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清晨的太陽氣勢漸盛,光芒熠熠,遍及大地,貪婪地吮吸著嫩草間的朝露。
忽地,兩道人影由遠及近,趕到了此處。
來人是兩個少年,歲數相仿,都是至多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
一位身著紫衫,另一位身穿白衣。
紫衫男子手持一劍,健步如飛,急色匆匆,來到某處便停了下來,四處查看。白衣男子則慢了不少,手中持一司南,走走停停,時而抬頭四望,眉頭緊鎖。
“李兄,快來!來看這兒?!弊仙滥凶铀坪跤辛耸裁窗l(fā)現,急忙招呼后方的白衣男子快去。
白衣男子本來一直緊盯著手中羅盤,臉色凝重,時而閉眼皺眉,時而抬頭四望遠處,見紫衫男子喚他快去,便索性把司南收了起來,快步趕至。
“李兄你看,這狼頭!”紫衫男子指著地上一塊被蝕掉了大半的狼頭,朝著趕來的白衣男子說道。
白衣男子一靠近便聞到一股子刺鼻的惡臭味兒,微皺著眉頭,蹲下湊近一看,是一小半塊狼頭,其余部分不知被什么蝕掉了,正散著難以忍受的臭味兒。
白衣男子忍不住站了起來,輕捂著鼻子,說道:“怎么這么臭??!這味兒可不單單像是腐尸的臭味兒?!?p> “不知道!但先別管它怎么這么臭了!你看這狼頭被蝕掉的痕跡。”紫衫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又用劍柄去戳了戳狼頭,狼頭被戳到一旁,發(fā)現狼頭下方的地面也被蝕出兩個小孔來。
“這是?沒錯,是幽的血,幽來過這兒!”紫衫男子有些激動地說道。
“看狼頭這般模樣了,她應該離開許久了!”白衣男子補充道。
“連一頭小狼都能傷得了她,她定是出了什么狀況,我們得盡快找到她才行??!”紫衫男子面帶幾分憂色的說道。
隨即又直直看向白衣男子說道:“李兄,這可就全仰仗你了?!?p> “唉,琉兄,不是我不愿幫忙啊!實在是力不從心,愛莫能助啊!”白衣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羅盤,指著司南對紫衫男子說道:“著實是才疏學淺,即便是從我?guī)煾改抢锝鑱砹诉@厲害法器,可我仍舊尋不出幽姑娘的下落啊。”
“怎么會?李兄既已帶我尋到了此處!說明李兄道法已臻至化境,可未卜先知,預知吉兇,怎么又突然說尋不到了?”紫衫男子急道。
“咳!琉兄說笑了。我這三腳貓功夫還難登大雅之堂呢。之前一路尋找追蹤幽姑娘的下落已是頗為艱難,別說未卜先知了,就是費盡心力也難卜算她的過往蹤跡,結果到了此處更是尋不到絲毫她的痕跡了,這司南也是無用了!”
“幽姑娘本就非同常人,難以預測其行,能追尋到此處,已是我的極限了!”白衣男子緊接著說道,
紫衫男子頗為失望地四處看了一圈,面帶憂色,,說道:“那該如何是好啊!”說完定睛看向了西邊方向,繼續(xù)說道:“一路而來,她都是大致朝著西而去的,她會不會仍舊是往西邊去了?”
“這不好說,幽姑娘應該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貌似在逃亡,躲避追蹤,且其性情奇特,說不定會改變方向”,白衣男子說道。
紫衫男子沉默了。
“還是回去稟告宗主吧!宗主異常倚重幽姑娘,定不會不管她的?!卑滓履凶右妼Ψ匠聊^續(xù)說道。
“可我感覺幽現在就很危險,稟告宗主,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啊”,紫衫男子無奈地回道。
白衣男子聞言,不由低頭一陣思索,沉默了兩瞬,忽地抬頭說道:“如此怎樣?你繼續(xù)向西而行,看能否追尋到幽姑娘的下落,而我現在盡快前去稟告宗主,有宗主出面我?guī)煾缸匀粫o面子的,到時就能獲知幽姑娘下落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紫衫男子接連贊道,接著說道,“李兄,今日你這般費心幫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后若有所需,盡管開口”。
“好!琉兄的人情可不好得,那我就收下琉兄的這個人情了”,白衣男子笑著答道。
“你我就此分開吧!沒多少時間了!”紫衫男子說道。
“好!琉兄保重!”
“李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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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綠色的花兒開滿枝葉,樹干藏在花朵間都快尋不見其蹤影了。
花樹密林間,稀稀落落的籬笆護著幾間茅草屋,茅草屋看去頗為破舊,應該是許久沒有翻修了?;h笆內有幾塊開墾過的小地,地里還有些枯死了的莊稼植物。
“砰”
重物落地聲響起,狼身墜地。
一陽手扶著一顆花樹的枝丫,呼呼地喘著粗氣,慢慢委下身子,將背上的幽輕輕地放了下來。
幽的腿腳似乎已經好了許多,扶著一陽肩膀已經可以站立了,不過還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仿佛和這樹上的花兒一樣,風一吹,隨時都有可能跌下枝葉。
一陽扶著樹,大口地喘著氣,不斷地深呼吸,花香撲鼻,清新無比,令人心寧氣靜。緩了半天,一陽才漸漸順過氣來。
在見到前方有山有人家之后,一陽便背著幽拼了老命的瘋狂趕路,待趕到這兒時,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
慢慢緩過來的一陽還有些頭暈,晃了晃頭,看著眼前大片的花樹以及藏在花樹間的茅草屋,忍不住嘴角上揚,扯出一個衷心燦爛的笑容。
“哈哈!終于到了!”一陽笑著說道。
接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幽,說道:“我們有救了!”
幽并沒有回應他,只是直盯盯地看著眼前這淺黃綠色的花海。
一陣風來,花海掀起浪花兒,送來陣陣清香。幽仿佛已經跌進了花海之中,靜默不動。
一陽見狀,只是靜靜地看著幽,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眉頭舒展。
看著看著,幽忽然笑了,笑靨如花,花海中又多了一朵浪花。
看她笑了,一陽不由也笑了。
幽的臉上滿是污泥痕跡,渾身衣衫也是破破爛爛,活像一個臭要飯的。
可她一笑,那一瞬,眼前的萬花霎時失色,皆化作了陪襯的綠葉,她一個人便成了整個花海。
原來,她也是會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