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差別對待
對于清虛子這樣的陣師,桑榆自然是尊敬的,連忙回了禮,既然牧遇之給了信任,自然是可信之人。
哪怕不相信清虛子,她對牧遇之是不懷疑的,這件事情他既然插手了,就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牧遇之看了她一眼,閃身上了高臺,隨即,一道清越的聲音帶著強(qiáng)橫的靈力散播開去。
“桑姑娘是本殿的恩人,方才在此處看見了什么,沒看見什么,相信各位心中有數(shù),若是被本殿聽到有人多言……”
這是要封口。
剛剛桑榆的那一仗打得很是漂亮,相信過了今天,她的名字怕也是要傳遍森羅城了。但方才在一邊看著的人,心中都還存著疑惑。
那只被黑霧纏繞的魔獸,竟然能輕易地解決一只八級的紫蛟……
有這樣的契約獸,難保不會有人心生歹念,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而昭璘太子的命令,在木森有著絕對的權(quán)威。這一番話他說的已經(jīng)足夠明顯,如果有人不怕死地要對桑榆出手,他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是一種警告,在做出動作之前,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是不是可以和木森皇室的力量抗衡?
那些心思涌動的人一時間只覺得一股寒意直沖頭頂,連道不敢。
牧遇之的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掃過,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閃身而下。
他走近桑榆,從懷中掏出一方淡青色的帕子,極其自然地拉過桑榆的手,將上面的血污擦了擦。
“這下仇報了,比賽也贏了,契約獸的事情也放心了,可以騰出時間管管自己身上的傷勢了?”
底下剛剛附身行禮的群眾們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剛剛還黑著臉的昭璘太子此時一臉疼惜地托著女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女子手上的血污,眸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這前后對比大概是對于明顯,眾人們一時間消化不良,連帶著思緒都被震飛了。
昭璘太子剛剛是說桑姑娘是她恩人吧?所以他才要插手這些事情的……
但現(xiàn)在這么看來,這哪里是什么恩人???這分明是……
一時間眾人看向桑榆的目光也敬畏了起來,這位以后的身份,怕是貴不可言。
桑榆冷不防被牧遇之一拉,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先是一愣。只這一刻的愣神,她的手便已經(jīng)到牧遇之的手里。
她的手素來溫涼,而牧遇之的手卻滾燙,令她有些發(fā)慌。
青色的帕子上浸了水,涼涼的。牧遇之只管低頭擦拭地她手上的擦傷,桑榆只覺得手中有些疼,還有些癢。
她下意識地便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但牧遇之卻不讓,他的手上的力道看著不重,卻讓她無法動作。她抬眼往他,卻望見一雙充滿痛惜的目光,像極了師兄每次給她治傷的眼眸,卻又帶著一絲別樣的涌動。
就是再遲鈍,她也能感到牧遇之對她的特別。
木森太子的身份何其尊貴,他卻毫不在意地替她擋去流言,自愿被卷進(jìn)這些是非。知曉她不會放棄查探真相,便特意吩咐了查探,還給了自己特別的權(quán)力。
“牧遇之……”
牧遇之怎會不知她的猶豫和倉皇,冷靜如她,這一刻的指尖卻有些微微顫抖,而眼眸涌起之處,有無措,有掙扎。
還有一絲淡淡的拒絕。
他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將帕子收起,打斷了她的話。
“你可知,這下你得到的獎勵,足以讓天下人都艷羨了?!?p> 話題突然一轉(zhuǎn)移,桑榆的思緒忽地一斷,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竟呆了一下。
牧遇之在這么近的距離,看著她有些濕漉漉的眼眸,和微微抖動的長睫,輕笑出聲。
“寶兒以為,這黑玄旗初出之時,每屆都有無數(shù)人豁出性命去爭奪,這是為何?”
桑榆聯(lián)想著他先前的話,有些遲疑地回道:“因為獎勵豐厚?”
