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溪推開了大門。
冷氣迎面而來,冰寒刺骨。
大廳的燈是亮著的,連帶著二樓。
“姐?!?p> 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了呼喊,是沈夢瑤的。
秦子墨趴在欄桿上,微笑的看著沈夢溪。
沈夢溪急匆匆的跑了上來,抱住了沈夢瑤。
兩人身高相差只有沈夢溪高跟鞋鞋跟的高度,但是互擁卻像是媽媽抱住了女兒。
“姐,你怎么了?”
沈夢溪抱住她哭了,哭的很大聲,哭的沈夢瑤不知所措。
靜靜的被她抱著,沈夢瑤猜想這期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然以她姐姐的性格絕不會哭的這樣撕心裂肺。
幺叔從門口進(jìn)來了。
他是一個剛到花甲的老人,頭上還有一半的黑發(fā)。
他輕聲的走上了二樓,注視著秦子墨。
“秦少爺,好久不見?!?p> “你是?”
頓了頓,他有些疑惑,他的印象中已經(jīng)記不得這個人了。
“三年前,在川西沈家?!?p> “是老頭兒旁邊那個啊,想起來了?!?p> “對,秦少爺還記得老朽真是榮幸?!?p> 幺叔很拘謹(jǐn),也非常禮貌,生怕沖撞了他。
“來一根?”
從兜里拿出一包煙,抽出兩根,遞給了幺叔一根。
“秦少爺真是隨性,門家人是不抽煙不沾酒的?!?p> 幺叔搖了搖頭,笑了笑。
“一些老套的舊習(xí)而已,現(xiàn)在是新社會?!?p> 點燃了一桿,把另一桿塞回了煙盒。
沈夢溪已經(jīng)哭完了,接過沈夢瑤遞來的紙巾,擦著淚。
她看到了抽著煙,背依著欄桿和幺叔交談的秦子墨。
“秦少爺這些年一直在臨安嗎?”
“最近才回來的?!?p> 點了點煙灰,看向了注視著自己的沈夢溪,朝著他笑了笑,“這不是到約定的時間了?!?p> “秦少爺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老爺最近還念叨著怎么尋你來著?!?p> 沈夢溪帶著沈夢瑤走了過來,兩人牽著手。
“幺叔你跟大叔認(rèn)識?”沈夢瑤說。
幺叔點了點頭。
“二小姐,這位是你未來姐夫。”
秦子墨抽著煙,看著沈夢瑤,但沈夢溪擋住了他的視線。
“她怎么會來你這里?”
聲音是帶著質(zhì)疑的,像是在審訊。
含著煙,從褲兜里摸出了手機(jī),打開了屏幕,點出了短信。
手機(jī)遞給了沈夢溪。
短信是李叔的,時間是二十幾分鐘前。
“如你推測,兇手就在文林街街口,已經(jīng)歸案了。還有,那個丫頭在懷疑你,她好像有點不干凈,是門內(nèi)人,自己小心。”
沈夢溪遞還了手機(jī),向他伸出了纖細(xì)的手掌。
“什么?”
“東西還我。”
秦子墨笑了笑,從褲兜拿出了那串項鏈。
黑色的寶石在潔白的燈光下閃爍著異光。
“別在弄丟了?!鼻刈幽橹鵁熣f。
“沒有你,我的東西絕不會丟的?!?p> “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是你自己中了咒,可不能賴在我身上?!?p> “沒有你的血,我的幻陽鏡怎么會失效?”
秦子墨沉默了。
沈夢瑤從旁插了過來。
“大叔你真是我姐夫啊。”
她又看著沈夢溪,“姐你連這么大的事都瞞著我,下個月都要結(jié)婚了我才知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
沈夢瑤在中間有點尷尬。
抓住了兩人的手,幫兩人牽在一起。
“這都快結(jié)婚了怎么搞得跟仇人一樣,你們真的是情侶嗎?”
秦子墨放開手,扔掉了煙。
“我準(zhǔn)備了兩間空房,被褥都是新的,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你們還要搬家,早點休息。”
幺叔點了點頭,跟著秦子墨去了空房。
沈夢瑤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的幺叔和秦子墨,她驚訝的問:“姐,我不會也要搬過來把?”
“你必須跟我一起?!?p> “耶,太好了!”
沈夢瑤像是一只快樂的小鳥,朝著她的大叔跑了過去。
沈夢溪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無力。
像是全世界都背叛了她,都在圍繞著那個男人打轉(zhuǎn)。
她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是一個笑話,她從出生那刻起,所有的一切早已被安排。
她沒有任何東西是自己的。
現(xiàn)在連她僅剩下的妹妹都被這個綁定一生的人牽走了。
沈夢溪下了樓,進(jìn)了他辦公司。
打開燈,她看到客人的坐椅面前有一個折紙。
像是紙杯,還有一個紙勺,都很干凈。
她坐在了主人的坐椅上。
抽開了抽屜,里面放有一份文件夾。
她看了看大廳,空無一人。
打開了文件夾,只有一份文件,蓋著血印。
封面寫著二字,血契。
沈夢溪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她再次看了看大廳。
從包包拿出了手機(jī),打開了攝像機(jī)。
文件只有兩份,全是用血書寫的。
她拍了下來。
做完了一切,她走出門,并且關(guān)上了門。
一只狐貍不知何時蹲在辦公司門口。
狐貍看著她上了二樓,看著她消失在了轉(zhuǎn)角。
“去那了?”
秦子墨從一間房間出來了,她妹妹露出半個頭,對著兩人說了句晚安。
門合上了。
樓道靜悄悄的。
兩人就這樣站著。
“跟我來。”
秦子墨邁開了腳步。
推開了一間臥室,打開了燈,秦子墨走了進(jìn)去。
房間很干凈,地上沒有一絲雜物,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
沈夢溪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去。
“怎么了?”
“這是你房間?!?p> “不然了?”
“什么意思?”
秦子墨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5.48。
時間在她面前晃了晃,“還不進(jìn)來睡覺,準(zhǔn)備外面抓鬼嗎?”
沈夢溪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樓道,慢慢走了進(jìn)去。
秦子墨很快脫光了衣物,只剩下一塊遮羞布。
沒有理會沈夢溪的目光,走進(jìn)了浴室開始洗涑。
沈夢溪呆呆的站在床邊,看著熟悉的被褥,有些慌亂。
她晃進(jìn)了浴室,門沒有關(guān)。
男人正在洗澡,浴紗是遮住的。
洗漱臺有全新的杯子和牙刷等,是給她準(zhǔn)備的。
這個男人早已預(yù)料了一切,像是棋臺上的操控手。
所有的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
她扯下了封裝,洗了一下,開始簡單的洗涑。
從今天起,她將開始不屬于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都被人規(guī)劃的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