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現(xiàn)在沒心思開車,不安全,弄清楚再走,不著急,先把李建平在審訊室晾一會兒”
蕭木巖翻了個白眼,靠著車座望著高飛,好像在說你不是已經(jīng)都知道了么,還有什么要弄清楚的,高飛沒有理他,而是向他拋出了一個問題
“之前咱倆說的都是唐明國要**周晴,那么杯子里的藥肯定不會是毒鼠強,那他拿到的藥是什么時候被掉的包?”
“如果咱倆的推測沒有問題,那只可能早就被掉包了”
“那有沒有可能壓根就沒有所謂的迷藥,就是周晴直接給唐明國的杯子里下了毒鼠強”
“其實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雖然周晴說過要買老鼠藥,但我們沒有找到任何周晴購買過毒鼠強的相關(guān)證據(jù),所以,如果不是周晴下的毒,就只有那一種可能”
“那也有可能是在她來之前李建平給她的,并讓他下到唐明國杯子里”
“如果是這樣,周晴為什么要同意這么做,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周晴雖然膽小,但她并不傻,這種事完全沒有理由要做,所以我覺得只有可能她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成為了李建平的幫兇”
高飛覺得蕭木巖的推測雖然聽著有點不可思議,但也合情合理,便繼續(xù)問
“你是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昨晚,就在我想明白李建平是如何抹平他不在場證明之后”
說到這里,高飛想起來,他還不知道李建平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說我都忘了,案發(fā)的時候李建平不是在11樓的會議室嘛,那他是怎么把周晴推下去的”
蕭木巖不慌不忙的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然后直接躺了下去,但并沒有回答高飛的提問
“嘖,你趕緊說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
看到蕭木巖現(xiàn)在這幅欠揍的樣子,高飛真想一拳打上去,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不過什么?”
“嘿嘿,你看那頓飯……”
“你他媽的快說吧,我請你吃行了吧,天天請你吃,吃到你走,快說!”
“你看你,又暴躁,淡定點”
高飛心想,平時我都好好的,一見著你就控制不住打人的欲望,真不知道是我脾氣不好還是你太欠揍
“你記得吃飯的時候我問過你,只要是類似的東西,理論上不需要計較對不對”
高飛點頭,蕭木巖接著說
“你跟我說只要沒人提,就不會有人去關(guān)心,我腦子里當時就有一個想法,就像這兩個飲料,你先拿了一個,那我如果無所謂的話就會直接拿另一個,而且兩個人不會有計較,因為這是很小的事情,所以我就聯(lián)想到案發(fā)現(xiàn)場,如果會議室實際的使用情況并不像申請表里的那樣會怎么樣”
這個推測讓高飛的大腦迅速轉(zhuǎn)動開來,順著蕭木巖的思路,他接下去推測
“如果是這樣,就證明會議室里面的人可能并不是記錄表里的那個人,當時咱們認為B14會議室是在案發(fā)地樓下,里面是吳越山和很多人在開會,雖然記錄里是他,但如果那么推測,當時在里面的就可能不是他們!”
“就是這樣,我一直對周晴褲子上的破損有懷疑,而且12樓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所以我就想,12樓真的是案發(fā)地么,直到我想明白上面那點,我就確信,之所以12樓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就是因為那里根本就不是案發(fā)現(xiàn)場,真正的現(xiàn)場是在它樓下的B14會議室!”
“所以你讓我聯(lián)系徐波,你想確認你的想法沒有錯,他怎么跟你說的”
“我想跟他確認是誰把那份會議室使用記錄給他的,他跟我說是李建平,李建平之所以這么做就是不希望讓我們再去一個一個問當時是誰使用過會議室,因為警方一定會去詢問樓下的人,看他們有沒有人聽到過什么聲音或看到什么,但一旦這么問他就會露餡,徐波說他當時讓李建平找人給他查一下使用記錄,但李建平說他這里就有,就直接調(diào)出來給了他,徐波也就沒問過其他人,也是李建平把吳越山找來的,并且當著徐波的面說‘警方有事要問你’,所以徐波因為慣性思維,也就沒去確認過吳越山是不是真的是使用了那個會議室”
“原來如此,那么你找到的周晴褲子上的纖維就是在B14找到的?”
