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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記壹之有朋自遠方來

隨想記壹之有朋自遠方來 三木小先生 5957 2018-07-27 12:55:56

  楊雪晴不得不承認,越接觸得久了,就越是覺得魏安上這個人確實是非同一般,這評價建立在他對于她的意義上。從初三畢業(yè)到高考結(jié)束,她交往過的男生約摸有將近十個,但沒有一個帶給過她這樣的感覺,這感覺是一種強烈的意識,告訴她,就算魏安上注定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過客,也是一個非同一般的過客。

  魏安上的特別體現(xiàn)在他的目的性很明顯,并一直在為了這個目的做出各種各樣的努力,而更特別的是他的目的與那些男生都不相同,他的目的,顯而易見,是要讓楊雪晴喜歡他,而不是簡單的接受他。這種目的幾乎滲透在他倆相處的每個瞬間,例如,那場在軍訓(xùn)之前就答應(yīng)要陪他看的電影,魏安上在那天去電影院之前就買好了票,沒有問過楊雪晴的意見,但卻是正中楊雪晴的下懷的《七月與安生》,讓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例子不只是發(fā)生在電影院,包括學(xué)校食堂、小餐廳以及其他他們?nèi)ミ^的地方,楊雪晴內(nèi)心的好惡總會被魏安上猜得清清楚楚,魏安上會在她吃餃子的時候主動給她端來一碟加了兩匙辣椒和兩匙辣椒油的醋,會在她剛一抬頭看枯黃的梧桐葉就拿起手機跑到前面給她拍照,會知道她找不到的校園卡夾在了昨晚看過的小說里,甚至知道她每次上課喜歡坐第五排的位置是因為第四排座椅下方的欄桿正好可以用來踏腳,他似乎知道所有別人都不知道的甚至她都不曾在意過的事情。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沈舒在幕后操作。

  但其實仔細想想,如果真是沈舒在幕后操作,一來魏安上要記的東西太多沒法像這樣面面俱到,二來雖然每次魏安上都能自己做出最佳選擇,但幾乎所有的提議都是她自己提出的,什么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他們在之前根本就猜測不到,再說,多年的疏遠,沈舒對她的了解止于何處尚不可知。如此,便只剩下一個解釋,魏安上用了百分之三百的心思去觀察記憶她的各種習慣和喜好,然后在之后的日子里付諸實踐。

  在這種被全方面了解的不安感之上,卻覆蓋著一層更濃厚的感覺。她說不出那是什么,仿佛是一種滿足的愜意感,又仿佛是一種享受的舒適感,具體何如她無從知曉。

  她很久沒有仔細思考過關(guān)于感情的事情,在她的意識判斷力,這種舒適感和愜意感就已經(jīng)代表了一切。至少在這種感覺消退以前,她都能看著面前這個男孩,做出一張真誠的笑臉。

  “所以,你競選班長成功了?”楊雪晴挑著盤子里的面,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魏安上眼睛一亮,來了興致,放下手里的刀叉,眉飛色舞道:“那是當然,你不知道……”

  楊雪晴略一皺眉,向前湊攏一些,低聲喝道:“小聲點!別給我出洋相!”

  魏安上有些悻悻的,但還是掩蓋不住他的興奮,他壓低了聲音繼續(xù)炫耀道:“你不知道我那天表現(xiàn)得多好,競選一個班長那還不是綽綽有余!”

  “你?”楊雪晴淺笑一聲,搖搖頭道,“你也就一張嘴能說,其他的都不行?!?p>  魏安上急于證明,卻被楊雪晴一個手掌止住,他只好悻悻地閉嘴,但臉卻憋得通紅。

  在小餐廳的另一邊,沈舒只好裝作沒看見魏安上窘迫的樣子,搖了搖頭繼續(xù)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身邊的白維正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著他饒有興趣地問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之前說不競選班委,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做,是什么?”

  對面的郭希婷也頗感興趣地湊上來問道:“什么有趣的事?你要加入學(xué)生會?”

  白維正扭過頭去,皺著眉看著郭希婷道:“你怎么這么八卦?”

  郭希婷橫他一眼,不滿道:“白維正,你搞清楚一點,你現(xiàn)在坐的位置,還是我分給你的呢!不然我和嘉卉一人坐一邊,多寬敞!你這人怎么得了便宜賣乖!”

  沈舒抬起頭,一臉無奈地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兩個人眼里都沒有怒氣,雖然語氣嫌棄兇狠,但怎么聽怎么像閑來無事的拌嘴。他想了想道:“你們開學(xué)那天,有被攔在學(xué)校門口接受采訪嗎?”

  “什么采訪?”兩個人搖了搖頭,郭希婷轉(zhuǎn)過頭問侯嘉卉,“嘉卉,你知道嗎?”

