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己說還是我一個一個問”
“我還是自己說吧,你問的東一塊西一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高飛覺得也好,他想聽聽蕭木巖是怎么知道這事是李建平干的,自己又遺漏了哪些關(guān)鍵的線索,蕭木巖這時繼續(xù)說道
“首先我要承認一點,在這個案子里,我有點先入為主了”
“怎么說”
“自打看了周晴同事的詢問筆錄,還有咱們?nèi)フ叶派倨婧土忽斡鹆倪^之后,周晴在我腦海里的印象就不是個殺人犯,不論是她的為人還是辦事習慣,都與殺人犯的性格特點明顯不符,你還記不記得我爸以前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高飛想起了蕭木巖的父親,小的時候他對這個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就有著強烈的崇拜感,在他眼里蕭木巖的父親就是正義的化身,雖然最后出了那樣的事,但絲毫沒有影響這個男人在高飛心中的地位,他對于高飛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中有著深遠的影響,不是父親,更似父親,他記得,這個男人經(jīng)常告訴他們的那句話
“不管一個人隱藏的多深,只要他干了壞事,便不再是真實的,一個虛假的自己就一定會有破綻”
蕭木巖提到父親之后,眼睛里的光稍微暗淡了一些,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沒錯,就是這個,所以我就先入為主的斷定她不是唐明國一案的兇手,這樣她就不應(yīng)該會自殺,況且就算是她殺了唐明國,她既然有毒藥,就算是自殺,為什么不服毒,而要跳樓,這不合常理,最不合理的就是回公司后自殺這一點,她這種性格的女孩,如果是因為心里承受不住而去自殺,不可能不哭不鬧,更不會選擇人多的地方,她如果是蓄意謀殺,就一定不會再回公司,所以我覺得她自殺的可能性也很低,這樣總結(jié)下來,周晴不是殺害唐明國的兇手,她也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說到這里,兩人已經(jīng)不知不覺走到了小區(qū)門口,于是二人先后上了高飛的車,坐上車后,高飛不解的問
“你一直在說周晴,那王雪芬和楊麗呢?她們兩個也是有嫌疑的啊”
蕭木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摸著下巴,慢悠悠的說
“嫌疑確實有,但不會是她們倆,首先沒有查出來周晴和王雪芬有任何的關(guān)系,這兩個人之前壓根就互不認識,王雪芬為什么要殺她,唐明國已經(jīng)死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一繼承人,有必要殺了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么?完全沒有意義,還有我之前的那個疑問,桌子上有兩杯酒,王雪芬并不知道唐明國要喝哪一杯,她如果想殺唐明國,毒藥倒在酒瓶里才是最正確的”
“或許是她不想濫殺無辜,倒在酒瓶里可能會錯殺好人?”
“倒在酒瓶里她可以借口毒藥是唐明國不小心自己弄到瓶子里的,反正她怎么說都可以,但倒在杯子里,而且是一個,那就一定是蓄意謀殺,這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楊麗呢?”
“你記不記得那天咱們?nèi)フ覘铥惖臅r候為什么她上午沒有來?”
“我后來讓人查過,說楊麗是去美容院了,她的確是去了美容院,沒有問題”
“她知道自己抓傷了周晴,如果是她殺了人,她一定會去隱藏證據(jù),而不是像沒事人一樣第二天還去美容院,手指甲上蹭掉的部分雖然很小,但不可能注意不到,況且就算是嫉妒周晴,也完全沒有必要殺她,她也應(yīng)該去找唐明國,威脅他不是更明智,她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利弊,所以我猜她抓傷周晴應(yīng)該只是個意外,她跟這個案子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
高飛覺得,他的思路一直是如何去證明對方有嫌疑,而蕭木巖則一直在從“為什么要這么做”入手,可能也正是這樣,才造成了他的思維誤區(qū),這時他又想到一個問題
“但那天早上并沒有看到李建平去過唐明國家呀”
“沒錯,既然沒有別人去過他家,又不是周晴下毒,那你說說這個毒是誰下的”
高飛沒聽明白
“你什么意思,屋里就唐明國和周晴倆人,不是周晴,你是說唐明國自己給自己下毒,把自己給毒死了?”
