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寇苒心不在焉的說:“他們已無大礙。”
驚喜的鄭崧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周正的臉上綻開開興的笑容,“謝謝,謝謝你。”救了我最在乎的兩個人。
寇苒拍了拍她的肩,當她去看鄭夫郎和洛清時,腦中一團亂麻的寇苒揉著刺痛的額角走了出去。
見她出來,洛大娘問:“苒丫頭,你鄭家阿伯和洛清那小子沒事吧?”
寇苒笑了笑,“已無大礙?!?p> “大娘,我感覺身體不適,想回去休息了,麻煩您給鄭崧說一聲?!?p> 洛大娘緊張的將手搭在她的額頭,“是不是發(fā)燒了?”
“沒有,只是身體不舒服,休息會兒就好了?!?p> 洛大娘收回手,擔憂的看著她,“行,你回去吧,要是身體實在不舒服,就去找你大叔知道了嗎?”
寇苒道:“我知道了,大娘?!?p>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寇苒倒在床上視線飄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很復雜,不好形容。
輕嘆一聲,她閉上眼睛假寐,把亂七八糟的思緒通通趕出了腦海。
接下來的幾天天公不作美,一直陰雨連綿,寇苒既不能去采藥,也不能去拂溪鄉(xiāng)。
閑來無事,她從角落里翻出一塊落滿灰塵的上等檀木,雕刻了一個樣式精美的……皮卡丘。
將木雕放在桌上,她笑著自言,“去吧皮卡丘。”可惜這只皮卡丘不會放電。
自嗨自樂到中午,寇苒煮了鍋香菇粥吃的正香,鄭崧背著陷入昏迷的洛清頂著大雨跑到了她家。
寇苒一驚,放下筷子扶著洛清躺到臥室里的床上,她從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凈的衣服,叫醒洛清讓他換衣服,皺著眉把鄭崧扯到正屋,“怎么回事?”
擦了把臉上的雨水,鄭崧長吁短嘆的說:“洛兒家的房子塌了。”
寇苒毫不意外,那跟比薩斜塔斜得有一拼,質(zhì)量卻沒得比的茅草屋能堅持到現(xiàn)在都是奇跡了。
也怪她,這兩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忘了要給他修房的事情。
“這人沒事吧?”
鄭崧道:“我也不清楚,洛兒是我從廢墟里挖出來的。見他昏迷,我也沒敢耽誤,就趕忙來尋你。”
回到臥室,衣衫不整的洛清又昏了過去,但起碼換好了衣服。
為他整好衣衫,寇苒替他把了下脈,又掀開他的衣袖看了下,發(fā)現(xiàn)傷的最重的還是右臂。
右臂的臂彎處骨折,手腕上擦傷嚴重,一直在滲血。尤其是他的身體內(nèi)部,就跟他倒塌的房屋一樣破碎。
她沉吟道:“情況不太樂觀吶。”
“而且他的房子塌了,重修也需要時間,修房子的這段時間他應該住哪?”
這是直擊心靈的一問。
對,洛清住哪兒?
住她家,顯然不現(xiàn)實,只鄭夫郎那一關就難過;住寇苒家就更不行了!
而且村里人嘴上說著擔心洛清的話,實則都很排斥他。
誰家都不富裕,突然多出一張嘴,弄不好就拮據(jù)的揭不開鍋了。
“要不送他回娘家?”寇苒提議道。
鄭崧一臉嫌棄的擺擺手,“可拉倒吧,洛兒就是被那幫蠢貨賣給賈大樹的!要是把洛兒送回去,天知道又會被那群螞蟥送到哪里去!”
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賣進勾欄院。
這下寇苒也陷入了為難。
“要不,我去跟洛大娘說一聲,把洛清安排到她家吧。日常花銷咱倆可以分擔,修房的要是你手頭緊,我可以都墊上?!?p> 這幾個月看病賣藥得來的收入不菲,簡簡單單修一座房,她還是能負擔的起的。
也只能這樣了。
家中的財政大權(quán)都掌握在鄭夫郎手中,她要是少拿點兒還成,若是拿多了,他一定會察覺。
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鬧劇。
“先讓他在這里休息吧,你照看著,我去探探洛大娘的意思?!?p> 要是洛大娘不愿意,她也不能強迫人家不是。
抄起柜子上的油紙傘,寇苒蹚著路上的積水艱難的走到了洛大娘家。
洛大娘坐在屋檐下編簍子,她走過去拿起一個端詳,“大娘好手藝!”
洛大娘一見她來了,哼笑著說:“小把戲,不足為奇?!?p> “喲,苒丫頭來啦。雨下這么大可別淋濕了再著涼,叔正好煮了姜湯,我給你端一碗去?!?p> 她也不推辭,“謝謝叔?!?p> “嗨,這孩子,跟叔客氣什么呀?!?p> 氈鞋底的洛茶聽見她的聲音也沒有迎出來,她的拒絕,多多少少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選擇了逃避。
就這樣吧,也許時間一長,他就忘了呢?
一碗姜湯下肚,辛辣的味道刺得寇苒直吐舌頭,“啊喲,叔,您熬姜湯都不放些紅糖的嗎?”
洛夫郎氣乜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多紅糖給你放,有的喝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寇苒朝進屋的洛大娘做了個鬼臉,惹得她笑出了聲。
“坐吧?!彼泻舻馈?p> 寇苒坐下,洛大娘端著姜湯坐在她對面,問:“冒著這么大的雨來找大娘,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抹了把嘴,看著洛大娘說:“是這樣的,剛才鄭姐背著昏迷的洛清到了我家,說是洛清家的房子塌了。鄭伯父一向不喜洛清,她無法安置,就來找了我。但是……”
她有些尷尬的說:“我一個獨身女子,也不好收留洛清。所以來問問您,看能不能讓洛清先住在您這里。您放心,他的伙食費和其他費用我和鄭姐會出給您的?!?p> 偷偷溜到門外偷聽的洛茶聽到寇苒說洛清在他家的費用她出,要他娘親好好照看的話,眼中閃過怨色,貝齒咬著唇,指甲掐進了土墻里。
原來,原來她真的對洛清那鰥夫有齷齪的想法!
她和那鰥夫非親非故,連友人都算不上,憑什么出錢幫他,還特意跑來跟他娘親說!
越想心中越不平,指甲里陷進了滿滿的土。在他娘親即將答應的時候,他腦袋一熱,沖進去大聲阻止,“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