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湖畔,一人戴著鴨舌帽,背著小畫板靜默而立,注視著湖面船來船往。
牛仔外套下是干凈休閑的白T,休閑長褲褲腿卷起露出腳踝,一雙白跑鞋。休閑而舒適的打扮。
微風拂過,鴨舌帽下長發(fā)隨風飄揚,稍顯不搭調(diào)。
她嫌頭發(fā)很是累贅,放下畫板,隨手將長發(fā)在身后束成馬尾。
是正等待金到來的白水。
早晨,在金邀請白水去喝酒后,希爾維亞和沐書空開始了對白水的批斗。
兩位親愛的特爾萊特首席師兄師姐,笑容無比溫和,語氣無比溫暖。
以至于小師妹白水止不住瑟瑟發(fā)抖。
批斗內(nèi)容大致圍繞白水施展秘術(shù)以身犯險的危險行為,以及隱瞞身體狀況的不誠實行為而展開。
批斗以為白水制定新的魔鬼訓練而終結(jié)。
希爾維亞和沐書空達成共識,只有白水的能力越來越強,她就沒有機會施展此類行強行提升實力的危險秘術(shù)。
正好,異能突然變強,白水還不能適應。
她需要短期大量的訓練,讓元素操控能力恢復到正常水準。
總之是為了白水好。
金保持沉默圍觀了全程,表示愛莫能助,實則在心里暗笑。
等到白水結(jié)束上午魔鬼訓練后,金把累得不行的她從家里撈出來。
撈到羅馬湖來喝酒。
“好慢?!?p> 白水在湖中左看右看,依然沒有看見金的小船。他說回酒館去拿酒,讓白水在這先畫畫,一去就是很長時間。
陽光傾灑,不知不覺熱浪陣陣,午間的溫度最高。
戴著鴨舌帽的白水,額角滲透出細密的汗珠。
她正想坐下,忽然香風襲來,被一人摟住肩膀。
“鴨舌帽?”
輕輕勾住白水的脖頸,奧蘿拉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玩味。
攬住她的腰,用暗勁迫使白水與自己一同坐下。奧蘿拉與白水很是親密,遠遠看去,就像兩位關(guān)系極好的朋友。
“頭發(fā)變長,膽子也變大了?!碑敯姿氖f零一千美金懸賞還高高掛在鐵騎會懸賞榜上時,她居然敢戴著鴨舌帽出來招搖過市。
頭發(fā)確實長了許多,以致于奧蘿拉遠遠發(fā)現(xiàn)白水時,產(chǎn)生了一絲猶豫。
很好,很不錯。
奧蘿拉看向白水,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是警告還是嘲笑。
“……”白水全身僵硬。
醒來后nine不見了,她對異能的控制力又近乎喪失,早上才被沐書空和希爾維亞批斗,接受完魔鬼訓練,中午就遇上了奧蘿拉。
她現(xiàn)在,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索性不做掙扎,白水任由奧蘿拉摟住她的腰,懶懶散散在湖邊曬太陽。
奧蘿拉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后輕吸一口。將紅色長發(fā)撩在肩后,忽而察覺白水在看自己。
她將香煙從唇邊挪開,遞向白水:“怎么,想試試?”
白水看不懂眼前的她。
危險中帶著奇怪的友好。
她鼓起勇氣,把一個壓在心底很久的疑問拋出來。
那夜戴著鴨舌帽大鬧羅布泊集市,與開學儀式上白裙少女的模樣截然不同。白水不覺得自己會被人認出來。
奧蘿拉是不是從最初就知道,鴨舌帽與白水其實是同一個人?
“你最初是怎么認出我的?”
“呵,”奧蘿拉收回煙輕笑:“因為我不傻?!?p> 被她堵了回來,白水又換個問題。
“那你現(xiàn)在要抓我?”
“不?!彼p吐煙霧,眼眸低垂,看著湖面岸堤。似乎是很認真在考慮要不要抓白水。
白水膽子大了一些:“那我什么時候從光榮榜上下來?”
于是她面前這位鐵騎會會長大人,捏了捏白水的臉,就像上次當眾宣布懸賞白水的神情一樣。
似憐憫又同情地看著她:“別急。等到我抓住你?!?p> 抓住以后,懸賞達成,自然會撤銷。
“……”
白水覺得自己與奧蘿拉無法交流。
兩人沉默,不再說話。
靜靜靠坐在湖畔樹下。
意外很和諧。
六月的羅馬湖,暑氣蒸騰,霧湖霧氣消散了些,迎來了一年中最繁華的時節(jié)。
開學后,羅馬湖邊的行人明顯增多,三五成群經(jīng)過湖邊小道,湖心飄蕩著船只,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四處的喧囂入不了奧蘿拉的眼。
白水偷偷看著她。當她不笑時,稍微下垂的眼角就會顯得悲傷,一口一口煙霧輕吐,凝視著湖面波瀾微漾,心不在焉的模樣。
又是這樣的神情。
那是一種漠視、無趣、心死。
好像這個世界發(fā)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
“別再盯著我?!币痪淅淅涞木?zhèn)鱽?。白水收回眼神,一時不知該做什么。
就這樣被奧蘿拉攬著。
風很舒服。
嗜睡的癥狀還未消失,白水居然靠著奧蘿拉肩頭睡著了。
敢在自己面前睡著,現(xiàn)在隨時可以銬上白水將她關(guān)進鐵騎會的小黑屋。
奧蘿拉看著白水的睡顏。
“有些像,又有些不像……”她自言自語。
忽然,伸出手。
將白水的鴨舌帽取下。
金回酒館臨時遇上前來采訪的校園記者,他被索西硬拉著介紹自家的街角酒館。原以為只是簡短的采訪,誰知受采訪吸引,進入酒館的客人越來越多。
好不容易才抽出身來。
讓白水久等了。
駕駛著小船,從碼頭漂蕩而來。遠遠他看見岸邊的白水,以及坐在她身側(cè)的紅發(fā)身影。
兩人一同在羅馬湖邊,且聽風吟,但聞花香。
……
奧蘿拉?她怎么又捉住白水了。
金眼神深邃,他知道她盯上了白水,但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正在考慮如何為白水解圍時,奧蘿拉也發(fā)現(xiàn)了金的到來。
于是,她將第二根煙掐滅。輕輕拍拍白水的小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中的帽子。
“鴨舌帽歸我了?!?p> 留下這句話,當金來到白水身邊,她已徑直離開。
金凝視奧蘿拉離去的身影,詢問白水:
“還好?”
白水睡眼惺忪,她揉揉眼,并沒有弄清是什么狀況。
金嘆口氣,沒有人知道奧蘿拉在想什么。她的行為總是找不出理由。
所以會被人稱作瘋子。
察覺到?jīng)]有帽子的白水,發(fā)間多了一個粉紅色的小物件,很是惹眼,金從她頭上取下。
一枚可愛的小發(fā)卡。
白水拿在手中,這是開學儀式那天希爾維亞為她別上的發(fā)卡。
原以為在戰(zhàn)斗中弄丟了。
被奧蘿拉撿到了嗎?
回望她離去的方向,可惜她早已消失在人來人往的柳葉大道。
白水無言,她不明白。
為什么。
奧蘿拉和想象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