他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因為他覺得唐明國根本不可能是自殺,但蕭木巖卻重重的點頭
“沒錯,就是唐明國自己給自己下的毒”
“什么?這怎么可能,他為什么要自殺,沒有理由啊”
“確切說,唐明國是自己給自己下的毒,但是他并不是自殺,你想想,周晴為什么去的唐明國家,桌子上為什么會有酒,唐明國對于王雪芬要喝酒為什么會激動,還有那個神秘的電話……”
高飛在蕭木巖的引導下開始思考他說的這些疑點,慢慢的高飛覺得思路開始清晰,每一條線都是連在一起的,他終于在錯綜復雜的線團中找到了那個線頭,高飛長出一口氣,兩只手交叉在了一起,并把手指掰的咔咔作響
“我知道唐明國是怎么死的了”
蕭木巖微笑著揚了揚頭
“你說說吧,他是怎么死的”
高飛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認真分析道
“梁鑫羽說過,唐明國是讓周晴來家里取一個文件到公司,唐明國司機說過,一般唐明國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都是讓他去的,那為什么這次不讓他的司機來取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他家并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文件,我最開始以為是被周晴拿走了,但現(xiàn)在再想,可能那個文件壓根就不存在,取文件就是個幌子,唐明國讓周晴來他家是別有用心,要不然取個文件為什么要給她喝酒,更不會換鞋進屋,正常來講,門口拿完就走才對,他們的同事都反映唐明國好色,還揩過周晴的油,大白天不上班騙周晴來他家,還備了紅酒,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猜,唐明國是想……”
高飛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沒有說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猜測對不對,便看向了蕭木巖,而蕭木巖則正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沒關(guān)系,說吧,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
高飛點了點頭,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嗯,我猜,唐明國是想要**周晴,所以事先在周晴的杯子里下了藥,這也是為什么唐明國要事先就把酒倒好,要不等周晴來了再下藥很容易露餡,因為他不知道周晴什么時候回來,所以提前20來分鐘就把酒倒好了,王雪芬說過,她去的時候唐明國好像剛洗過澡,而且他并沒有早上洗澡的習慣,那肯定是因為之后他要干壞事,所以早上才洗了個澡”
蕭木巖點點頭,提問似的問高飛
“那為什么周晴沒有喝呢,在她胃里沒有檢測出迷藥的成分啊,要是有,陳良肯定不會遺漏,而唐明國又是怎么喝了毒鼠強的?”
“因為那個就打了一回的神秘電話,我猜就是這個電話讓周晴并沒有喝下那杯酒,唐明國死前接過一個李建平打來的電話,為什么李建平打來電話沒多久他就死了,而且時間來看李建平這個電話就在周晴那通神秘電話之后不久,你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懷疑他的吧”
蕭木巖挑著眉點了點頭,高飛又接著說
“我猜,如果是唐明國一個很熟悉的人來了電話,他會怎么做,他一定不會希望讓這個人知道他在家里,并且對面坐著的是那個人也認識的周晴,所以唐明國會找一個沒人的屋子接電話,注意,這個時候只剩下周晴自己,很可能就是在之前那個神秘電話的授意下,她把杯子交換了,但我沒想通為什么周晴的杯子上查處了她的指紋,但另一個杯子上沒有”
蕭木巖解釋道
“既然那個電話能讓周晴交換杯子,難道就不會告訴她交換的時候不要留下指紋么,那個人肯定沒有這么傻”
高飛覺得也有道理,要是兩個杯子上都查出了指紋,這個手法就很容易會被識破,高飛正想著,蕭木巖在旁邊催促他
“誒,你先開車行不,咱邊開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