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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之大明棋圣

第二十六章 少年匠師?

圍棋之大明棋圣 靳木 3215 2018-12-21 16:43:26

  蘇永年謝過孔、孟兩位老板后,帶著楊文遠進了屋,楊文遠左看右看也看不到一件木雕,取笑道:“你是開了間假店?”

  蘇永年也不反駁他,而是帶著他往里間去,里間的架子上擺放的正是那日蘇永年所雕刻的“魚躍清溪”的紫檀木雕。

  上面呈現(xiàn)的是一條錦鯉用魚尾奮力拍打清溪河面,一躍而出,濺起一陣瀲滟水花的畫面。

  魚鱗依次排列,附于魚身,棕紅色的錦鯉魚目灼灼有神,活靈活現(xiàn),仿佛清溪河就是龍門,勢要一躍而過。

  楊文遠一眼就看到那紫檀木雕,仔細端詳,他雖然不是個內(nèi)行,也不知道雕工是否出彩,但也能看得出來這木雕構(gòu)圖明確,紋路清晰,特別是那棕紅錦鯉的眼珠十分的靈動,像是在轉(zhuǎn)動一般,惹人注目。

  楊文遠驚訝問道:“這是你雕的?”

  “不是我還能有誰?”蘇永年笑著說道。

  楊文遠咋了咋舌,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蘇永年也不求得他現(xiàn)在相信,以后有的是機會。

  楊文遠四處看了一會,除了這座“魚躍清溪”的木雕也未曾看到別的,只覺得蘇永年房間實在是簡單,除了一張床和一對普普通通的陳舊桌椅,再無其他。

  楊文遠回了知行棋社,下午棋社客人多,自然是需要有人照看,兩個老頭子可從來不會自覺承擔(dān)這種工作。

  蘇永年留在了店鋪,而今叫做溪上齋的木雕店鋪。

  既是店鋪,也是作坊。

  蘇永年坐在鋪前檐下門檻上,從門口角落處的幾塊木料中隨意選出一些,用了近三個時辰的時間,雕刻了一些簡單的物什,不論是花鳥蟲魚,還是飛禽走獸,不一而足。

  蘇永年善刻人物和花鳥,特別是善于刻畫靈動有神的眼睛,往往能讓一件死物變得有活氣起來。

  期間隔壁的茶葉鋪的孔老板在自家店鋪門檻坐了一會,與蘇永年聊了一會家常和西陵的趣事,特別是今日西郊武亭湖旁的盛宴。

  蘇永年不置一詞,只是簡單回應(yīng)。

  孔老板見他并無多大興趣,只得尷尬一笑,然后就一直坐在那安靜地看著蘇永年雕刻,看得十分入神,直夸他是少年多藝,日后定然能在此道上揚名立萬,成為一名天下聞名的雕刻大師。

  蘇永年將零散的幾件作品完成后,分別對著門口豎招上的溪上齋三字連同一旁的紋雕照葫蘆畫瓢刻了上去,就是地地道道的溪上齋出品木雕的印記,然后又將“魚躍清溪”的底座上也刻上字圖,通通放到鋪里唯一的簡單木架上。

  木架足有三四層,一層能放大小物件七八有余,蘇永年將下午所作數(shù)件木雕分散放置在木架上,乍一看是有些底子了,只是溪上齋在這西陵鎮(zhèn)聲名不顯,又地處偏僻,怕是一時半會難有生意,不像在安慶時,自己的木雕還小有名氣,??鸵策€不少。

  缺的就只是個提高聲名的契機,好讓鎮(zhèn)上的人口口相傳,然后才真是養(yǎng)家糊口的時候。

  蘇永年在鋪里想到此處,卻不知那契機在今日就已出現(xiàn)。

  ……

  ……

  西郊武亭湖畔,李府。

  李府盛大壽宴持續(xù)了整整一天,受邀的徽州名仕和富豪鄉(xiāng)紳數(shù)不勝數(shù),李家作為西陵鎮(zhèn)首富其財力在徽州府甚至也可排進前三甲,旁人自是不敢拂他的面子,凡是受邀的那都是一種地位上的象征。

  已是有一些遠房到不能再遠房的親戚都會死乞白賴的來參加壽宴,不管李家邀請他與否,這種大喜日子,客人又多,自然是不好當(dāng)著眾多名紳的面做出趕人的事情,不知道的以為是他李家富起來連親戚都不認了,只好把他們安排在一些偏房,李府占地廣,容下這么些人自是不在話下。

  壽宴已近過了一半,李家的老祖宗孫氏老夫人也是今日壽宴的主角來堂前匆匆見了大家一面,還了一禮也就繼續(xù)回佛堂去了,旁人只道是老夫人一心向佛,不喜吵鬧,卻不知那孫氏因有了久不知下落的外孫的消息,喜不自勝,只盼著能早日相認,所以更是念經(jīng)拜佛,乞求菩薩慈悲。

  此時大堂中的客人們正議論紛紛,談?wù)摰膮s是一只木雕黃鶯兒。

  那黃鶯兒乃是由李家老祖宗遠從蘇州趕來祝壽的太倉王氏的外孫王一誠所獻,太倉王氏作為三代三品九卿的名門望族,三代出了八個進士,自是被其他人所巴結(jié),雖然王一誠父親這一支已有破落景象,但也不是其他那些空有些銅臭之人可比,地位上相去甚遠。

