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虎嘯狼行

第一章楔子

虎嘯狼行 盤楓 4581 2018-08-01 17:08:33

  鼓聲震天,旌旗蔽日。狼煙戰(zhàn)火,尸山血海。

  城墻高約百丈,城門緊閉。

  城門正上方的墻上鑲著‘行隅’兩個大字。

  一面經(jīng)過硝煙和血水洗禮的大旗正掛在城門樓上,隨著蕭涼地風(fēng)飄舞著,上面赫然寫著‘大華’二字。

  城門樓下蹲伏著數(shù)以百計的身著黑甲的將士,他們奉命開拔,已經(jīng)在此等候三天了,沒有一個人敢睡覺,黑重的眼眶里面是充滿血絲的眼睛,恐怖而又狠戾。

  城內(nèi)房屋民舍,死氣沉沉,每家每戶的門前都堆著蒼釉。城外的沙場寂靜無聲,天上偶爾傳來海東青凄厲的叫聲,蕭索而又清冷。

  噠噠噠…

  忽然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蹲伏在城墻上的將士眼神一凜,像是一頭饑餓的野狼終于在絕望中等到了自己的獵物,不過他們還是一動不動,在城門樓上藏匿著自己的身形,等待著獵物自己走進陷阱。

  終于,一片死寂的戰(zhàn)場中涌入了大批身穿白甲的士兵,他們在城門樓三百米處停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像是被什么人追趕一樣。

  為首的大帥騎著白馬,手拿一桿銀色長斧,花白地胡子蓬亂的如同野人一般,帽盔下垂著兩根細小的麻花辮子,細長的眼睛掛在遍布皺紋的臉上,滿目瘡痍,透著歲月的滄桑。

  兵士們看著城門樓上飄舞的大華二字,眼中滿是絕望。

  “父帥,前有虎狼,后有追兵,我們已經(jīng)山窮水盡了,不如調(diào)頭誓死一搏吧!”

  大帥旁邊有一個濃眉大眼,拉渣胡子的大將,他一手勒馬,一手擒著雙錘,灰頭土臉,望著身后這一片敗兵殘將,熱淚盈眶。

  想當年三十萬白甲兵浩浩蕩蕩,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到如今,所占城池一一淪陷,只剩下三萬人馬在城外茍延殘喘,只恨天不佑大越。

  大帥嘆道:“未必,我三十萬大軍雖去之八九,但還剩下三萬敢戰(zhàn)之士,你仔細想想看,此次那吳三千派了多少兵合剿我們?!?p>  大將道:“西出文山六萬,東出寶文六萬,行隅北面又有兩萬伏軍,共計十四萬,戰(zhàn)損四萬,還剩下十萬?!?p>  大帥點頭道:“這就是了,本帥與那吳三千博弈數(shù)年,早知此人詭計多端,不過他這些年與我們周旋,什么東西都可以想辦法瞞過我們,唯獨有一樣不能瞞?!?p>  大將恍然大悟道:“父帥,我明白了,這剩下的十萬大軍便是他們的主力了,吳三千那個老匹夫此次棄城而出,奔襲千里,怎奈云巒谷一場大雨救了我們,讓他棄倉焚糧之計落空?!?p>  大帥說道:“不錯,天有不測風(fēng)云,枉吳三千自詡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到頭來還是讓我們逃出生天了,這是他的一步鋌而走險的妙棋,只可惜天佑大越,這妙棋也變成臭棋了?!?p>  大將疑惑道:“父帥,此話怎講?”

  大帥淡笑道:“所為兵者,虛者實之,實者虛之,眼下這行隅城城頭雖插著旗,而且城門緊閉,卻是一座有名無實的空城,就算我們據(jù)行隅而守。他有十萬大軍我們也不怕,而且行隅府往南便是安固,那里素有天府糧倉的美稱,昔年我大軍入安固,殺一儆百,卻未屠城,為的就是糧食,這一點吳三千又豈會不知,文山,寶文出軍,糧皆取自安固,安固的城墻可比行隅還要高上數(shù)十丈……”

  大帥看了大將一眼,又笑道:“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不退出關(guān)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連夜撲殺至行隅了嗎?這是吳三千通篇布局唯一的缺口,為了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他只能在東西北三面出軍,根本就沒有兵來守行隅。反之我們可以直穿行隅,去安固府休養(yǎng)生息。”

