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抬頭看著高她將近一個半頭的邱吉,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除了性格差、不善交際之外,意外的是個認真帥氣的男人。
邱吉也發(fā)現(xiàn)了梁心的眼神,笑著伸手摸摸梁心的腦袋,說道:“小丫頭年歲不大,眼光不錯嘛!”
梁心偏頭躲過邱吉的手,低聲嘀咕著:“要是算年歲,你還要叫我一聲姐姐呢!”
邱吉將手收回,笑著說道:“好了,好了,看來還真是小姑娘家呀!你剛剛暗自嘀咕些什么呢?”
梁心不欲接邱吉的話,轉而指著破廟說道:“既然這碑是鎮(zhèn)嬰鬼的碑,那這廟又是什么?里面的雕像還怪滲人的?!?p> 邱吉也順著梁心的手指看了過去,搖搖頭說道:“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座廟,和這樣怪異的神靈,或是土地。也許是求子?”
“從來沒見過?這里不應該是你們的據(jù)點嗎?怎么會從來沒見過?”,梁心抓住邱吉言語中的可疑點。
邱吉深深地看了梁心一眼后,回答道:“我也是第一次出這樣的任務,之前我都是負責偵查、刺殺和救援之類的任務?!?p> 梁心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什么會被派來做這樣的任務,難道被排擠了?”
邱吉挑眉,只回答了兩個字:“不是?!?p> “不用那么沒面子嘛,我懂的,你這個人就是太眼高于頂,這樣很容易被排擠的。”,梁心擺了擺右手說道。
邱吉沒有接茬,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后說道:“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應該喊他們起來了!”
確實天色大亮,而且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吃飯的梁心瞬間感到自己饑腸轆轆,跟著邱吉重新走回了破廟。
剩下三人中也有兩人醒了,正在生火,一個是萬燕飛,而另一個人梁心并不認識。
此人看上去有些病殃殃的,面色蒼白,骨瘦如柴,臉瘦的脫相。脫下黑斗篷后更是瘦的可憐,胳膊也只是比柴火棍粗上一點,梁心甚至懷疑此人的胳膊會不會在抬起的過程中被微風折斷,正在專心致志地幫助萬燕飛生火。
而萬燕飛則是從小小的包裹中拿出今早的早飯炊餅,聽到門的動靜后抬頭,招招手后說道:“你們來的正好,來吃早飯吧,你們早上去哪里了,沒有休息嗎?”
“沒什么,水在誰那里?”,邱吉拿過萬燕飛遞來的炊餅,轉手給了梁心一塊。
梁心拿著炊餅向萬燕飛道謝:“謝謝??!”
萬燕飛仿佛專注于和邱吉的談話中,并沒有在意梁心的問好,從身旁的小包中拿出水袋遞給邱吉后說道:“給!”
梁心試圖再開口時,萬燕飛已經(jīng)站起來去叫醒另一位還在睡夢中的同伴了。
梁心一邊吃著炊餅,一邊問那位專心致志生火的瘦子,“你好,我叫梁心,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仍是專心致志地生火,并不搭理梁心。
梁心也明白這些人對她心存芥蒂,來歷不明,而且保不齊她在病房里隔離了那么久,自然也會有些閑言閑語。
“你別打擾他,他可不是在生火,他正在通過鬼神給我們的接頭人傳遞消息。”,邱吉碰碰梁心的胳膊,說道。
哈,鬼神?
梁心正欲細看,卻又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個被叫醒的人脫下黑袍,露出一張滄桑的大叔臉,酒糟鼻,滿臉亂蓬蓬的毛發(fā),甚至教人分辨不清哪里是頭發(fā),哪里是胡子,一口爛了大半的黃牙,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腐敗氣息的口臭味。
“你就是那個上級非要我們帶的人呀,有什么本事嗎?”,酒糟鼻大叔蹲了下來,問道。
梁心搖搖頭。
“好家伙,當我們的任務不危險,來玩兒的?”,酒糟鼻大叔咬了口餅,一邊說話,一邊口水四濺。
梁心再次搖頭,連忙否認,“不,不,不,我是為了積累經(jīng)驗,希望為平岳堂獻上我的微薄之力。”
酒糟鼻大叔嘲諷的笑道:“呵,我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你記好我的規(guī)矩,只說一次,記住不要亂跑,安靜的呆到我們?nèi)〉剿璧臇|西為止,進入城鎮(zhèn)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不要命了,安靜待著。做到不說不問少動。”
梁心立即點點頭,安靜地退到一旁旁觀。
“嗯,很好,你就待在那兒別動了?!?,酒糟鼻大叔對梁心點點頭,又轉頭向邱吉問道,“吉子,油條現(xiàn)在到哪一步了?”
邱吉一邊喝著水,一邊搖頭,沉默地指了指萬燕飛。
萬燕飛不等酒糟鼻大叔提問,就徑自回答道:“安叔,由哥剛剛開始,估計要二沙才能完成?!?p> 酒糟鼻大叔皺著眉頭往地上一躺,說道:“那你這么早把我叫醒干嘛?”
萬燕飛倒也不怵,直起上半身向酒糟鼻大叔扔了個大餅后說道:“安叔,咱們幾個都沒搭過,而且邱吉和梁心也是第一次,您資格最老,不得說上兩句嗎?叮囑幾句,告訴些經(jīng)驗?您這倒好,兩手一攤,什么也不干,咱們一群小的可指望著您呢!”
酒糟鼻大叔看也不看,伸手接住大餅,大口嚼了兩下,滿嘴噴渣的說道:“你以前不是挺熱心的嘛,說的又細,找我干什么?我能說什么,不就是一人領隊,一人傳信,一人輔助,一人警戒,嗯,多了一人,觀察學習觀光?不對啊,按照常理你該都料理妥貼了。燕子!我就感覺你這次的狀態(tài)不對,你不會對,嗯,有意思吧,就算沒有這個姑娘,警戒的也只能是一人。你看,來了邱吉,總不能再來一個。這樣吧,這次的行動規(guī)模大,必定是傾巢而出,若是都沒死,我一定為你們保大媒,若是死了也沒什么,做一對死鬼永世長存,豈不妙哉?哈哈哈!”
“叔,您胡咧咧些什么呢!這樣晦氣的話也說的出口!”,萬燕飛氣的從地上抓了把灰,撒向酒糟鼻大叔,“百無禁忌,百無禁忌!趕緊呸呸呸!”
酒糟鼻大叔并不在意,摸出懷里的酒壺,“咕嘟咕嘟”猛灌了兩口說道:“燕子,你可是越來越蠻了,出去一趟脾氣見長呀!好事,好事!就得這么著,只是你這樣扭捏可不好!你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了,生死也就這樣,我算是活得夠意思了,你們幾個小年輕可聽好了,別讓什么矜持禮法絆住你們的腳步,人生就活這么一次,就得活夠本兒,人世上的樂事就那么幾件,你們自己琢磨吧,磨磨蹭蹭的能干成幾件。你叔我這一生大起大落,娶老婆生兒子,死老婆死兒子,殺畜生,痛快痛快!入平岳堂,爺爺我就是想干死那群龜孫兒,殺一個賺一個!我的路算走到盡頭了,你們的路還長,但也沒那么長,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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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向日行
人一生若是記錄下來,刪去普普通通、日復一日的生活后還能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