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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記壹之有朋自遠方來

拾貳

隨想記壹之有朋自遠方來 三木小先生 7180 2018-09-21 23:56:42

  侯嘉卉一直的目標(biāo)都是,做一個安靜而快樂的人就好。

  為了保持這樣一種簡單的安靜快樂的心境,她一直都努力著讓自己的生活中增添一些亮色和值得回味的元素,而不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例如,她依舊同高中時候一樣每天堅持晨跑,空氣不好的時候她就戴著耳機繞著操場散心,空氣好的時候她就吸兩口新鮮空氣然后簡單地繞著操場跑上三四圈,不為別的,只為給自己的一天一個清爽的開始。除此以外,閑下來的時候她也堅持著看書的習(xí)慣,孟崢凡無意間瞅見過她摘抄積累的本子,厚重的一個活頁本大半本都是各種各樣的積累,有米蘭昆德拉的文學(xué)語言,也有路遙莫言的鄉(xiāng)景描寫,有美國作家杰克凱魯亞克的頹廢自由風(fēng),也有詩經(jīng)莊子的鼓風(fēng)遺調(diào),看得孟崢凡瞠目結(jié)舌、贊嘆不已。而入學(xué)之后,她也開始跟著孟崢凡走進學(xué)校的健身房,剛開始她只能按最低速度在跑步機上走走停停便有些招架不住,但幾天習(xí)慣下來,她已經(jīng)進步明顯。

  就在沈舒他們高中同學(xué)的聚會這個周五晚上,侯嘉卉和孟崢凡從健身房里出來之后,也急著去奔赴一個聚會。兩個人回宿舍洗澡梳頭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在六點半的時候走出校門。

  路過金玉坊的時候,孟崢凡看里面一群人笑得熱鬧,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卻正巧看到靠坐在窗邊的沈舒,笑著推了推侯嘉卉道:“你看,那是不是沈舒?”

  侯嘉卉看了一眼,點點頭表示肯定。

  孟崢凡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直到離金玉坊十米開外才微微笑道:“魏安上說他是交際花,看來還真是沒錯。”

  侯嘉卉一時沒聽清,問道:“什么?”

  孟崢凡擺擺手道:“沒什么。李桐說在哪個地方?”

  “希婷給我發(fā)消息說就在前面的……”侯嘉卉想了一會兒,還是拿出了手機翻了翻道,“……金百萬烤鴨。”

  “金百萬烤鴨?”孟崢凡有些微微皺眉道,“那我們到時候得把錢折算之后拿給李桐,不能真的讓他們請客,感覺挺貴的。”

  侯嘉卉點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個人又約摸走了五分多鐘,才找到金百萬烤鴨的大門。金百萬的大門修得很是氣派,紅墻綠樹琉璃瓦,頗有些王室宮殿的味道。走進大門里面還有很大的一個花園,在接待人員的帶領(lǐng)下,繞過花園進到主樓,李桐訂的房間就在一樓的拐角處,兩人這才推門進去。

  還沒等推開,郭希婷就一把拉開門,看見她們倆驚喜道:“你們來啦!快進來!”

  孟崢凡和侯嘉卉走進去,看見里面坐了好幾個人,仔細一看才看清楚是李桐和三個男生,那三個男生里有兩個和她們熟識——正是白維正和馮思鴻。

  李桐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拉住孟崢凡,把菜單塞到她手里,低聲道:“崢凡你來點菜吧,我實在是不行了,看得我眼花繚亂,我就點了一個烤鴨,其他啥也沒點?!?p>  孟崢凡推諉道:“我來點……要不你們看看想吃什么吧,我都可以的。”

  李桐拉著她坐下道:“那咱倆一起看看吧,我實在是選擇障礙,不知道該怎么點?!闭f著也拉著侯嘉卉坐下道,“嘉卉一起看看吧,想吃點什么?!?p>  侯嘉卉微微笑道:“其實不用那么講究的,隨便吃點什么就好啦!”

