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宴危機起
已至傍晚,我坐在冰凌鏡前梳弄著秀發(fā)。
“公主,夜宴時辰已到,我們該移步玉乾宮了?!膘V月說道。
“好?!蔽业灰恍Α?p> “你讓炎彬哥哥進來?!?p> “諾?!?p> 不一會,只見身著平安錦衣的炎彬大步流星地走入。
劍眉星目,神情姿態(tài),豐神俊朗,一如兩年前他第一次穿上這錦衣的樣子。
“母后,炎彬哥哥,就要過生辰了。今年王兄準備將金鳴刀作為炎彬哥哥的生辰禮。這金鳴刀可是同王兄的蒼穹劍一起,用凌金玄鐵為材,淬于奇峰,引天雷煉造而成,天下難尋??晌叶枷肓艘粋€多月了,還沒有想好送炎彬哥哥什么珍貴的禮物。”
我躺在母后懷里撒嬌道。
母后摸了摸我的頭,“瑩兒,其實送什么生辰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準備的生辰禮中含有的心意?!?p> “心意?”我撓了撓耳朵。
“是啊,想想你最美好的心意,還有你最擅長做什么,便知道送什么了。”母后微笑著看著似懂非懂的我。
“最美好的心意……擅長做什么……”我起身坐起,認真思索著。
“啊,母后,我知道了,我知道送什么了,謝謝母后!”我一下跳起,彎腰親了母后一口,便飛快地跑回了韶華殿。
我最擅長的事就是刺繡了。
我和王兄一母同胞,皆是生性跳脫??擅慨斘夷闷鹄C花針時,便是另外一種氣質了。
母后從小便在刺繡方面對我悉心教導,將她一身刺繡絕學盡數(shù)傳授于我。
回至殿內(nèi),我便命霽月和朗月去準備多樣的布料和繡線。親自挑選,親手縫制了一件平安錦衣,作為炎彬哥哥的生辰禮。
當時的炎彬哥哥,雖然已經(jīng)是我的一等隱衛(wèi),但那時父王在位,我在王宮中安全無虞,除了同母后出宮禮佛,還有我偶爾偷溜出宮時,他陪護著我,大多數(shù)時間他都隨王兄在軍營中操練。
父王曾說過,炎彬資質非凡,人品貴重,假以時日,必能成為國之棟梁。
因此,他對炎彬也是多多給與機會,讓隨王兄一起在軍中歷練。
在我們的心里,炎彬早已經(jīng)成為我們的親人。
所以,當時我深知炎彬以后是要征戰(zhàn)沙場的,因此,最大的心意就是希望無論他身處何處都能平平安安。
“公主。”炎彬向我行禮道。
“炎彬哥哥,從小都說了這么多年了,私下無人時,不必向我行禮?!蔽倚χf道。
只見他看著我也不自覺地笑了,道了句,“好?!?p> 炎彬自幼為人冷淡,不茍言笑,卻是非分明,待人極好。
不過,他只有在我和王兄面前才會放松嬉笑。
他這性格,也與他童年無父無母的悲慘身世有關。
“炎彬哥哥,你穿這衣服還是那么好看。”
我端詳著錦衣上的平安花紋,這些花紋是我當年親手繪制,改了許多稿之后,才開始著手繡于深藍色錦衣上的。
“這是公主送給我的生辰禮,我一直悉心保留著。”炎彬依舊笑著看著我。
我放下梳子,起身,挽著炎彬的手臂,說道:“我們走吧?!?p> 今夜,炎彬不再是我的隱衛(wèi),而是成為我的伴侍,隨我一起赴夜宴。
來至,玉乾宮的外殿,殿內(nèi)立于夜宴桌旁的女眷們整齊有序地向我行禮。
這些女眷都是當朝文武大臣們的正妻和側室。
因為自身的家室身份不顯赫,所以沒有資格同夫君一起進入玉乾宮的內(nèi)殿。
在這上興王宮,規(guī)矩便是如此。即使是受盡夫君寵愛的正妻,若不是身出勛貴之族,每逢王宮大宴,也只能在外殿參宴,更別提那些側室了。并且,在夜宴正式開始前,身處外殿的這些家眷不能提前入座,只能立于宴桌旁。
而他們的夫君,可以選擇名門貴女做伴侍或者不帶伴侍進入內(nèi)殿。因此,這也成為了許多女眷內(nèi)心隱隱的刺痛。
“公主殿下身邊的那個男伴侍是誰?好俊??!”
“是啊,是啊。不過重點是,王儲殿下竟然帶伴侍了?!?p> 待我同炎彬快要走到外殿和內(nèi)殿連接的長廊口時,聽見了身后一群婦人們壓制不住的議論聲。
我停了停腳步,側頭用調戲加肯定的眼神看著炎彬,向他傳遞著我對他俊美容顏認可的意思。
只見他被我看的嘴角微微上翹,很自然地避開我的視線,扭頭到處張望。
他這是尷尬中帶有一絲害羞地笑了。
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看見炎彬有這樣的表情。此刻,我打心眼里覺得,他除了平日的淡漠少言外,竟顯得愈發(fā)可愛。
我拉著他穿過長廊,朝內(nèi)殿走去。
殿門打開,步入內(nèi)殿。
早已入座的文武大臣和世家勛貴們,紛紛起身向我行禮。
在他們驚訝的目光注視下,我挽著炎彬,向高坐于殿上的北玄楓微微行禮,從容地入座大殿階梯之上,僅位于王叔北玄楓夜宴桌之下的王儲尊位。
“公主殿下竟然帶了伴侍……”
“這伴侍是什么來路?”
