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奴查賬,發(fā)現(xiàn)府中款項,少了五兩銀子對不上。雖說數(shù)目不大,但是平白無故少了,老奴覺得此事可大可小,還請王妃定奪。”
楚憐此刻還跪在地上,膝蓋已經(jīng)微微發(fā)麻,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何,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方管家說的哪里話,我謙王府清清白白,容不得一個不干不凈的人,此事當(dāng)然要查清楚。”木蕭蕭神色嚴(yán)肅,整個人確是因為興奮微微顫抖。
“實不相瞞,其實老奴已經(jīng)查到些許眉目?!?p> “說。”
“這……”方管家低下頭:“老奴不敢?!?p> 楚憐心中不詳?shù)念A(yù)感,更加強(qiáng)烈了。
“有什么不敢,難道,此事涉及到的人,也在屋內(nèi)嗎?”木蕭蕭細(xì)細(xì)長長的柳葉眉一挑,問道。
“回王妃話,老奴查到,動用這五兩銀子的,正是楚姨娘?!?p> “哦?”
身子彎的更低,方管家的神色謙恭:“原本老奴也沒往楚姨娘身上想去,只是前些日子,老奴正巧上街上采買,無意間得知楚姨娘給她哥哥楚謫也做了一身衣裳,那衣裳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是五兩銀子?!?p> 木蕭蕭皺眉,顯然不認(rèn)同:“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明這五兩銀子,就是王府丟失的那五兩。”
“王妃有所不知,”方管家搖頭:“咱們府中所用銀兩,乃是印有年代銘記的官銀,而民間所流通的銀兩,多為散銀,店家一眼便能看出不同。老奴已經(jīng)找人詢問過布莊的老板,楚姨娘所用的銀兩,就是官銀?!?p> 點點頭,木蕭蕭似乎明白了幾分:“空口無憑,萍兒,你去把那老板請來?!?p> 不一會兒,布莊的王掌柜就被領(lǐng)了進(jìn)門。
木蕭蕭開口:“王掌柜,你且看一看跪著的這個女子,你可認(rèn)得?”
那王掌柜瞥了一眼楚憐:“回王妃的話,見過?!?p> “為何見過?”
“她要草民做一身衣裳給她的哥哥。”
木蕭蕭點頭:“那衣裳是五兩銀子?”
“正是?!?p> “所用銀兩,是官銀還是散銀?”
若是散銀,還可以說是楚憐的積蓄,可是若是官銀,楚憐入府不久,連月供都還沒有發(fā)放,除了偷,就沒有第二個解釋了。
王掌柜略略一思索:“回王妃,是官銀。”
“是嗎?真是官銀?王掌柜可記清楚了?”
“王妃娘娘,官銀一般都是出自各府的買辦,而此次卻是出自一位姑娘,十分特別,故而草民不會記錯?!蓖跽乒駭S地有聲,拍著胸脯保證。
“你胡說!”楚憐大驚,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王掌柜:“那日我給你的根本就是散碎銀兩,你還一兩一兩數(shù)了。你,你怎么能血口噴人!”
“這……”王掌柜看看楚憐,又看看木蕭蕭,面露難色:“王妃,草民不敢撒謊,給我的就是官銀。可是為何這位姑娘一定要說是散銀,草民實在不懂?!?p> “你!”楚憐氣得面色發(fā)白,說不出話來。
木蕭蕭眼底閃過得逞的笑,面上卻是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楚姨娘,你把御賜之物私自贈與他人,本王妃還可以當(dāng)你出自青樓,不懂規(guī)矩,對你寬容幾分??墒撬酵ㄙ~款,盜竊府中財物,做出此等小人行徑,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沒有,王妃,我沒有啊,”那銀兩乃是自己早早攢下的,哥哥的衣服早就破舊不堪,、
“楚謫現(xiàn)在何處?”木蕭蕭冷聲喝道:“我謙王府的財物,哪怕做成了衣物,也不能任由人不清不楚占去了!”
不一會兒,楚謫就被架了進(jìn)來。
見到哥哥,楚憐情緒激動了不少,驚聲尖叫叫:“你們想做什么,放開我哥哥——”
“王掌柜,你做的是否就是這身衣裳?”
王掌柜確認(rèn):“正是?!?p> 木蕭蕭點頭,聲音像是含了碎冰一般寒冷無情:“楚姨娘,這身衣裳是你私自動用府中的銀兩得來的,乃是謙王府的財物,本王妃現(xiàn)在要收回?!?p> 說罷,她眼神一動,示意身旁的家丁動手。
“不要!”驚呼一聲,楚憐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fù)湓诟绺缑媲啊?p>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銀兩的問題了。
哥哥堂堂一個大男人,若是當(dāng)眾扒衣服,顏面何在,今后如何抬起頭來做人?
楚謫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就被帶來此處,慌亂之中只能扶著楚憐,卻也是眉頭緊皺。
“楚謫!你身上的衣服,乃是你妹妹偷竊王府的銀兩換來的,乃是我謙王府的財產(chǎn)。請你自覺脫下來,否則,本王妃就要動手了。”木蕭蕭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什么偷來的,你撒謊,”楚憐急紅了臉,嘶啞著喉嚨辯解:“那分明是我賣女紅刺繡攢下來的錢!我沒偷過府里一分錢,虧你還是堂堂王妃,居然是非不分!”
“你說什么!你敢說本王妃是非不分?”木蕭蕭被猛地激怒,眼中迸發(fā)出熊熊的怒意,對視一眼上前的家丁,頭朝著楚憐的方向微微轉(zhuǎn)動。
家丁猶豫片刻,眼中隨即流露出兇意,猛地朝楚憐沖過去。
“楚姨娘,今日你不服管教,私自動用御賜之物在先,偷盜財物在后,且不知悔改,以下犯上,”木蕭蕭居高臨下:“今日本王妃就要好好管教你?!?p> 家丁早就蓄勢待發(fā),一聽這話,馬上沖上去一把揪住了楚憐的外衣,用力拉扯著。
衣裳不一會兒就被拉扯的變形,眼看著撕開了一個口子。
“你們做什么,放開我妹妹!”楚謫聽到布匹撕裂的聲音,急的雙手在空中亂舞:“你們要這身衣裳是嗎,我脫,我脫還不行嗎?”
“不要,不要脫!”楚憐一邊手忙腳亂捂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帶著哭腔大聲喊叫:“我沒有偷,為什么要脫,我沒有偷過!你們誣賴我。”
“沒有偷什么?”一個如寒冰一般的聲音驀得從屋外響起,一個身穿暗紫色鎏金袍的身形隨即大步流星進(jìn)了門。
木蕭蕭的臉色頓時一變,心中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