好歹是君國木森,又是五國頂尖的賽事,獎勵自然是不會輕的。
風(fēng)音此刻已經(jīng)捧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走向前來,面上也是遮不住的笑意。
“恭喜桑姑娘?!?p> 牧遇之伸手拿起盒子放在桑榆的手中,示意她看看。
桑榆低頭看著這個呈現(xiàn)純黑色澤的盒子,上面刻著代表木森的般若葉。打開之后,內(nèi)里是一塊玄色的令牌,外沿隱隱透著些墨綠色,中心是黑玄二字,下方是木森的國印,令牌的側(cè)面整整齊齊排著九片般若葉,練成一個封閉的環(huán)狀。
帶著國印和般若葉,這令牌一定品級極高。
但桑榆常年在夕照谷修煉,幾乎沒有外出,雖然有特意修習(xí)過五國政事,但畢竟沒有到事無巨細(xì)的程度,對于這個令牌是做什么的,卻是一抹黑。
“這是黑玄令,寶兒可知,要想在五國之內(nèi)通行,是需要許可的。每個國家都有自己專有的通行令牌,若無許可,民眾是不可逾越國界的。各國對通行令的管控,都是極為嚴(yán)苛的,其中以木森為最。”
所以,對于普通民眾來說,光是能得到木森的入國文書,就已經(jīng)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桑榆點(diǎn)點(diǎn)頭,她當(dāng)時去燚羽,也是師兄送來的令牌。不過這次來木森,是直接用的參賽令書,所以她還不知道木森的管控有多嚴(yán)。
“這令牌的權(quán)限,在所有通行令的權(quán)限之上?!?p> 牧遇之繼續(xù)耐心解釋道。
“也就是說,只要帶著這個令牌,五國之內(nèi)通行無阻?包括木森?”
“寶兒聰慧。且只要擁有這令牌,便是我木森的貴客,君國之貴賓,臣國自然要愈加恭敬對待,它的意義,自然不僅僅是一枚通行令這么簡單?!?p> 桑榆摸著手中有些發(fā)沉的令牌,這倒是好東西,雖然她尋常時間出門在外的時間并不多,但若是有急事要穿行國界,有了令牌自然就不需要再次申領(lǐng),確實方便了許多。
“多謝?!?p> “這是你應(yīng)得的,且這是百年來唯一一塊發(fā)出的黑玄令,其意義自然愈加不同。接下來寶兒怕是會受到不同勢力的招攬?!?p> 桑榆聞言微微皺眉,“我只是夕照谷的人?!?p> 有勢力招攬,或許對許多人來說都是極好的事情。招攬,意味著賞識和機(jī)會,也意味著更多的資源。更高的平臺,意味著更大的舞臺。這也是多數(shù)人千里奔襲參加這五國菁英會的原因,不過是求一個揚(yáng)名的機(jī)會。
但對桑榆來說,夕照谷是她自小長大的地方,是家,而不僅僅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勢力,意義自然是完全不同的。她自然對其他勢力毫無興趣,而且這種招攬,若是處理不當(dāng),還容易為自己樹敵,甚至為夕照谷樹敵,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時間,這黑玄令在她手中也變得有些燙手起來。
牧遇之見她如此通透,一下就想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鍵,也勾起了唇角。
不過他還嫌不夠,就再加了把火。
“寶兒不是不清楚,夕照谷是五國間獨(dú)立的一方勢力,素來因為醫(yī)術(shù)出眾而備受矚目。若是常年不出世,眾人也只是觀望著。如今你在這菁英賽上聲名鵲起,落在你身上的目光自然就更多了,哪怕是沖著你,打夕照谷主意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桑榆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一點(diǎn)她自然想的明白。
“我此次也不過是奉師命而來,為的是一株藥材罷了。夕照谷無意入世,自然也無意爭鋒。此次回去,短時間內(nèi)我也不會再出谷,時間一久,想必眾人也會淡忘了?!?p> 燚羽的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藥材又已經(jīng)找到,她本來也沒有什么心思摻和到別的事情里面去。
牧遇之聽到“不會出谷”幾個字,眼角跳了跳,嘴角也輕輕抿起。
他要的,可不是這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