“好像是公主殿下的隱衛(wèi)……”
“我的天啊,這真的是……”
聽著殿堂下切切私語地嘈雜聲,我掃視一圈,大臣和勛貴們多在議論,唯見得坐于左丞相旁邊的那個季磊臉色慘白。
我想這畜生怕是對白天之事,仍心有余悸。再加上看見炎彬,便是更加得心底驚恐。
王叔聽著朝臣們竊竊私語的議論聲,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目光又轉向坐于我身旁的炎彬。
此時的王叔眉頭微蹙,但待他看向朝臣時,又恢復了那一臉平靜。
“今日夜宴,是為慶祝我大華國第九任王儲北玄瑩繼王儲位而設。身為大華國王上,望上天佑吾大華國王儲永安康健,大華國國祚綿延?!蓖跏迤鹕砹⒂诘钌?,依照慣例進行夜宴開場。
我先起身,炎彬隨我后而起,一同舉杯附和。
緊接著,堂下眾人一齊舉杯,“天佑大華,千秋萬代?!?p> 隨后皆一飲而盡杯中之酒。
“開宴?!蓖跏遄潞罄事暤?。
第一支夜宴舞很快進場開始表演。
我坐回位置上,堂下眾臣也坐回位置上開始吃酒閑聊。
“公主,入場前收到暗令,朗月一切準備妥當?!毖妆虻吐暤馈?p> “好?!蔽夜首饔H昵地環(huán)著他的腰,附著他的耳說道。
堂下堂上之人皆看在眼里,一支舞畢。果然不出所料,有朝臣要諫言了。
“臣啟王上,臣有言不得不說之?!敝灰娨晃凰氖笥揖鸵杨^發(fā)鬢白的正一品官員走向堂下的正中央,作揖行禮說道。
北玄楓示意樂師們停止演奏。
隨后,還未等北玄楓開口,我便搶先說道:“今夜是孤的夜慶宴,葉大人若是有朝堂之事,明日再說也不遲。”
這葉大人,名叫葉河清,字奉平,為官二十余載,清廉公正,身為言官之首,從不結黨營私,是個不折不扣,耿直到骨子里的清官。受父王提拔,因此,在朝堂上深受敬重。
若不是他有著出色的治國之能,加上父王看重他敢于直諫的品質,一直袒護于他。就他這不虛與委蛇,沒有眼力見兒的作風,早不知被同僚碾死過多少回了。
十年前,葉河清的原配正妻因病離世,只留下一位長子。從那至今,他便一直未再娶,一心撲在國事和長子的培養(yǎng)上。
宮變后,最初他一直不服北玄楓繼任王位,一直追念著父王和王兄。多日稱病不朝,因此有不少惜日得罪之人,紛紛對其落井下石。
不過后來,北玄楓對他也是同父王待他般看重有加,有意抬舉,明里暗里幫他擋下多次陷害,他這才又恢復了一品言官的榮耀。
之后,葉河清也看到了北玄楓的執(zhí)政之能。為了大華,他便也重新在朝堂上擔起自己的諫言之責。
只見堂下的這葉大人微微左轉面向于我,行禮道:“沒想到王儲殿下深居后宮,還未著手朝堂之事,竟識得微臣。”
我微微一笑,“當然識得,葉大人乃我大華第一言官,您的名聲,孤早有耳聞?!?p> 我看了王叔身邊的淮公公一眼,繼續(xù)道:“早就想見識大人的真容,今日繼位大典上,受淮公公指點識得大人?!?p> 其實,并非如此,早在父王和王兄在時,我便對朝堂之事了如指掌了。父王待我同王兄一樣,皆是悉心教導,讓我們學習政事政務和王宮中的一切事宜。只是父王和王兄一直叮囑我,別在外人面前顯露。
因此,早上大典剛結束時,我便裝作好奇的樣子,詢問王叔身邊的淮公公,幾位朝中一品大臣分別是誰,以此作為掩飾。
只見在答完我的話后,葉大人轉而正對王叔,繼續(xù)道:“王上,臣所啟兩事,皆與王儲殿下有關,還請王上準言?!?p> 王叔看了看我,向立于堂下的葉大人一抬手,“起來說吧?!?p> “王上,臣啟事,一為公主殿下行為不檢,二為左丞相府統(tǒng)領季磊擅闖宮闈。”葉大人朗聲道。
以前常聽父王和王兄說起,這葉大人每次諫言都直言不諱,震驚四座,今日親見,果然名不虛傳。
待他言畢,堂下皆鴉雀無聲,不敢多言。
“哈哈哈,葉大人這又是在諫言何事啊?”一陣肆意的笑聲,從殿門外傳入,打破了殿內(nèi)的寂靜。
瑩瑩生輝
伴侍:是指王族和大臣們參加王宮大宴時,所帶的陪伴者。伴侍多挑選于家室顯赫的勛貴之族,分為男伴侍和女伴侍。王族和大臣們帶伴侍赴宴,除了作為宴會的陪伴外,主要是借此機會與勛貴之族多籠絡聯(lián)系,彰顯自身地位,亦是促進姻緣的一種方式。忽有笑聲從殿外傳入,來者是何人?他或者是他們的到來,又會把夜宴引入怎樣的局面?悄悄透露一下,除了炎彬外,還未登場的男主的又一個情敵即將上線。敬請關注下個章節(jié)哦。希望讀者寶貝們多支持,多推薦~和光同塵,瑩瑩生輝,與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