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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之大明棋圣

第二十七章 長刀,破傘

圍棋之大明棋圣 靳木 3043 2018-12-22 18:22:52

  容夫人沒有子女,平日里最疼愛這個丫頭,把她視為己出,哪里愿意她做那些陪客之事,哪怕是明年揚州的花魁大會也不想她去拋頭露臉,只想著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今日見她左右這么關(guān)心自己外甥兒蘇永年的事情,便取笑道:“要不然我把你嫁給永年怎樣?”

  魏思竹柳葉細眉微微一緊,眼眸里閃過一絲嬌羞神色,忙解釋道:“我見夫人您時常牽掛蘇公子,才有此問,夫人您別誤會?!?p>  容夫人眼神略帶深意的看著她,笑問道:“真的?”

  魏思竹趕忙給容夫人奉茶,然后乖巧的給她揉肩道:“不敢騙夫人?!?p>  容夫人只是牽過魏思竹如柔荑般的修長小手,含笑不語。

  ……

  ……

  西陵鎮(zhèn)外,斷橋。

  傍晚雨勢驟然變大,下得比白天急了。

  斷橋下本是一段干涸的河床,因連日下雨,竟有些死灰復(fù)燃狀。

  石橋是斷的,早年間河道干涸,便有了道路,人們早就不需要這座石橋,自然也沒有人去修繕它,如同城南郊的城隍廟一樣,沒有信徒,自然就沒有香火,也就沒人愿意去管他破不破,爛不爛了。

  斷橋高聳,離下方河道仍有些高度,橋中央斷了一處,一人不足以橫跨,所以鎮(zhèn)上的住戶們常規(guī)勸孩童不要到此處玩耍,以免失足,但還是有些孩子不諳世事,終引發(fā)慘事,人們就更不愿意到這來了。

  此時斷橋兩端各站著一人,一個青年,一個老頭,手里各持一刀,一傘,隔橋相望。

  刀是好刀,傘是破傘。

  老人卻是個殘疾,斷了一臂,只好一手并作兩手用,將長刀與傘柄合在一處握于左手。

  刀身很細,比傘柄寬不了多少,如同柳葉一般。

  青年人手中刀也是一把長刀,但是卻比這把刀身更寬闊些。

  遠處的河堤上有一少女,持傘而立,目不轉(zhuǎn)睛的關(guān)注著這隨時邊可能發(fā)生的戰(zhàn)斗,顫抖的手里握著一把短匕,冰冷的眼眸里散發(fā)出一絲灼熱的期待。

  “這么些年了,為什么還要找我?我都老了,不能讓我安心等死嗎?”斷臂老頭輕嘆了一聲問道。

  “誰會希望你老死?”青年手指輕輕撫摸著刀柄,不停地摩挲,以宣泄自己心中興奮,他冷笑道:“誰都盼著能親手殺死你,我也不例外?!?p>  老人又問道:“我和你有仇?”

  “你和天下人都有仇,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青年極為憤慨。

  “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你,不是天下人?!崩先松n老無神的眼眸不帶一絲情緒,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斷了的臂膀,垂眉道:“那你是為了名?”

  青年人被他看破也不惱怒,只戲謔道:“是又如何,反正你今日便要死在我手里,別人又怎管我是為了名還是為了仇?”

  “若你是為了名聲的話,這顆頭顱你可拿不走。”

  “且隨不得你,你如今不過是蒼蒼老叟,又斷了拿刀的右手,掉不掉腦袋可不是由你說了算。”青年人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狠辣道:“殺了你,我就是江湖第一刀。”

  “值嗎?”老人搖了搖頭道。

  “少廢話?!鼻嗄耆藚柡纫宦暎酉缕苽?,雨水打在他的蓬亂的頭發(fā)上,不覺冷厲。他拔出長刀,刀鞘隨之落在橋上,哐當(dāng)一聲悶響,便與橋身合為一體。

  青年一瞬間就朝橋這頭疾沖了過來,一步跨過了常人不敢橫跳的石橋斷處,舉起手中長刀,攜疾沖之威勢朝斷臂老頭砍來。

  斷臂老頭傘柄長刀俱在左手中,刀柄在上,刀身在下。

  眼看青年快要沖到身前,老人輕嘆一聲,左手破傘一揚,傘上的雨水全朝前方青年射去,青年被雨水蒙了眼睛,卻還是不管不顧,刀勢不減,破傘沖撞到刀身上,自然是被撕個粉碎。

  老人不退反進,蒼老充滿皺褶的左手輕輕一轉(zhuǎn),被撕碎的傘面連同傘柄一起落到了地上,同時落在地上的還有老人柳葉長刀的刀鞘。

  兩聲并作一聲,青年不曾聽見,更看不見。

  但是刀此時此刻已經(jīng)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老人也站在他的身后右側(cè),并不是因為老人速度太快,而是青年自己沖過來時卻被一把破傘給格擋住刀勢,但自身速度不減,反而是沖到老人身后,老人并沒有移動位置,他只在傘落地時轉(zhuǎn)了個方向而已。