  平時總是張著嘴說個不停的白維正此刻也安靜下來,附和侯嘉卉道:“你看你就是想介紹陳同學(xué)給我們認(rèn)識嘛,還那么正式。”

  郭希婷白他一眼道:“你還是話多,早知道不帶你來了?!?p>  孟崢凡笑道:“你帶他來的?”

  “是啊,”郭希婷有些無奈地攤手道,“李桐去找我,我當(dāng)時正跟白維正參加攝影社的活動呢,然后他一聽說有吃的,非要跟過來?!?p>  白維正一臉無奈地說:“我以外校外吃個烤魚燙個火鍋呢,哪知道你們這么高檔,還訂了個包間?!?p>  李桐也笑道:“今天也是挺巧的,馮思鴻也在,我就叫他們都過來了,正好人多熱鬧嘛。”她說著起身拉著身邊的男生笑道,“給你說起過的,陳文宇?!?p>  其余人都報以祝福的微笑,只有郭希婷和白維正仿佛約好的一樣,開口叫道:“一會兒得喝交杯!”

  孟崢凡聽得有些驚訝,不由失聲笑道:“你們倆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還喝交杯呢!就你們倆最鬧騰!”

  “白維正,”郭希婷擺擺手道,“他的主意,跟我沒關(guān)系?!?p>  白維正一臉無奈道:“你倒是把自己擇得干凈?!?p>  李桐看著他們倆,和陳文宇對望一眼笑道:“我看哪,你們倆也在一起得了,心有靈犀一點通,很般配??!”

  郭希婷擺擺手笑道:“那不得鬧騰到一起去了!”

  孟崢凡笑著看著她道:“你還知道自己鬧騰呢!”

  幾個人嬉鬧著點完菜,李桐又依次把幾個人介紹給陳文宇認(rèn)識,最后介紹到孟崢凡的時候,孟崢凡很有些興奮地問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打羽毛球?”

  還沒等陳文宇回答,李桐便驚訝道:“你怎么知道!他還是羽毛球協(xié)會的呢!”

  陳文宇也接過話頭,有些驚訝地笑著問道:“你聽說過?聽誰說的?”

  “我們班一個男生,叫沈舒,”孟崢凡看了看白維正和馮思鴻,“也是他倆的室友。你認(rèn)識嗎?”

  “沈舒……沈舒……”陳文宇喃喃地念了兩遍,搖搖頭道,“不認(rèn)識,可能見過面,但是沒印象了。”

  “魏安上說他是交際花,果然沒錯,”孟崢凡捂嘴輕笑道,“我剛剛也在外面看見他了,在金玉坊聚會呢!”

  “沈舒還是情感專家呢,”馮思鴻也接話道,“侯嘉卉你是不是也找他咨詢過情感問題?”

  因為上英語課一起做口語練習(xí)的緣故,兩個人也彼此熟識,侯嘉卉自然知道馮思鴻是在開玩笑,便淺淺笑道:“你誤會啦,就是簡單聊天?!?p>  “簡單聊天?”郭希婷又燃起八卦之火,追問道。

  侯嘉卉擺手道:“我哪里會有什么情感問題,你們多想了。當(dāng)時就是給了他一點早起的建議而已。”

  郭希婷一聽“早起”便又笑道:“對了,他現(xiàn)在還是起床困難戶嗎?”

  白維正點頭如搗蒜道:“難!難著呢!每天早上都得三個人輪番叫!”

  孟崢凡笑了半晌,反而點點頭道:“不過我覺得沈舒倒是蠻有想法的,平時跟他聊天也覺得人特別好。我那天還看見他一直在那等媒體中心的宣講,站了一個多小時呢!”

  “對了,”陳文宇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起媒體中心,你學(xué)生會的面試在什么時候,不是今晚吧?”