“沒錯”
“就是因為這個讓你懷疑的李建平么”
“不止這個,還有一點”
“是什么”
“當初看完詢問筆錄我就有一個奇怪的感覺,現(xiàn)在終于想通了,除了李建平,沒有任何人說過周晴上了12樓,最多就是提到周晴往樓梯口走,而李建平這么說無疑讓我比較在意,是他給咱們的會議室使用記錄,把咱們的方向直接誤導,也是他誤導咱們把12樓作為案發(fā)現(xiàn)場去調(diào)查,作為公司的二把手,他和劉勇唐明國的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他也是最有可能去調(diào)查劉勇的案子,咱倆剛才從他們公司到唐明國家的路上我不是讓徐波去查誰可能有唐明國家的鑰匙么,據(jù)他查的結(jié)果,唐明國是個謹慎的人,應(yīng)該不會有人有鑰匙,除了他的家人,我就讓他去問王雪芬他家什么時候裝修的,結(jié)果王雪芬說他們當時都比較忙,是李建平幫他裝修的,所以他很可能當時留了他們家的鑰匙,然后在唐明國家裝監(jiān)聽器,這個二把手無疑是嫌疑最大的人”
在高飛思索的時候,蕭木巖繼續(xù)說
“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么周晴沒有直接乘電梯到11樓,而是先到了10樓,如果李建平要殺她,讓她直接上12樓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不是更好,而且更容易把自殺推到她身上”
這個問題,高飛認為在已有了這么多的前提之下應(yīng)該也算可以解釋通
“可以這么解釋,因為她今早沒有來直接上班,要是突然從樓上摔下來,估計大家認為自殺的可能性反而更低,露一下臉反而會讓自殺更可信,而且如果直接到11樓,周晴進會議室很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這樣李建平的計劃就會泡湯,所以他要先讓周晴來到10層,等李建平確認11樓沒人注意的時候再讓她上去”
“也只能這么解釋了”
“但周晴在整個事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她很可能只是一個受害者,她在這里面只是一個被李建平使用過的棋子,而且用完就被拋棄了,所以我們找不到任何周晴殺人的動機以及有人殺她的動機,她才是這里面最大的受害者”
聽到蕭木巖這么說,高飛心里非常不好受,從事刑警工作10年了,他也見過各種各樣的受害者,但每次見到這樣無辜的人,他心里都會痛一下,為什么這些殘忍的事會降臨在這些可憐人的身上,他們只是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疼自己的愛人,孩子,好好孝敬老人,為什么生活要這樣傷害他們,要讓他們的家人永遠生活在悲痛之中,這對他們真的不公平,他雖然可以為他們找回真相,抓住傷害他們的人,但心里的傷,高飛卻無能為力,他做不到,平穩(wěn)了一下心情,高飛又問蕭木巖
“為什么李建平要殺唐明國,是跟劉勇有關(guān)么”
“這你就要問他自己了”
高飛突然又想到一個事
“誒,那唐政呢?他是怎么牽扯進來的,跟這些事有什么關(guān)系?”
蕭木巖茫然的望著前方,沒有回答
“嘿!問你話呢,聽著沒”高飛提醒道
“高飛,你還記得他在寄件人上面寫的名字是什么嗎”
“我記得是‘椿傷’,這是什么意思”
“聽說過椿萱并茂么”
高飛一臉木然的搖搖頭
“這個成語是用來形容父母健在,家庭幸福,古稱父為‘椿庭’,母為‘萱堂’,因此椿就是父親的意思”
“椿……父親的意思,椿傷……難道是……”
蕭木巖點了點頭,起身做好,并記上了安全帶
“走吧,回局里好好跟李建平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