  大將大喜道:“秒??!難怪吳三千那個老匹夫追的這么緊,他就是怕我們奪了城池,據(jù)城而守,到時他傾巢而出的那十萬大軍便會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大帥嘆道:“若是他再有個一萬的兵力守城今日我們必敗,只是我與他周旋多年,大華境內(nèi)的民丁百姓早已算的一清二楚,他手底下有多少兵,就算能瞞天瞞地也瞞不過我,大軍三面,合而剿之,怎奈一場大雨,這個口子還是露開了?!?p>  大將大笑道:“吳三千這個老匹夫,終究還是好大喜功,棋差一著,若是他分兵三城,囤糧囤兵,若干年后,我們再想攻城,那就比登天還難了?!?p>  大帥細眼中閃爍著怒火,說道:“這便是他的狠毒之處,他是想我大越這剩下的三萬士兵全軍覆沒,一個不剩,這樣就算我大越還在,數(shù)十年間,男丁稀缺,地?zé)o人耕,子無人生,積弱積貧,無力再戰(zhàn),遲早會自生自滅,他謀在殺人,圖在滅國!”

  大將倒吸一口冷氣,他曾在陣前見過那個吳匹夫一面,當時只覺得此人裝神弄鬼,只會耍些聲東擊西,小大小鬧得把戲,最后攻入黎化滅華的終究還是他們大越的軍隊,誰知這數(shù)年下來,他們被這個匹夫折騰的東征西跑,人困馬疲,麾下所部,逐一滅亡。

  近年一向東躲西藏的華軍居然有了與他們正面一戰(zhàn)的能力,直到兵敗至此,他就算是不服,也不得不說此人心機極深了,所謀甚遠了。

  大將連忙道:“父帥,那我們速速撞開城門吧?!?p>  大帥望著城頭飄搖的旌旗和眼前揚灰的沙場,淡淡道:“不急?!?p>  旋即他大手一揮喊,雙眼緊閉道:“陷陣營出列一百上前探路?!?p>  數(shù)以百計的白甲士兵手中拿著長刀從陣前走出,這些士兵的臉上早已沒有活人該有的生氣,有一雙漠視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眼眸,還有一把泛著冰冷寒意的長刀。

  陷陣之士,自古以來都是有死無生,包括統(tǒng)領(lǐng)在內(nèi),都是換了一批又一批,當然,他們在軍中享受的待遇也是最高的,就算軍隊快要斷糧了,首先供應(yīng)的也不是將軍,而是他們陷陣營的兵士,這是用死亡換取的地位,在軍中沒有一人敢質(zhì)疑。

  當他們走到城墻處將近二百米處,忽然硝煙四起,黃沙彌漫。

  轟?。?!

  沙場中傳來了雷光電閃一般轟鳴的聲音,黃沙底下冒出了巨大的火光,拔地而起,一瞬間,陷陣營的數(shù)百人都被炸的四分五裂,尸骨無存。

  大將大驚道:“父帥,是吳三千的轟天雷!莫非他早就料定了我們會來行隅?”

  大帥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理會他,淡淡道:“陷陣營再出一百?!?p>  大將揮淚大聲叫道:“父帥!”

  待到陷陣營再出一百甲士上前后,大帥方才開口道:“慈不掌兵,這一點我與你說過多次,這行隅城周圍越是布置的險象環(huán)生就越證明這是吳三千的命脈所在,為了大越,我們已經(jīng)損失了二十多萬將士了,還差這區(qū)區(qū)幾百人嗎?”

  塵土飛揚,血肉揮灑,地上多了幾十處大坑,里面盡是焦土和碎片。

  陷陣營足足出了三百人才摸到了城門處,只活下來了兩個人,他們兩人耳朵皆溢出了鮮血,還有一人一條腿被波及,炸斷了,匍匐著,兩人還在城門處四處挪動,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生命再引出幾個轟天雷。他們?nèi)讨弁?,沒有一個人哀嚎。

  大將眸中不忍,這些都是他手下的好戰(zhàn)士,好兄弟啊,如今卻一批一批的赴死,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漢子,于心何忍??!

  他顫聲問道:“父帥,城外尚且如此,又怎能保證城內(nèi)沒有埋伏呢?”