  “不是,今晚面試的只有新聞部和學(xué)習(xí)部,我面試的是公關(guān)部?!崩钔┢鹕矶似鸩鑹亟o每個人都斟了一杯茶,并放到每個人面前,問孟崢凡道,“崢凡,你還是什么社團也沒報嗎?”

  “沒有,我覺得這團支書事情就夠多了,”孟崢凡愁眉苦臉道,“你沒看最近統(tǒng)計團員信息就忙得很,馬上國慶之后還得組織開會,感覺好多事要做呢。”

  菜陸陸續(xù)續(xù)端上來,大家動筷子嘗了之后都覺得味道不錯,郭希婷看著圍在桌子上的菜,忽然靈機一動想到:“要不咱們來玩接菜名吧?”

  “怎么玩?”眾人不解。

  “就是跟成語接龍一樣,只是這接的菜名,一定要在做法或者原料上跟上一個一樣,才能算,不然就罰……真心話大冒險怎么樣?”郭希婷期待地看著大家道。

  “游戲倒是可以,”陳文宇想了想道,“但是南北差異大了,有些菜可能北方有南方?jīng)]有,我們也不好判別?!?p>  大家一聽紛紛覺得有道理,郭希婷想了想也覺得可行度不高,便問大家道:“那你們有什么想玩的?”于是便在屋子里轉(zhuǎn)悠著,同時絞盡腦汁思考著。忽然讓她看到了臺子上的一副撲克牌,于是又興奮道:“這樣吧,我們來抽牌,點數(shù)最大的可以懲罰點數(shù)最小的,如何?”

  “不也就是真心話大冒險嗎?”李桐笑道,“我覺得可以,大家想玩嗎?”

  陳文宇和白維正都很快加入,孟崢凡思索了片刻也加入了,侯嘉卉和馮思鴻看大家都參加了自然也不好太不合群,于是郭希婷的提議全員通過。

  第一輪點數(shù)最大的是侯嘉卉,抽到了一張紅桃2,而點數(shù)最小的則是陳文宇,只拿到了一張方片7。

  侯嘉卉想了想,問道:“那我問一個簡單一點的吧……你跟李桐是老鄉(xiāng)嗎?我聽你們說話口音挺像的?!?p>  陳文宇點點頭道:“對我們是老鄉(xiāng),我跟她最開始暑假的時候就認(rèn)識,就是在老鄉(xiāng)群里認(rèn)識的。后來軍訓(xùn)領(lǐng)隊方陣,她就站我旁邊,聊天的時候覺得口音像,后來一問才知道早就認(rèn)識!”李桐坐在一旁,有些羞澀地微笑著,微微地低著頭。

  郭希婷擺擺手道:“嘉卉你這問題不行,沒有爆點,你應(yīng)該問他有沒有談過戀愛!”說罷又自己笑了起來。

  侯嘉卉微笑著看她一眼道:“那下次換你來問吧?!?p>  第二輪的點數(shù)最大依然是侯嘉卉,紅桃Q,而點數(shù)最小的變成了馮思鴻,拿了一張紅桃3。

  孟崢凡和白維正都忍不住驚呼道:“侯嘉卉你這手氣!”

  侯嘉卉晃著手里的紅桃Q,笑著看著郭希婷道:“那你問吧?”

  郭希婷嘴角一抬,拋出一個深藏不露的微笑,對著馮思鴻問道:“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馮思鴻聽到這個問題有一絲呆滯,白維正笑著拍著他的肩膀,他才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有……現(xiàn)在就在談……”

  郭希婷第一個露出驚訝的神色,笑道:“不錯啊,談多久了?”

  馮思鴻完全沒有意識到抽到他的回合已經(jīng)過去了,后面的問題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他還是老實地回答說:“沒多久?!?p>  白維正斜睨他一眼,搖搖頭道:“你可誠實點吧,不是談了兩年了么?”

  馮思鴻突然一下被揭穿,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話卻被郭希婷搶了先:“你懂什么,人家不能換新女朋友嗎?”