  青年手中刀還沒落地,但卻再也沒有出手的機會,老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他已經(jīng)敗了,敗在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斷臂老頭手里。

  盡管那個老頭多少年前曾是一個江湖聞名喪膽的魔頭,發(fā)起瘋來亂砍亂殺,無人敢在他瘋癲的時候靠近他哪怕一丈。

  一個控制不了自己神智的“江湖第一刀”。

  青年隨著之前無意間知曉到老頭的一點消息而來到西陵鎮(zhèn),他很興奮,因為他找到了那個老頭藏身的地方,他應(yīng)該是第一個找到的人,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和這個老人沒有一點仇怨,雖然老人曾經(jīng)誤殺善民無數(shù),人神共怨,但這和他沒關(guān)系,他想打敗這個老人甚至是殺了他唯一的原因只是為了揚名立萬。

  只要殺了這個人,不論是在江湖,還是在民間,沒有人不會不敬仰他,沒有人不會不認同他,也再不會有人說他的刀法是不入流的刀法。

  青年傻傻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刀,和握著刀的那只顫抖的右手。

  原來自己真的只是一個丑角,那些嘲笑他的人并沒有說錯。

  “殺了我吧。”青年冷冷說道,說話間將手中長刀扔在雨地中,緊閉雙眼,等待著脖頸后的刀子劃破自己那不值一錢的破爛頭顱。

  老人咳嗽了一聲,緩緩地將架在青年脖子上的柳葉長刀拿開,撿起地上的刀鞘,刀收入鞘,響起一道鐵吟聲,鏗鏘有力。

  “我說過,你和我沒仇,這顆頭顱不能給你,其實,它早有主人,只是主人還不愿意取罷了?!睌啾劾项^看了眼雨霧中河堤上遲遲不愿意動手的少女,蒼老的眼中盡是苦澀滋味,然后頭也不回地提著刀離開了。

  比來時少了一把破傘。

  青年一人站在橋上,眼中熱淚與冰冷的雨水融在一塊,這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劫后余生,還是求死未遂。

  河堤上,少女的眼眸逐漸變得沒了那一點點的灼熱期望,只剩下冰冷如初。

  握在手里的匕首也收入袖中,她看了眼遠處斷橋上落魄的青年還有更遠處斷臂老頭離去的背影,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準備走了,卻看到自己身后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站著一個人。

  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一個老頭,白胡子老頭,她識得他,因為白胡子老頭和斷臂老頭向來是在一起的。

  “為什么還不下手?他等了你好久。你知道的,只要你肯下手,他會甘愿死在你手上的?!卑缀永项^打著傘,面對著眼前的少女平靜說道。

  “他想安然求死,得一個解脫,我自然不可能滿足他,我要讓他在最不想死的時候死,死在我手里?!?p>  “最不想死的時候你又怎么能殺得死他,你一輩子也打不過他,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慢慢老死。”白胡子老頭搖了搖頭道。

  “他老死也比現(xiàn)在死在我手里好,那樣他受到的折磨更多,而且哪怕是在他最不想死的時候,我只要殺他,他也不會反抗?!鄙倥湫Φ溃@有這樣才能讓他帶著痛苦死去,否則都只是在幫他解脫而已。

  “你比我更了解他。”白胡子老頭嘆了口氣,眼前少女說的一點不錯,不管怎樣,死在這個女孩手里是他今生能擁有的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還了以前的罪孽。

  希望你能早點殺了他吧,白胡子老頭心里默默嘆息著。

  ……

  ……

  三月初七,雨落了一夜又止,有微微涼風(fēng)。

  昨晚蘇永年照舊去了城隍廟后的兩棵槐樹下向娘親訴說昨日拜師之事,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城隍廟里沒有一丁點光亮,漆黑一片,蘇永年在廟外駐足喚了林青青幾聲,也不見答,便打著燈籠下了亂葬崗,回溪上齋去了。

  這么晚她不在城隍廟會去哪呢?

  一大清早這個問題就困擾著蘇永年,本打算去城隍廟看看,想想還是算了,說不定柳青青此時正在破廟里酣睡呢,不好去打擾她。

  蘇永年燒了壺?zé)崴词蟊阌媚前焉P得快堵住鎖口的破爛舊鎖鎖了破門,往陽泉酒家與楊文遠會合去了。

  并非是蘇永年沒有閑錢換鎖,只是他覺得那把舊鎖正好配那扇破門,就好像若非鎖不是那把舊鎖,門也就不該是那扇破門了。

  一如昨日一般與楊文遠在陽泉酒家取了早飯,便去了棋社。蘇永年很是期待,因為易先生昨天早飯時曾說過今天會告訴他該學(xué)些什么。

  易先生和楊狠人今天比以往都起得早,楊文遠說是自己剛起床時兩個老頭就在二樓下棋了,活活把他嚇個半死,還以為是棋社鬧鬼了。

  此時棋局尚未結(jié)束,楊文遠和蘇永年只好將食盒放在樓下,然后站在棋桌旁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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