  大帥睜開了眼睛說道:“這是吳三千的權(quán)益之計,也是無奈之舉,為的就是嚇退我們,讓我們與他的十萬大軍硬碰硬,好將我們?nèi)繗灉?。再者,行隅城多民房,且地廣,他哪兒來的這么多轟天雷?”

  大帥大手一揮大喊道:“三軍聽本帥帥令,撞開城門,陷陣營開路,依次進城?!?p>  隨著砰的一聲,城門被撞開了,三萬大軍陸續(xù)開進了城關(guān),聲勢浩大。

  城們樓下的軍士還在等待著,海東青依舊在天上盤旋著,嘀嚦嚦地叫著。

  終于,三萬大軍全都開進了城關(guān),大帥望著天空中那只在城門樓盤旋久久不遠離去的海東青,又看了看眼前死氣沉沉的房舍,忽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兒。

  大將問道:“父帥,怎么了?”

  大帥喃喃道:“為什么這里每家每戶都會堆著蒼釉?”

  大將聽言笑道:“父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是大華的習(xí)俗,蒼釉味兒重,能遮蓋異味兒,還能驅(qū)蚊蟲辟邪,現(xiàn)在正是九月份,每家每戶自然會堆著許多蒼釉?!?p>  大帥疑惑道:“沒人住也堆?而且堆的這么多?!?p>  隨后他下馬,在大將的陪伴下走近了房舍,大帥撿起了一根蒼釉,放到了鼻尖,一股刺鼻的味道便傳了過來,隨后他如遭雷劈一樣傾倒了下去,大將連忙扶著他的身子,叫道:“父帥!”

  大帥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吐出:“快!號令三軍,退出城外!我們中計了,這蒼釉是為了遮火油味的。”

  大將聽言連忙丟掉手中雙錘,拔出了腰間佩劍,大喊道:“三軍聽我號令!退出城外!退出城外!”

  大帥望著空中的海東青,它的叫聲越來越急促了,直到最后戛然無聲。

  城門也在那一瞬間有如鬼門關(guān)一樣自行關(guān)閉了,吳三千,除了是大華軍中的智囊軍師之外,還有千面居士的稱號,智械機巧,無一不通。

  “奉軍師軍令,在此誅殺越族大帥完顏宗!”

  于此同時城門樓上站起了一排黑甲士兵,他們口中喊著統(tǒng)一的口號,手中拿著火光如炬的弓箭。

  隨著那火矢降下,屋舍街道一觸即發(fā),大火在一瞬間吞天滅地的燃了起來,白甲兵的戰(zhàn)陣也因為這場大火而變得混亂了起來,無數(shù)的白甲兵你推我搡,葬身火海,戰(zhàn)馬受驚,爭相踩踏,死于馬蹄之下的亡魂不知幾何。

  完顏宗絕望的看著身旁的慘景,在大將和甲士的攙扶下逃出火海,他知道自己這次完敗了,三萬大軍若是一亂起來,那就是如大廈將傾,大火過后,軍心渙散,能剩下一萬就不錯了。前幾日云巒谷大火,今日又來一場行隅小火。吳三千此舉一來殺人,二來誅心,一萬個嚇破膽的軍士,就算到的了安固也無法守城。

  行隅城內(nèi)大火彌漫,城外一百里處,三萬黑甲士兵整齊劃一,邁著堅定的步伐行軍。

  其中有一個白袍束冠,劍眉星目,發(fā)絲黑白相間的俊逸男人坐在馬上,人到中年,他的臉上已有了一些歲月的刻痕,此刻他聽著眼前的斥候報告軍情,眸中似乎有些憂愁。

  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個身著黑甲帽盔,手持銀白色長槍的中年大漢,怒發(fā)長髯,虎目方臉,此刻他正雙眼放光的聽著斥候的軍報。

  大漢道:“軍師,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你當初在云巒谷是怎么知道完顏宗這個老東西會來行隅的?”

  中年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完顏宗此人精于算計,昔年攻城略地,對我大華民丁府庫,算無遺策,我屢次施疑兵之計,虛實相間,那也終究是用計罷了,只遮的住一時,我們這些年日漸壯大,免不了正面一戰(zhàn),屆時兵力和糧草這兩處命脈遲早會暴露在他面前的,他冒險親身去云巒谷劫糧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此次我們十四萬大軍傾巢而出,火燒云巒谷,圍點打援,共折了他十五萬大軍,他豈能不恨?痛定思痛下必會反其道而行之,趁我無兵守城,轉(zhuǎn)攻我大華肺腑之地?!?p>  大漢笑道:“可最后還是軍師技高一籌,這行隅府百里火油,就是送給他三萬大軍的澡盆子!”