  屋子里的人聽郭希婷這么一反問,都有些忍不住笑了,只有馮思鴻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是同一個人。”

  這下子連孟崢凡都饒有興趣地笑道:“這里面看起來,有不少故事呢?!?p>  白維正咯咯笑著,一把攔住還想開口解釋的馮思鴻:“你傻不傻,她們套你話呢,一張牌一個問題,你要回答到什么時候去?”

  馮思鴻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的微笑。

  因為有馮思鴻的爆料在前,后面其他人之間的相互揭底也仿佛沒有那么引人注意,就連李桐和陳文宇在和他們告別之后,還在意猶未盡地評價馮思鴻的實誠和出人意料。

  “你們班的男生,跟你們關(guān)系還挺好的,”陳文宇隨意地牽起李桐的手,“我們班男生女生開學(xué)這么久了,都還沒怎么說過話?!?p>  李桐也不看他,只是看著前方,暗暗笑道:“那你想跟哪個女生搭話?我?guī)湍銧總€線?”

  “這話酸的,”陳文宇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想跟誰搭話,你陪我說話就行?!?p>  “我沒那么多時間將就你?!崩钔┮蝗缂韧匮赞o犀利而簡潔。

  陳文宇有些不知道她是玩笑話還是真心這么想,于是當(dāng)下便岔開話題道:“馬上放國慶節(jié)了,你回家嗎?”

  “我不回了,”李桐搖搖頭道,“才剛開學(xué)一個月,沒必要回家。”

  “那我國慶節(jié)沒辦法陪你玩了,”陳文宇抱歉地撓撓頭道,“國慶節(jié)我媽想讓我回家。”

  “沒事啊,”李桐看著他笑道,“那你回去唄?!?p>  陳文宇隱隱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總覺得李桐對他的感覺一如既往的若即若離。之前剛認(rèn)識的時候,他們還常常聊天,后面因為訓(xùn)練任務(wù)加緊所以少些,回校之后他約她出去參觀博物館,本意只是想跟她獨處,但在博物館里李桐對展品的興趣似乎比對他大多了,一路上李桐表現(xiàn)得就像一個領(lǐng)著他游覽參觀的導(dǎo)游。但李桐也會在某些時候給他一些突如其來的信號,比如剛剛的醋話,但卻轉(zhuǎn)瞬即逝得讓他懷疑是不是真的存在,尤其是在她之后的態(tài)度的對比之下,這種縹緲感就越發(fā)明顯。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桐就從床上竄下來開始搗鼓,除了郭希婷喝多了酒還熟睡著,侯嘉卉和孟崢凡都被她給吵醒了。孟崢凡揉著眼睛探出頭來問了一句:“大清早的,你忙什么呢?”

  李桐看了看孟崢凡,放低聲音道:“今天學(xué)生會招新面試,我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p>  孟崢凡坐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皺了皺眉道:“招新面試又不是正式開會,不用很正式的,穿著得體就可以了?!?p>  侯嘉卉翻了個身,也坐了起來,疊好了被子準(zhǔn)備下床。孟崢凡睡意朦朧地靠著墻問道:“嘉卉,你也起這么早?”

  侯嘉卉一邊往洗漱間走一邊回答說:“剛聽李桐說我才想起來,今天文學(xué)社第一次開會,差點忘了?!?p>  孟崢凡很是不解地叨咕著:“這些學(xué)生組織都習(xí)慣周六早上開會嗎?”

