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愛我
父皇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阿那齊已經(jīng)答應(yīng)朕了,只要明梔肯下嫁和親,他就可以既往不咎,不再追查此次遇刺的事情。若明梔不肯,他只能傳消息給他父汗,請他父汗做主。”
顧明梔落寞黯淡的眼睛,一聽到這話“蹭”的就被點亮了。
所以,只要她下嫁金塞國,耿荀哥哥就沒事了是嗎?
顧明梔漂亮的眼睛閃爍著好看的光芒,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凌王府,聶昭蘊坐在凳子上,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般。
俏梅看到她背上大片的淤青和脖頸上的紅痕,心疼壞了:
“小姐,你疼不疼?奴婢拿了活血化瘀的藥來,你忍著點?!?p> 俏梅取出藥瓶,顫抖著打開瓶塞,小心翼翼的上藥。
漸漸的,眼淚又掉落下來:
“小姐,王爺也太狠了!他是想要了你的命嗎?下這么重的手?!?p> 聶昭蘊微微動了動嘴唇,喃喃說出一句:
“我倒是愿意死在他手里。”聶昭蘊頓了頓,可是,他厭惡我到不屑于親自殺了我的地步。
后面半句,她沒能說出來。
俏梅一邊擦藥一邊哭:
“小姐在相府的時候是相爺和夫人的掌中寶,任誰見了小姐都得夸上幾句。您從小是眾星捧月著長大的,幾時受過什么委屈?”
俏梅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可是自從進了王府,王爺處處冷著您不說,如今還對您動手!相爺和夫人若是瞧見了,指不定得有多心疼呢?!?p> 擦完了藥,俏梅端了銅盆進來給她洗手洗臉。
聶昭蘊失魂落魄,任憑俏梅擺弄。
俏梅洗著洗著又哭出聲來:
“小姐,咱們回相府吧!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相府千金怎么也比這個坐冷板凳的凌王妃強。奴婢真的不明白,他這樣待您,您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聶昭蘊忍了許久的眼淚,在聽到俏梅的一句反問后,終是忍不住傾瀉出來。
淚珠一滴一滴的落在銅盆里,打出一朵朵水花。
像極了她鏡花水月的婚姻。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剛剛書房里的場景:她打開梨木雕花盒子,里面全部都是畫。
畫上都是同一個女子:齊腰的墨發(fā),水藍色衣衫,瑩若白玉的肌膚,瘦削的身姿。
每一幅畫,都沒有容貌。
她愣了許久,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
誰最愛穿藍衣?誰的墨發(fā)齊腰?誰的肌膚白如美瓷?
她知道畫上的人是誰。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啊。
可是偏偏不死心,非要打開這個盒子確認一番。
那一刻,她討厭自己的敏感和聰明。若不是猜到畫上的人是誰,她依舊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著凌王妃的位子。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顧明宸掐住她的下巴,眼中毫不掩藏的殺意:
“下次再敢動她,本王定將你挫骨揚灰!”
俏梅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聶昭蘊卻笑了起來:
“我原以為,他有一副鐵石心腸,就算沒有我,也不可能會有別人。原來,早就有人,不知不覺的住進了他心里?!?p> 擦干凈淚水,聶昭蘊站起身來。她現(xiàn)在覺得心很痛,痛到開口
說話都是一種折磨:
“多可笑,我以為他不會愛人,原來他只是不愛我?!?p> 鎮(zhèn)南王府,昭陽苑。
聶云葳一直在回憶那天的事情。
她總是想起耿荀闖入錦華殿時,從她眼前一掃而光的銀光。
看大小,肯定不是刀劍之類的兵器。
聶云葳心里很煩躁,一不小心,衣袖勾住了門框,袖口的絲線都脫落了。
聶云葳看著絲線,若有所思。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飛奔回去,拿出自己的針包,抽出一根針,在月亮下比對了半天。
沒錯!那天的銀光,應(yīng)該就是銀針。
一定是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跟在耿荀身后,趁著耿荀不注意的時候,出手暗算了阿那齊。
“晚上風(fēng)寒露重的,你怎么也不披件衣裳?”
段朝煜匆匆跨進院門,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蓋在聶云葳的身上。
聶云葳把銀針拿給他看:
“我那日在錦華殿見過一道很奇怪的銀光。剛剛在月亮下比對了半天,我能確定是有人用了銀針之類的暗器,傷了阿那齊,陷害耿荀?!?p> 段朝煜握住聶云葳激動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手很冷。
“阿那齊今日進宮了,他說可以不追究耿荀傷他的事情?!?p> 聶云葳大吃一驚:“怎么會?他不是傷的很重嗎?”
段朝煜大手圈住她的小手,哈氣搓揉:
“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要顧明梔跟他和親?!?p> “顧明梔?他要顧明梔?”聶云葳更加震驚了。
顧明梔可是嫡公主啊,阿那齊既然求娶顧明梔,那就一定會涉及兩國的利益。
所以,救耿荀,還得靠顧明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