  士農(nóng)工商可不是隨便一說的,太倉王氏出于瑯琊王氏的一個分支,但是這些年名望日盛,王一誠之父王一誠歷任溫州府推官,兩個堂叔父王世貞、王世懋,一個是當(dāng)今文壇領(lǐng)袖,官場權(quán)貴,一個是有名的士族才子,白衣卿相。

  雖然王世貞、王世懋之父王忬因灤河戰(zhàn)事失利在去年也就是嘉靖三十九年被殺,王世貞也請退于朝堂,但絲毫不影響他在士子間的威望,反而更是高漲。

  因為旁人知道,王氏之所以會受打壓都是因為不滿于嚴嵩父子所為,這更給天下士子們樹立了不屈于奸臣權(quán)勢的榜樣。

  這樣一個天下聞名的氏族當(dāng)然是那些商人難以比較的,所以他們知曉王一誠的身份后也是十分的巴結(jié)逢迎,恨不能在他身上討得什么好處似的。

  那黃鶯兒就是王一誠今日所獻的賀禮,這木雕黃鶯兒一出現(xiàn),一些識貨的富商們就頗有些激動,他們中也不乏有做木雕生意的,徽刻之興盛,與商人們自然是有莫大關(guān)系。

  他們見多了好東西,哪有不識貨的,這黃鶯兒就是普通人見了一眼也只會說是好,更何況其中雕工之細致,鳥羽更是柔順似于毫發(fā),乃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眾人問王一誠此木雕為哪位大師所作?他只言道是西陵的一位少年匠師的作品。眾人大驚,四下私語均不知這位王公子所指者誰,只以為是他信口編造的。

  王一誠見他們不信,于是說道此人乃是他路途所遇,原是西陵人,姓蘇,現(xiàn)今已在西陵定居,就是不知住在何處。

  王一誠也不說多,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蘇永年是否愿意有很多人去打擾他的生活,畢竟是表兄弟,若是因此惹得人家不爽應(yīng)豈不是傷了兄弟情誼,雖然他自己也知道現(xiàn)在兩人之間還沒什么兄弟情誼。

  他不知道的卻是此時蘇永年正等著有人來光顧他的小店,好給溪上齋打打名氣,果不其然是表兄弟,正是一個心有所想,一個身有所為。

  ……

  日暮時分,客人們也都陸續(xù)離去了,只剩李府上下在收拾桌椅。

  李嘉言也終于有時間與徐希冉完成早上留下的棋局。

  李嘉言邊執(zhí)棋落子邊感嘆道:“希冉兄可不知,那日棋社所見的斷指少年卻是我的親外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果真?”徐希冉也不由得驚訝,這種巧合他只在戲臺上見過。

  “那還有假!”李嘉言喜不自勝。

  “那恭喜了。”徐希冉放下棋子,微微抱拳笑道。

  正此時,王一誠從屋外進來問道:“舅父何日去找我那兄弟?帶上我同去,我在西陵還且玩兒呢。今個兒我那黃鶯兒就是他給送的,正巧獻給了老祖宗,你說巧不巧。”

  “還有這事?”李嘉言樂道:“還真是無巧不成書?!?p>  徐希冉也為好友感到高興,畢竟親人重逢,而且那孩子在棋道上也非常有潛力,值得培養(yǎng)。

  李嘉言道:“好,我去時定帶上你,到時候你且別說我身份,先和他熟稔熟稔。”

  王一誠應(yīng)了下來,也就不打擾兩位長輩對弈了,他自己不是個善弈的人,對下棋也沒什么興趣,也就知道些淺顯的棋理,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對于李嘉言和徐希冉這種級別的對弈自然是一點兒都看不懂,呆在那也活活的自討沒趣兒。只想著不知蘇永年再見到他應(yīng)是一副怎樣情景,不由得一樂。

  容夫人不過是早間回了趟李府,給老母親說起那事,再與她談了談心,連中午壽宴酒席都沒吃過也就回來了,她自己不喜歡這些虛情假意間的觥籌交錯,她知曉母親和哥哥李嘉言定然也不喜歡,只是李家身為徽州富豪,這種壽宴不辦也得辦,一些人對老祖宗壽辰記得比自己這些當(dāng)子女的記得還清楚呢。

  容夫人剛回到楊柳苑后苑住處,魏思竹就忙過來侍候左右。言語間問及今日蘇永年是否去了李府,容夫人只道自己這個外甥兒經(jīng)過這些事情哪里會簡單原諒李家人,之所以他能來見自己也是因為自己是那個晚上唯一去過城隍廟的人。

  魏思竹又問是否打聽清楚蘇永年住在何處了,容夫人說是今日派人去問了,回說是承谷街最盡頭那家鋪子新住進個少年,定是他了,那里離城隍廟也近,她娘親的墓就在那,不會假了。

  魏思竹暗暗點頭,自從昨晚見到蘇永年后,只覺得這個男孩雖自小飽經(jīng)折磨,連手指頭也不完全,但他的眼里有種不常見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她看不懂。

  那眼神很復(fù)雜,期于平淡,又不甘于平淡,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她不懂蘇永年,因為她不知道蘇永年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對蘇永年所有的了解都是在容夫人往日的只言片語和昨晚匆匆一面中。但是她非常想要去關(guān)心他,并不是僅僅是因為他的可憐身世,更因為他一定有其他吸引自己的東西。

  她想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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