  但兩個人誰也沒有回答她,她想了一會兒覺得跟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又實在是困得不行,于是蒙著頭繼續(xù)睡著了。

  侯嘉卉洗漱收拾完趕到開會地點的時候,距離會議開始已經(jīng)過去了十分鐘。她輕輕敲了敲門,扭動把手打開門進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望著自己。她有些局促,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我遲到了……”

  站在臺上講話的是副社長張春爾,他瞇著眼睛看了看一臉抱歉的侯嘉卉,抬了個頭示意道:“快進來吧。”

  侯嘉卉連忙走進來關(guān)上門,在后排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她剛一坐下就發(fā)現(xiàn)魏安上一個人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她剛開始沒有在意,直到第二次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神情落寞,眼神只是空洞地盯著桌面,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張春爾的發(fā)言很是無聊,侯嘉卉越聽越覺得這個副社長的頭銜絕對是浪得虛名。她在社團招新那天跟另一個副社長胡鈺聊過,跟胡鈺聊天的過程很舒服,問題絕不僅僅限于讀過什么書有什么感悟,這讓她對這個文學(xué)社很是滿意。但張春爾,只是看了一篇她高中寫的賦文便贊不絕口,實際上她自己也十分清楚,那片賦文遠遠沒有達到駢散結(jié)合、音律和諧的地步,根本沒有張春爾所夸贊得那么好。

  她聽著聽著便有些走神,直到被張春爾的一句話給拉回來:“……但這些作品里,最好的莫過于侯嘉卉同學(xué)的一篇賦文,很是不錯,所以我想在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p>  侯嘉卉一聽有些驚慌,她剛剛還在腹誹張春爾對這篇賦文的過譽,這會兒這篇賦文就要被展示在眾人面前。她不知道其他人看到這篇被張春爾稱作最好作品的文章會作何感想,她只是隱隱地覺得,無論別人對這篇文章的評價是褒是貶,張春爾已經(jīng)在無意間給她今后與文學(xué)社各位相處的過程中增設(shè)了一個隱形的障礙,畢竟很少有人會真的對這篇賦文心服口服,那么隨之而來的便只能是大家對這種過高評價的反感和迷惑,無論哪種都不是什么好的結(jié)果。

  她很想站起來打斷張春爾,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張春爾已經(jīng)把她的那篇賦文放到了大屏幕上,她覺得心都涼掉了一半。雖然她心里覺得十分不滿,但面上卻還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以應(yīng)對前面的同學(xué)投來的眼光。

  張春爾把賦文放到大屏幕上,大家都抬起頭來仔細地看,侯嘉卉卻只想找個沒人注意的時候鉆到一個誰也找不到她的地縫里去。張春爾坐到第一排一個抱著臂靠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旁邊,笑了笑問道:“老莊,你覺得怎么樣?”

  那個男生看了兩行,仿佛覺得有點意思的樣子,沒有再抱臂坐著,而是用手扶了扶眼鏡,坐得端正了些,點了點頭道:“你讓我看完。”

  而另一邊,李桐本來自信滿滿的面試也受到了頗多的阻礙。首先最讓她崩潰的,就是她精心準(zhǔn)備的面試演講被一個學(xué)長很不禮貌地打斷,并且直接讓她跳過無用的修飾簡明扼要地說明重點。李桐雖然心里覺得這種要求很是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了。但因為如此,她整個人的自信狀態(tài)在面試的后半段逐漸垮了下來,這種變化讓她自己更加驚慌,形成了一個緊張的惡性循環(huán)。

  本來在面試剛開始看起來和顏悅色還對她報以微笑的學(xué)姐在問過她兩個問題之后也微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她想了想繼續(xù)追問道:“我剛才第一個問題問你,你覺得公關(guān)部的職責(zé)主要是什么,你的回答還需要再修改嗎?”

