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團兒扶起情花后,梁心才算放下心來,停止了無用的喊聲,甚至在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無用的旁觀者,在等待著一場噩夢驚醒。
然而白團兒并沒有立即將情花帶離,進行醫(yī)治,而是扶著情花躍上木樁徑直走向梁心的方向,柔聲說道:“靈兒,不要怕,到娘親這兒來!”
靈兒?這個稱呼好像在哪兒聽過?難道不是那個鬼婆問她要的東西嗎?
梁心看著白團兒詭異的笑容,向后縮了縮。
“不要怕,娘親給你好吃的!”,白團兒完全不顧昏迷、大出血的情花,還舉起情花毫無知覺的右手向梁心晃了晃,仿佛情花就是白團兒所說的食物。
梁心被自己的聯(lián)想惡心到了,又盡力向后退去,并且將自己的頭顱也收回胸前。雖然接觸不可避免,但是并不妨礙梁心將其發(fā)生的時間推后。
面色蒼白的情花如同一具身著紅裙的大型布娃娃乖順的躺在白團兒的懷抱下,只有那順著裙角不停流動的鮮血表明她還是一個活人。順著情花腳下的血跡,梁心看到不遠處的眾人還在狂歡,男人們紛紛甩開膀子豪飲起來,女人們?nèi)缤┧笤诨▍仓械暮?,靈巧敏捷地翻飛著,使得男人們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飲著摻水的烈酒,心里比蜜還甜。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舞臺方向的異狀。
“你不乖哦,靈兒,來聽話,到娘親這里來?!保讏F兒繼續(xù)向著梁心的方向逼近,小小的個子,力量卻非比尋常,她一手扶住昏迷的情花,一手抓住梁心的腳腕不放松,臉上卻是輕松的微笑,全無半點疲倦之色。
梁心怎么也無法掙脫白團兒的束縛,如同被鐵鉗夾住一般被其不斷地拽回。這實在是讓梁心大吃一驚,甚至在被抓住的瞬間都沒能防備住,瞬間兩者之間的距離大大縮短,就算梁心反應(yīng)再迅速也無法挽回頹勢。
大概是白團兒的動作太過激烈,突然昏迷的情花稍稍清醒,伸手摸到下腹的鮮血,死死拽住白團兒的衣襟說道:“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我的孩兒呀!”
白團兒被情花突如其來的下死力一扯之后,失去平衡,也給梁心有了喘息之機,只是仍舊無法擺脫白團兒如鐵鉗般的手臂。
也正是此時,梁心眼前四周的景象扭曲起來,那群醉臥溫柔鄉(xiāng)的人們一個個如同被拉扯的面團一般,同四周的景物一起呈紐結(jié)狀伸向遠方,聲音也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臺頻道一般發(fā)出“茲拉茲拉”的響聲。而隨著情花一同跌落的白團兒一半也已被拉抻成細面狀,只是另一只手還在不依不饒地拽著梁心的腳腕。
雖然尚未波及到梁心,但是若是梁心無法掙脫,在五秒內(nèi)必定也會是一樣的結(jié)果。于是無法擺脫白團兒鉗制的梁心狠狠心,不得不把自己的頭用力拋向身后,以尋找出路。
梁心在幾輪天旋地轉(zhuǎn)之后終于落地,正對著她剛剛逃離的地方,有趣的是現(xiàn)在她所看見的不是被拉抻為細面狀的人們,半球狀的光暈里那些人們還好好地定格在歡笑中,那幅場景里既沒有梁心,更沒有白團兒和情花。若不是梁心只剩了一顆頭顱,也不會相信她曾經(jīng)歷過這樣古怪的事情。當然夢境中發(fā)生這樣古怪的事情也是正常,只是梁心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對了選擇,只剩一顆無法行動的頭顱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消失的白團兒會不會再次發(fā)難也很難說,危險并未消失,只是隱藏在陰暗的角落罷了。沒有了身體,不知道是否能通過意志力……
“欸,欸,我自己起來了,太棒了!”,梁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憑空升起。
“什么鬼?你怎么只剩一個頭了?還太棒了,你還記得我不?這真是太糟糕了”
梁心被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正對上邱吉的下巴,興奮地說道:“邱吉,太棒了,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呢!我怎么都想不起來怎么會來到這個夢境,你怎么進來的?你知道嗎……”
邱吉打斷了梁心滔滔不絕的問話,嚴肅的問道:“現(xiàn)在來不及解釋了,我們邊走邊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鬼婆,把她趕出你的意識?!?p> “這是我的意識?那為什么會有別人的記憶?”,梁心沒法抬頭,只能努力地向上翻白眼,企圖看見邱吉的表情。
邱吉一邊疾奔,一邊回答道:“那可就太糟了,鬼婆正在你的意識里創(chuàng)造幻境,將她的記憶植入你的意識中,她創(chuàng)造的幻境越真實可信,你就會越虛弱,直至她能夠虛幻出強大的意識體,然后把你的意識消滅?!?p> 由于奔跑中的搖晃使得梁心的頭發(fā)散落下來,擋住她的視線,“我可以肯定鬼婆就是那個企圖抓住我的白團兒,現(xiàn)在我想起來了,那個陰沉的矮小女孩就是她的年輕版。只是我想不通她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情花的回憶?還有你能不能幫我把頭發(fā)別到耳后,怪癢的。”
邱吉一邊將梁心的頭發(fā)別到她的耳后,一邊說道:“我曾在古書中看過,有人曾經(jīng)被這樣的邪術(shù)控制,由于他解放了一個被邪士控制的靈魂,那靈魂將他放在一個類似黑匣的地方保護起來,并且以灰飛煙滅為代價重傷了邪士。你是不是經(jīng)歷了這樣的情形?”
梁心這才想起情花的面部輪廓與那慘死碑前的孕婦十分相似,聳聳鼻尖回答道:“好像還真是的。你能不能幫忙摸摸我的鼻尖,剛剛被頭發(fā)掃的有些癢?!?p> “你別得寸進尺啊,我現(xiàn)在拿著你這顆活蹦亂跳的頭都感覺很不舒服,別亂動!”,邱吉輕敲梁心的頭頂,“那么看來我的方向還是對的,得盡快把那鬼婆消滅才行。”
“什么方向?”,梁心繼續(xù)追問。
“我可沒經(jīng)歷過邪靈入體,全靠那本古書,搞不好不但救不了你,而且還得把我自己搭進去,你給我安靜點兒!”,邱吉終于停止奔跑,小心翼翼的向著不遠處的一枚靜止的光暈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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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向日行
意識和記憶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記憶被篡改后,那么意識會不會被消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