  侯嘉卉想了想,也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沈舒繼續(xù)道:“開學(xué)那天,一個學(xué)長把我攔在學(xué)校門口硬要采訪我,我一看他的工作牌,寫著媒體中心,后來自己去了解之后覺得應(yīng)該挺好玩的,所以交了報名表,準備去試試看?!?p>  白維正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這有什么好玩的?校級組織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學(xué)生會里都是官僚主義,那什么中心能不這樣嗎?你去加了只能每天看那些大二大三的臉色,多沒勁!”

  郭希婷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發(fā)笑道:“那你要干什么?。俊?p>  “當然是加社團了!”白維正饒有興致道,“我都物色好了,攝影社,我跟馮思鴻一起加,連設(shè)備都不用再自己買了!”

  “攝影社?”郭希婷笑道,“一聽就是那種不入流的小社團,還是攝影,肯定巨燒錢。”

  “什么不入流的小社團,”白維正擺手解釋道,“攝影社,可是咱們學(xué)校五大中心社團之一,除了數(shù)學(xué)交流社和書雅文學(xué)社,那就是北信工第三大社團!還什么不入流的小社團……”

  “書雅文學(xué)社?”郭希婷一聽連忙轉(zhuǎn)頭問侯嘉卉道,“是不是你想加的那個文學(xué)社,這么牛呢?”

  侯嘉卉笑著搖頭道:“我還不知道去不去呢,我面上了學(xué)習委員,以后如果時間不夠用怎么辦……”

  “一個學(xué)習委員能有多少事,”郭希婷笑道,“你還是去試試吧,這么牛的社團,正適合你這號大才女!”

  “什么呀,別瞎說。”侯嘉卉輕輕地推了她一把,下意識地看了看眼前,然后低下了頭。

  白維正想了想,又把話頭對準了郭希婷道:“那現(xiàn)在,就你一個人沒有目標了。你看啊,魏安上現(xiàn)在是咱們敬愛的班長,孟崢凡是團支書,就連馮思鴻也當上了宣傳委員,那你準備干點啥?”

  “我干點啥?”郭希婷瞪大眼睛,不甘示弱道,“我啥也不干,當普通群眾不可以???吃你的飯吧,話那么多!”

  沈舒也連忙張羅著大家吃飯,于是這才各自埋頭吃飯。

  白維正安靜了兩分鐘,突然又抬起頭來,皺著眉道:“我剛說了三個人,加上咱們四個,就是七個人,我把誰數(shù)丟了來著?”

  沈舒和郭希婷看著他懵里懵懂的樣子不約而同地搖頭嘆氣。郭希婷一邊扒拉著盤子里的飯,一邊懶洋洋地回答說:“李桐,她準備要加入學(xué)生會……”

  白維正本來還想就著剛剛吐槽沈舒的話繼續(xù),但想了想自己跟李桐好像并不熟識,所以自己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圈,又把繞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他們還在小餐廳吃飯,外面的廣場上卻已經(jīng)熱鬧非凡。開學(xué)前的最后一天,照例是要進行各個社團和校級組織的招新宣講的,不同的社團和組織會在廣場上選一塊自己的地方擺上遮陽棚、桌子,拉上橫幅,動用音響、喇叭等設(shè)備進行招新宣傳,東邊學(xué)生會的吆喝剛過,西邊滑板社的表演就開始了,再配上吉他社若有似無的演奏聲音,場面好不熱鬧。

  楊雪晴一邊哼著歌一邊填著報名表,忽然轉(zhuǎn)頭看見魏安上在一旁猶疑著,便笑了笑問道:“怎么,不想報?。俊?p>  魏安上看了看面前橫幅上碩大的“書雅文學(xué)社”五個大字,本著一咬牙一跺腳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則,終于拿起了筆,在報名表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你們之前也可以在網(wǎng)上填報名表的?!弊雷雍竺嬉粋€長得肥頭大耳的矮個子男生湊過來,看著楊雪晴笑著說道。

  “之前忘了……”楊雪晴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那個男生臉湊得很近,她看著他鼻頭上膩乎乎的油光,忽然覺得從胃里泛出一陣惡心。

  魏安上看到這覺得很是惱火,一把拉過那個男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問道:“你是誰???”

  “我是文學(xué)社的副社長,我叫張春爾。”那個男生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瞟著楊雪晴,更是讓魏安上氣不打一處來。魏安上在心里嘀咕著,張春爾?確實是又蠢又二。

  他鼓起勇氣把楊雪晴拉到一邊,試探著問道:“咱們能不能不加這個社團?”

  楊雪晴臉上掛著微笑,看著他道:“你覺得我會怎么回答你呢?”

  魏安上眼里閃過一絲無奈和失望,淡淡道:“不可以。”

  “聰明!”楊雪晴笑得更開心了,轉(zhuǎn)過身去還沖他喊道,“快來填表!”