  “我的回答……”李桐努力地在腦海里回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但除了磕磕巴巴的語言狀態(tài),她實在是什么也想不起來,仿佛之前所有準(zhǔn)備好的臨場應(yīng)變的技巧和方法都忘掉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腦門上開始冒出了汗珠。

  學(xué)姐很抱歉地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好吧,面試結(jié)束。我們會在1-2天之內(nèi)以短信通知你面試的最終結(jié)果,屆時收到短信請及時回復(fù),謝謝你來參加面試?!?p>  李桐隱約覺得自己的學(xué)生會之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但還是禮貌地對面試的學(xué)長學(xué)姐微微頷首,道了謝謝之后慢慢地退出了面試的教室。

  孟崢凡一覺睡過去就是兩個小時,等到醒來的時候,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手機鎖屏頁面上的消息提醒,才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她猛地想起上午九點半在會議室有一個輔導(dǎo)員組織的團支書會議,她看了看時間,會議已經(jīng)開始了一個小時有余,隔壁班的團支書和輔導(dǎo)員給她發(fā)了無數(shù)消息,也打了好幾個電話,但她通通沒有回應(yīng),這讓她覺得很是驚慌。

  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郭希婷,爬下床的時候想到侯嘉卉早上的動作,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時抱怨早上開會制度不合理的時候,沒有把這件事往自己身上稍加聯(lián)系。她一邊刷牙一邊給隔壁班的團支書發(fā)消息,很快得到回復(fù),讓她盡快趕過去。

  實際上,孟崢凡趕到會議室之后才知道,在過去的一個小時以內(nèi),因為有兩個班的團支書對于十月份一個團日活動的活動定位和形式的討論存在分歧,所以會議重點幾乎沒有提及,會議進度也進展得少之又少。管少玲看到孟崢凡趕過來,也沒有加以責(zé)備,只是無奈地打斷兩個團支書無休止的爭論,道:“好了,你們倆的想法我們大家也都大致了解了,正好現(xiàn)在人齊了,我們也聽聽大家的意見?!?p>  那兩個團支書中的一個脾氣溫和些,連忙點頭道:“好的,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和劉同爭論……”

  “但確實是你先在我還沒有闡釋清楚的時候,就提出異議的,對么?”那個叫劉同的男生仿佛仍不罷休的樣子,繼續(xù)追問道。

  另一個男生剛想回答,卻被管少玲一個手勢給止住了,管少玲看著劉同,含了一絲怒氣道:“劉同,我希望你能夠清楚一點知道咱們今天來這里開會的目的。我們不是要討論出誰的方案好誰的方案不好,我們是一個學(xué)院,一個整體,大家自然是要朝著同一個方向去努力的,不想著怎么辦好活動,剛一開始就和其他班級的團支書在有意見分歧時產(chǎn)生語言沖突,我們之后的活動又怎么開展呢?”

  劉同看了一眼管少玲,又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另一個班級的團支書,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xù)說話。

  后來,會議繼續(xù)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在中午十二點之前結(jié)束。管少玲帶著各班的團支書梳理了一遍整個秋季學(xué)期的活動,包括兩次的主題團會、一次的重走長征路團日活動以及每個月定期的團組織學(xué)習(xí)和分享交流會,他們主要確定了活動形式和主題,以便之后能更好地開展活動。孟崢凡看著自己記得密密麻麻的單子,忽然感覺到了自己肩上的重擔(dān)。

  這個目標(biāo)給她帶來的或許不僅僅是生活上的充實感,更給了她一種心境上的平和與寧靜。這種平和與寧靜體現(xiàn)在當(dāng)她面對的這些事項固化成她自己目標(biāo)中的完成項目時,那種煩躁的情緒會自然而然地消失,被一種十足的斗志和干勁所替代。她之前一直對侯嘉卉安靜而淡然的生活態(tài)度有所羨慕,但此刻的她卻能夠慢慢懂得,侯嘉卉的那種安靜與淡然在于她對于生活中大部分事情的合理規(guī)劃,這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她在面對新的問題出現(xiàn)時的反應(yīng)態(tài)度。

  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李桐,李桐一個人坐在教學(xué)樓西側(cè)的凳子上,癡癡地望著地面出神。

  孟崢凡坐到她旁邊攬了攬她的肩,問道:“怎么了?”

  “崢凡,”李桐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她,滿臉都寫著擔(dān)憂和不甘心,“我覺得我進不了學(xué)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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