  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云巒谷大火有悖天道,這后手也是我為預(yù)防萬一留下的,卻也因行隅地廣而無法盡殲其軍。”

  大漢疑惑道:“那為何當初要故意放開一個口子讓他們跑掉?”

  中年人道:“若是不放的話,他們便成了籠中困獸,絕望之下反撲起來戰(zhàn)力又要增加三成,與之戰(zhàn)是為不智,只會徒增傷亡。再者當初我們以糧草為餌,軍中只有不到五日存糧,沒辦法久困他們于云巒谷,若是他真的選擇逃出關(guān)外的話,戰(zhàn)爭也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了。天意便是如此,云巒谷大火是逆天而行,他選擇去行隅也是逆天而行,終是免不了自取滅亡?!?p>  隨后又有一個斥候飛馬趕來,下馬半跪道:“虎將軍的五千輕騎昨日已到安固,安固運糧官李默正押運糧草自寶文而出,預(yù)計兩日后到達?!?p>  中年人嘆道:“如此的話,這局棋,也該收宮了?!?p>  大漢笑道:“原來如此,軍師早有謀劃,說起來,二弟這五千匹戰(zhàn)馬,還是前年軍師用計所謀,越夷的戰(zhàn)馬性子烈,而且挑食,腳程的確比我們大華戰(zhàn)馬要遠上幾倍,不過我預(yù)計再快也得明日到安固的,怎么會怎么快?”

  中年人笑道:“華升是個急性子,又是當世不可多得的猛將,令他操練兵馬多日,如今有了建功的機會,他定然是全軍輕裝,全力奔赴,若是再給他三千兵馬,估計他就要出城直面完顏宗的大軍了。還有,他曾多次說過若有你手中的這桿雪中槍在手,千軍萬馬他也敢闖?!?p>  大漢大笑道:“給了那個混小子,我用什么?我們當年出關(guān)的時候師傅就曾說過,這寶貝啊,一人一個。不過眼下戰(zhàn)亂也快結(jié)束了,他若真喜歡,送給他又何妨?”

  幾日后,越族一代大帥完顏宗領(lǐng)殘兵至安固,卻被大華虎賁將軍先奪城關(guān),兵困于城外十里飛桃林。自刎謝罪。

  麾下殘余的一萬大軍被虎賁將軍劉忠,飛龍將軍薛田合而圍殲,數(shù)十年的華越之戰(zhàn)也因此拉下了帷幕。

  黎化府內(nèi),再過三百里便是王都所在的承道府,凱旋大軍氣勢恢宏,所有的將士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燦爛的神色,這場仗,他們打贏了,他們終于可以衣錦還鄉(xiāng)了。

  “軍師,你真的要走嗎?”

  五個身著黑甲,手拿帽盔的大將,他們都已年過四旬,發(fā)間已有了些白絲,卻依舊眼含熱淚,這份情誼究竟有多重,外人自然不知。

  他們分別是飛龍將軍薛田,驍騎將軍劉忠,中軍將軍樊朔,神武將軍于則期,先鋒將軍龍羽。

  而他們面前的這個身著白袍,豐神俊逸的男人叫吳溫道,字三千,號千面,二十年前自黎化一處山村而出的名士,被薛田奉為軍師。二十年奇謀百出,二十年夙興夜寐,二十年嘔心瀝血,七出文山,終攘夷越,收拾山河。

  黎化有一首民謠如是寫道:

  承道仙府枝白頭,行隅府外人白頭,天上不知人間苦,人間何事須問天。民間有花十年開,花開卻要二十年。文山有山名七山,欲過七山有仙攔??蓱z千相十年劍,十年過后復(fù)十年。