  而另一邊,在學(xué)生會的招新咨詢現(xiàn)場,人群如圍著食物的密密麻麻的螞蟻,李桐覺得自己被擠在里面已經(jīng)無法動彈了。身邊的人嘰嘰喳喳地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聽得她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裂開了:

  “學(xué)長學(xué)長,加入學(xué)生會有什么要求嗎?”

  “學(xué)長,我們想加入網(wǎng)宣部需要會什么技術(shù)啊!”

  “學(xué)姐,學(xué)生會的工作多嗎,會不會影響到正常的學(xué)習??!”

  “……”

  一個學(xué)生會的招新現(xiàn)場,搞得像是大學(xué)里的企業(yè)招聘會,大家都不停地尋求好的資源好的機會,然后努力地把自己推銷出去,竭盡所能地夸張地提問、提問、再提問,為的就是能讓自己在招新的學(xué)生學(xué)姐面前留下一個滿懷熱情、對學(xué)生會非常執(zhí)著的面試完美形象。李桐覺得自己被擠在中間,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沒法讓任何人記住還得聞前面的高個子后背的汗臭味,實在是不值得。

  她索性從隊伍里退了出來,看了一眼面前還在積極涌動的人群,輕輕一笑道:“咱們一周之后面試見分曉?!比缓筠D(zhuǎn)身徑直離開了廣場。

  沈舒在廣場來回轉(zhuǎn)了好幾圈也沒看見媒體中心的招新宣傳點,四下望了望俯下身來問旁邊一個坐著的學(xué)姐道:“學(xué)姐你好,請問媒體中心的招新宣傳點在哪?”

  “你怎么知道我是學(xué)姐?”那女生橫了他一眼,不服氣道,“我就長得這么老?”

  “當然不是,”沈舒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看你坐著嗎?這滿廣場的人,哪有大一的坐著的?”

  那女生聽她說得有些道理,才一邊整理桌上的報名表一邊道:“媒體中心招新宣講改到四點之后了,現(xiàn)在是學(xué)生會的場。你要加媒體中心嗎?”

  沈舒一聽有些郁悶,只點了點頭表示回答。

  那女生仍追問道:“那你文筆好嗎?”

  沈舒不知該如何作答,只給了一個尷尬的微笑說:“還行吧?!?p>  “那你有興趣加入我們文學(xué)社嗎?”那女生說著便把一張空白的報名表往沈舒手里塞。

  還沒等沈舒回答,旁邊跑過來一個身形肥胖的矮個子男生,看了看那個女生,皺眉道:“還招,多少人了還招!”

  那女生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是多,全是女生。”

  “你說什么?”那胖子上前一步,語氣里含了一絲微怒的感覺。

  沈舒見勢不妙連忙把報名表放還到桌上,道了聲抱歉便溜之大吉。

  那女生無奈道:“張社長,你自己看看報名表,全是女生!咱們學(xué)校也不是沒有男生,這一個社團就兩三個男生像話嗎?”

  “那剛剛那個,”那胖子指著沈舒跑開的方向,不屑道,“你看他那個樣子,木愣愣的,哪像有文采的樣子?”

  “那那些女生呢?有的走過來那一身脂粉氣聞著都嗆人,哪里看起來像是有文采的樣子?”那女生也昂著脖子不滿地反問道。

  “胡鈺,我跟你說,還真有一個才女,”胖子說著眼里開始閃光,“她把她寫的隨筆拿給我看了,那文言文拽的,我都沒怎么看懂!”

  “你沒看懂不挺正常嗎?”那個叫胡鈺的女生冷笑著回應(yīng)道,“上次我隨便寫了一篇你也說好,也說看不懂?!?p>  說完卻沒聽到胖子反駁,胡鈺轉(zhuǎn)過頭去一看,那胖子社長笑得花枝亂顫,臉上的肥肉都跟著頻率有節(jié)奏地抖動,讓人看了竟然有一絲反胃的感覺。

  下午四點,其他社團都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收拾攤位的時候,媒體中心的招新宣講才剛剛開始。雖然廣場上的人已經(jīng)散去了大半,但像沈舒這樣一直等著媒體中心宣講會的學(xué)生也不在少數(shù),哪怕其他社團和學(xué)生會的各個部門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的攤位,現(xiàn)場氣氛依然熱鬧。

  而在廣場西邊一角,卻有一個社團被馮思鴻困住了。那社長一邊卷著他們的招新橫幅,一邊不耐煩地問道:“同學(xué),你到底考慮好沒有?”

  “社長,”馮思鴻把眼睛從登記表上移開,“咱們這個不用面試就能直接進是吧?”

  “是的,所有社團都不用面試……”

  “那我如果同時報兩個社團,會不會很累?”

