拔以撓嘈拍銌幔俊彼暼艏毥z。“天地可鑒，我會為我的話負一輩子的責任?！彼麆尤莸嘏e起右手?！懊刻炜粗隳敲葱量嗟毓ぷ?，吃得又簡單。我的心有多疼。嫣然，你怎么能這么折磨我。接受我，好嗎？”他柔柔的目光看得她心酸?！拔以缇蛺凵夏懔?，像你愛我一樣愛你。可是緣分有多長？未來很難把握?！彼⒉[雙眸想看穿他的心?！罢娴膯幔课夷芟嘈盼业亩鋯?？”趙劍波驚喜若狂，一把抱住嫣然，摟得她要窒息?！版倘?，用心來感受?！崩^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她感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一個男人寬闊的胸膛，好令人神往。

　　武嫣然矛盾極了：父親去世；哥哥的婚事沒有著落；母親沒日沒夜的辛苦勞作；自己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還想幫助家人過上好日子，沉甸甸的現(xiàn)實讓她怯步。

　　趙劍波緊緊地摟著她，嫣然伏在他的胸前，他們相擁著沉默許久。他柔聲說：“現(xiàn)在，我要感謝上天把你送到我面前，讓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識相愛?！辨倘惶痤^來說：“我想考研究生，想干事業(yè)，想成就我的夢想?！壁w劍波用大手撫摸著她說：“我想結(jié)婚。咱們結(jié)婚吧！生了兒子，你還可以去上研究生干事業(yè)。”“你越說越?jīng)]邊了?！彼龗暝鏊膽驯??！拔胰ザ孙?，該吃飯了?！彼纯幢?，十二點已過?！安怀粤?，我頭疼，想回去休息一下?！彼鎸λ膱?zhí)著，頭疼得厲害，站起身就往外走。他無奈地目送她出門。

　　“噔噔噔……”張欣踩著高跟鞋走進來，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粉紅色的新款手機，拿起來翻看著恨恨地說：“新買的？給武嫣然，人家不要。給我呀，我要?！壁w劍波想拿回手機，張欣躲到一邊正要打開。趙劍波趁她不防備一把搶過來裝進口袋?！皬埿绖e鬧了，你想要我再給你買一個。”硬從手里給摳走。手心里還有被他手指劃過的痛，好像劃在心上，這種疼無法忍受。直覺告訴張欣，里面肯定有什么東西？她怒氣沖天地嚷嚷著：“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讓人看?！壁w劍波啞口無言了。對于張欣的無理取鬧，他無可奈何。礙于一個村的情面，又不能言重。從抽屜里拿出一沓錢說：“給你三千塊錢，你自己去買吧。”壓抑著復雜的心情，把錢遞過去。

　　張欣瞧著這一沓錢，冷冷地一哼，鄙夷地撇嘴說：“我稀罕你的錢嗎？姑奶奶我就錢多。武嫣然一個鄉(xiāng)下丫頭，有什么了不起的?！鄙焓职彦X打落在地，恨恨地踏上去?！耙粋€鄉(xiāng)下丫頭，憑什么在咱們中間插一杠子，沒有她，咱倆早結(jié)婚了。狐貍精！”她罵起來。一個鄉(xiāng)下人有什么資格和她搶男人。自己是誰？這個村的霸主。

　　“張欣，你有點兒過份了！我們打小就認識，要結(jié)婚早結(jié)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嗎？咱倆真的不合適。跟嫣然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边@個不講理的人，他惴惴不安了。

　　“現(xiàn)成的嫌棄。別人拒絕，倒追得緊了。沒見過你這樣的賤骨頭。武嫣然算什么？哪根蔥？趙大勇，你又算哪瓣蒜，你不就是長得帥點兒嗎？反倒起勁了。追姑奶奶我的人能站成一個排。”張欣惱羞成怒地吼完轉(zhuǎn)身出門，把門摔得巨響。“咣當”一聲，驚嚇得趙劍波心“突突……”地跳。

　　兩天后，趙劍波正在辦公，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驟然起。接通電話：“喂，您好。哪位？““是趙總嗎？”“是?！薄拔沂顷P(guān)琳琳，嫣然在家哭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快來?！?p>　　趙劍波掛掉電話。開的車像箭一般疾?？觳竭M屋，嫣然趴在床上哭泣。琳琳正在安慰她，見趙劍波走進來，指指嫣然，起身出去。武嫣然泣不成聲地趴在床上。趙劍波坐下，撫摸她瘦弱的后背。她迅速地坐起來喊叫：“你是誰呀？出去，出去！”用力推搡他的肩?！霸趺戳耍磕愀嬖V我怎么回事？”無頭無腦的話，讓人莫名其妙。嫣然再次厲聲道：“出去！沒人愿意搭理你！”

