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鄉(xiāng)情切
聶云葳徹夜未眠。
她不知道,那么喜歡耿荀的顧明梔,愿不愿意為了救耿荀而放棄耿荀。
聶昭蘊一開始就是打算對她下手的,都是因為她,耿荀才會誤入陷阱,現(xiàn)在還把顧明梔拖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聶云葳啊聶云葳,你是昏了頭嗎?為什么晚宴跟著聶昭蘊出去的時候,不肯動一動腦子呢?
可是耿荀應(yīng)該不是聶昭蘊引出來的,也許,她想要利用阿那齊的傷陷害的人,根本就是段朝煜。
聶昭蘊的心能狠到如此地步嗎?就連段朝煜都可以下死手?
虞貴妃這兩天過的很舒心,因為皇后坐了冷板凳,而且屢屢吃閉門羹。
宮女內(nèi)監(jiān)之中傳來傳去也就是那些話:
“臣妾請皇上三思,另擇和親人選?!?p> “臣妾只有這一個女兒,斷不肯讓這心頭肉踏入沙漠?!?p> “還請皇上看在夫妻的情分上,給明梔一個好歸宿?!?p> 虞貴妃一邊過她的日子,一邊聽宮里傳來傳去的這些熱鬧,好不愜意。
顧明梔在鳳鳴宮閉門不出。
她一直在回憶,回憶跟耿荀有關(guān)的點點滴滴。
那是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亦是最珍藏到記憶。
她去偷偷求過父皇,父皇不肯讓她見耿荀哥哥一面。
段朝煜日日去東宮,幫助太子處理事情,期間二人也分析過現(xiàn)在的局勢。
顧明宗心知肚明:阿那齊需要易國的支持助他奪汗位,父皇那樣有野心的人也想趁這次機會從金塞國撈些好處。
金塞國的三王子和五王子要么靠山夠硬,要么功勛卓著,都不是好控制的人。
倒是阿那齊,無依無靠,是最好掌握的人。
阿那齊也不傻,他如何能相信父皇會助他?如果娶了易國嫡出中宮的公主,他就有了最好的信物和籌碼。
所以,顧明梔恐怕是非嫁不可了。
不單單是阿那齊點名要她,還有父皇的野心。
皇后死纏爛打,皇上遲遲沒有下旨賜婚。
虞貴妃急了,阿那齊也急了。
很快,耿荀便被提審。
聶云葳很著急,可是她找不出有力的證據(jù)為耿荀翻案。
而且她現(xiàn)在也處于風(fēng)口浪尖。她衣衫不整的出現(xiàn)在阿那齊休息的錦華殿,怎么可能不惹人非議。
若不是耿荀的事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只怕她現(xiàn)在會被議論的更難聽。
提審的結(jié)果,耿荀被革除官職,打入死牢。
這是阿那齊的意思,從易國律中也挑不出毛病。
就算皇上不喜歡被步步緊逼,也不得不這么做。
聶云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段朝煜才注意到一個問題:
“當(dāng)日你為何一聲不吭的就出去了?”
聶云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原本段朝煜不問,她就不打算說的。
畢竟,她不希望讓段朝煜覺得她對于聶昭蘊有偏見,太小氣。
可是事關(guān)耿荀的性命,不該隱瞞的:
“聶昭蘊給了我紙條,叫我出去,說是知道我母親去世的真相。我平時戒心很重,但是聽到我母親的事就有些著急了。”
段朝煜的眉頭皺成一團:
“然后呢?”
“聶昭蘊叫人用蒙汗藥弄暈了我,我醒來之后就在錦華殿了。阿那齊已經(jīng)中了合歡散,因為入宮要穿宮裝,我的藥和針都交給紫竹了,但是紫竹被他們打暈拖走了?!?p> 說了一通之后,兩個人之間忽然就沉默下來。
聶云葳心里有些忐忑:
“我說的都是真的……”
話還沒說完,段朝煜便沉沉出聲:
“我相信你?!?p> 聶云葳低下了頭,小指頭勾著衣角,不知說什么好。
聶云葳突然跌入他的懷抱,還是那樣的溫暖與厚實。
“我總是那么無能,我特別討厭自己的無能。相比你為我做的那些,我都不能為你做什么?!?p> 聶云葳沒有多說什么,她知道現(xiàn)在一個動作遠(yuǎn)比千言萬語更有作用。
胳膊環(huán)住他的腰,一個最簡單的動作,足以撫平段朝煜心里所有的愧疚。
聶云葳看不到他的臉,也沒想到他此刻有多心痛:
溫柔美麗、端莊秀氣的昭蘊,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一個為了陷害別人可以不擇手段、不遺余力的人。
他們,果然是回不去了。
段朝煜感到懷里的人兒的難過,他輕輕的撫摸她的后背:
“明天我就和太子商量,我們一起去御前給耿荀求情,想辦法拖延些時間,再想辦法找證據(jù)?!?p> 只能這樣了,聶云葳點點頭:
“好?!?p> 鳳鳴宮,顧明梔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望著望著竟笑了出來。
一旁的宮女嚇了一跳:
“公主怎么了?”
顧明梔笑起來很好看:
“你瞧,月亮多好看啊。我以前在奔州的時候瞧月亮,怎么看都沒有京城的月亮圓。那時候有個人告訴我,這叫思鄉(xiāng)情切?!?p> 顧明梔的嘴角上挑,在月色下的她,竟讓一旁的小宮女也瞧的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