  吳三千滿目瘡痍地看著天空,懷中的嬰兒正在啼哭。

  隨后說道:“老來得子已是不易,內(nèi)子臨終前曾說,希望這孩子遠離朝堂,如今山河恢復(fù),我自知此生犯下的殺孽太重,余生愿歸隱山林,鑄鐵為梨,化戰(zhàn)為耕,不問世事,五位將軍就莫再勸了?!?p>  薛田擦了擦老淚,說道:“我五兄弟雖師出一門,所學(xué)卻各有所長,戰(zhàn)亂期間,各有所悟,這幾日已輯略成書。如今戰(zhàn)亂已平,無以為贈,愿將書傾數(shù)交與軍師,軍師才通天地,只需略微涉獵便能教會賢侄,日后他欲外出闖蕩,也能保身?!?p>  吳三千思忖了片刻后笑道:“如此便多謝五位將軍了?!?p>  薛田道:“這是我的薛家槍!”

  劉忠道:“這是我的八荒拳!”

  樊朔笑道:“知道他們都是外家功夫,所以我就寫了一本盤山內(nèi)經(jīng)送與賢侄?!?p>  于則期道:“這是我的虎嘯回天掌。”

  此書一出,四人皆大驚。

  劉忠怒道:“好呀!原來當初師傅把這套掌法的秘籍交給了你,好小子,掖著藏著這么多年,我說怎么你小子屢次沖鋒墜馬,深陷千軍,身上都無傷,如今見了軍師倒是全都抖了出來了?!?p>  于則期撓頭傻笑道:“若說掖著藏著,五弟還不是一樣?”

  眾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到了龍羽身上。

  薛田是大哥,他故作嚴肅,冷冷道:“交出來吧,不然我們就把你的衣服扒光帶回承道?!?p>  劉忠冷哼了一聲:“沒想到你小子平時看起來這么老實,居然藏得這么深,八荒拳,別以為我不知道,到了我這里少了兩個字?!?p>  龍羽摸了摸短須尷尬地笑道:“當初師傅不是看各位哥哥天資聰穎,我最笨,所以就把這本狼行八荒拳交給了我,這也是怕我一上陣就小命不保,有辱師門不是?”

  劉忠一巴掌拍過去,說道:“你拿出來,我們五兄弟一起練,還不是一樣?”

  龍羽躲閃道:“這是師傅交代的,我們五兄弟心性不通,所教自然不同,若是越界,小則身負重傷,大則失了性命。”

  薛田點頭說道:“二弟,別怪五弟了,這么多年我們五兄弟沖鋒陷陣,如今全身而退,全是當初師傅一片苦心所致,他說的對。”

  見吳三千不解,薛田笑道:“這虎嘯回天掌與狼行八荒拳本是一對,相生相克,是師傅畢生的心血,我二弟那本八荒拳與之相比,還是略遜一籌。若說我們自著的秘籍是上乘,那么這兩本書便是上乘之上內(nèi)外兼修的絕品,修其一足可縱橫天下,笑傲群雄。”

  吳三千苦笑道:“如此盛情,只怕犬子無福消受?!?p>  劉忠嘿嘿笑道:“軍師,你若是覺得愧疚,不妨把你寫的那本兵書六合拿出來給我,我前幾天給你送飯的時候都看見了。”

  劉忠話還沒說完便被薛田一巴掌拍了過去,笑罵道:“以前叫你學(xué)兵法不學(xué),只知道把人家腦袋砍出碗大個疤,后來跟著軍師也算是長了一些腦子,現(xiàn)在看見人家好的就想要,終于知道自己是個大老粗了?”

  吳三千笑道:“非是我不給,這書中所記,囊括兵法,奇門、天文、地理、觀勢、鑄器等大小百余處…”

  劉忠擺了擺手灰心喪氣地說道:“不學(xué)了,不學(xué)了?!?p>  吳三千收起了秘籍,雙手抱著嬰兒,彎身說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臨行前我贈各位將軍幾句話—富貴功名成人,亦累人,文官主廟堂,殺人不用刀,帝王射飛鳥,鳥盡良弓藏,字字憑心,還望臺鑒。”

  那一襲白袍漸行漸遠,時光荏苒,歲月蹉跎。

  薛田嘆了一口氣,二十年征戰(zhàn)下來,他也老了,若不是身不由己,他還真愿和軍師一樣卸甲歸田,粗茶淡飯,了卻余生。

  此去承道府面圣,風(fēng)蕭蕭,黎水寒……

盤楓

請大家務(wù)必在看正文之前看一下楔子,不然看到后面會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