　　趙劍波不敢再說話，嫣然倒在被子上抽泣著。好大會兒停止啜泣坐起來，猛然驚覺道：“你怎么還沒走？你走吧！我不認識你，也不想看到你。”重新摔在床上，拽過被子蒙在身上。哽咽聲慢慢地停止，沒有了動靜。他輕輕掀開被子，她睡著了。嫣然緊閉的眼睛紅紅的，呼吸不勻，不時地哽咽一下，臉有點兒紅腫。趙劍波觀看一會兒，彎下身子，輕吻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她動一下，他趕緊坐正身體。幫她脫了鞋，蓋好被子。

　　趙劍波隨手拉一把椅子，坐在床前，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看著她睡覺。屋里的光線越來越暗，夜幕降臨。打開燈，看看表快六點了。武嫣然緩緩睜開眼睛，馬上看見趙劍波，坐起來奇怪地問：“你怎么還沒走？”“你終于醒了，我去一下?！彼蝗骋还盏厝バl(wèi)生間。趙劍波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武嫣然洗一把臉，走出來，坐在床沿上輕聲問：“你一直沒走嗎？”他點點頭。她低著頭，擺弄著衣角。嫣然明白，和趙劍波在一起，別的女孩子心生妒忌。面對風風雨雨，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避，躲不過只有沉默地承受。

　　“你能告訴我怎么回事嗎？”趙劍波小心翼翼地問。嫣然只是搖頭。委屈而又忍耐的表情與無語，讓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句子來安慰她。他焦急地問：“告訴我，你怎么了？好嗎？”她淡淡地說：“我只想說，以后我們不要再交往，你不要再來找我。我們真的不合適?！壁w劍波倏地從椅子里站起來，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問：“前兩天不是說好的，你已經(jīng)愛我了嗎？現(xiàn)在又說這樣的話，到底怎么回事？總得讓我知道呀。”

　　嫣然猶豫著沉思許久說：“今天我休息，從外面回來，走到公園里，迎面過來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都帶著墨鏡。女孩問我是武嫣然嗎？我說是呀。她上來就要扇我耳光，我正要躲開。兩個男的左右要挾住我，她用力地扇了我好多下。并讓我不要和你來往，要不然有我的好看。說完揚長而去?！?p>　　趙劍波大驚失色道：“這么回事呀！”他馬上想到張欣，恨得咬碎鋼牙，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摆w總……”“叫我大勇哥?！壁w劍波雙手插進褲兜里，發(fā)狠地站著。嫣然輕輕地念道：“大勇哥?！蓖蝗挥X得很可笑，好大的諷刺，還沒有正式交往就被人扇了耳光。以后的風雨怎么能承受的了呀！她決然地說：“我們以后不要再交往了，行嗎？我怕。”

　　趙劍波一字一頓地說：“我再強調(diào)一次，這個世上，我只要你，什么困難都不怕。想找事？來吧，我趙劍波奉陪到底。”嫣然隱忍地說：“可是我怕。”自己算什么呀，一只小螞蟻罷了。趙劍波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說：“你什么也別怕，所有的事交給我。我只要你快樂和幸福?！睖愡^去想吻她。嫣然捂住他的嘴巴，拒絕他說：“我有那樣的福氣嗎？”他甕聲甕氣地說：“嫁給我，你就有。”他好尷尬都不敢正式吻一下她。他一聲嘆息，“哎！”可是嫣然感到眼前一片濃霧。

　　趙劍波好想嫣然能快樂開心起來：“把煩惱都丟掉吧，榮辱不驚。”嫣然無奈而又嗔怪地說：“你可真大度?！薄拔矣袛?shù)，會給你出氣的?！薄鞍?！算了，不說了?！壁w劍波懂她的忍耐，想岔開話題，忘掉不愉快：“走，吃飯去。你一定餓了，我也餓了。”不容她回答拉起就外走。大街上，趙劍波有意摟著嫣然親密地走路。

　　事后，趙劍波找到張欣詢問此事，張欣直言不諱地承認道：“是我，你能怎么著吧？”趙劍波壓抑著怒火說：“做事別太過分，你再敢動嫣然一手指頭，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娶不到嫣然，我一輩子打光棍?！睆埿缾佬叱膳溃骸摆w劍波，你說的什么渾話?！薄拔覀兪遣豢赡艿?。再見，該是再也不見?！彼f完甩袖而去。張欣眼睜睜地望著走遠的他，氣得發(fā)狂，自己這么好的物質(zhì)條件，為什么得不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