  “會……我們攝影社活動挺多的,如果你另外一個報的是棋牌社,那你基本上就沒有休息時間了……”

  “都有些什么活動啊?”

  “我們會組織外出拍照和定期在學(xué)校內(nèi)選擇景物拍照,可以請假,但一學(xué)期只能有三次,不然就自動退社……”

  “那如果我另一個……報了電競社呢?”馮思鴻皺著眉問道。

  “電競社?”那社長忽然來了興致,湊上前問道,“有這么個社團嗎?”

  “有,今天在廣場北面小噴泉旁邊招新的?!瘪T思鴻說著往那個方向指了指。

  “那他們干嘛,組織打游戲看比賽么?”那社長追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馮思鴻搖搖頭道,“咱們活動真的挺多嗎?”

  社長嘆了口氣道:“你很想加我們社團嗎?要不然你選擇一下也行,實在想加,那邊也可以退,說一聲就行?!?p>  馮思鴻看了看社長,眼神里有些躲閃,用手指著報名冊上的一個名字道:“主要是因為,這是我室友,我跟他約好了來報名?!?p>  社長扭過頭看了看他手指的位置,問道:“這個?郭希婷?”

  馮思鴻連忙看了一眼報名冊,連忙把手指往上移了一格,道:“這個,白維正?!?p>  社長看了看報名冊,又看了看他,無奈地擺擺手道:“隨便你吧?!比缓蟊阕唛_去收拾自己的攤位了。

  沈舒看到媒體中心幾個部長出來宣講的時候還是很震驚的,因為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所報名的宣傳部的部長竟然就是那個在軍訓(xùn)期間被自己吐槽過無數(shù)次的莊天誠老大哥。

  莊天誠面對大家宣講的樣子很正經(jīng),他的聲音也很洪亮清晰,完全不同于開學(xué)迎新生那天的戲謔和幽默樣子。他穿著一件熨燙得十分平整的白色襯衫,配著一條黑色的休閑褲,從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微皺的眉頭中,完全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性格特征,宣講內(nèi)容雖然一板一眼但也不乏幽默風趣的內(nèi)容,偶爾的一個微笑更是給他的整個形象加分不少。

  沈舒覺得,要不是自己開學(xué)那天認識他,此刻一定會被他強大而不可捉摸的氣場震懾住,而覺得自己一定沒法順利通過面試。他本想等莊天誠宣講結(jié)束便上去打個招呼,告訴他自己好巧不巧地正好報了他的部門,但一見他從臺上下來便被好多學(xué)生圍住,只是驚訝了片刻便轉(zhuǎn)身走開了。

  沈舒在回宿舍的途中,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拉入了一個陌生的群聊,幾秒鐘之后,那個群聊的名字便從一連串的昵稱變成了他能理解的名字。那是一個高中的同學(xué)群,群里面的人都是現(xiàn)在在北信工就讀的人,他們有的在規(guī)模最大的經(jīng)濟管理學(xué)院,有的在最熱門的信息技術(shù)學(xué)院,還有兩個跟沈舒一樣在機械學(xué)院的,但是除了楊雪晴以外他通通不認識,只是在看到一個名字的時候,腦子里忽然閃過一絲熟悉感,但也只如縹緲的一縷青煙,晚風一吹便不見了蹤影。

  而楊雪晴看到這個群聊的反應(yīng)則大不相同,同樣是那個名字,在沈舒那里可能只是一縷青煙,而在她這卻仿佛是焚燒艾草之后的濃煙,不僅嗆人口鼻,還讓人不得已潸然淚下。她仿佛難以置信一般地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看著自己的魏安上,臉上復(fù)雜的表情已經(jīng)無法掩蓋。

  魏安上連忙問道:“你怎么了?有事要先走嗎?”

  “沒……”楊雪晴恍惚地搖了搖頭,放下手機低頭扒拉著飯粒道,“沒有……快吃飯吧……”

  那一瞬間她開始有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她瘋狂地告訴自己,自己對魏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不管他是不是能夠準確地點好她想吃的東西,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地看不慣那個猥瑣的文學(xué)社社長,他都不過是她生命的一個過客而已,哪怕特殊,也只是一個特殊的過客。她的生命已經(jīng)有過那么多過客,他們之中比魏安上好的人有很多,不如他的也有很多,他甚至連特殊也難以算上。那些舒適感和愜意感,以及享受著一個男生的用心,在她一直最看重的內(nèi)心里的倔強執(zhí)著和喜好標準的對比下,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于是那一瞬間,她甚至沒有抬起頭看一眼魏安上關(guān)切的表情和關(guān)懷的眼神,就在心里下定了決心,并告訴自己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所以一定不能反悔。而很多時候,正是一個瞬間的決定和永不放棄的決心,就決定了很多人很多事的發(fā)展軌跡和最終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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