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一杯茶下肚,酒囊和飯袋們還沒有說完,眼見他們已經(jīng)排好了第二次隊(duì)……甚是聒噪,裳砂放下手中的茶杯,溫柔道:“從前竟是不知各位公子如此有才。”
這滿園的公子哥,同選秀的環(huán)肥燕瘦一般,事實(shí)上他們便是如此想的,若是不出意外裳砂便是日后的女帝,那她肯定需要一位能幫她穩(wěn)固地位的人,貌美又權(quán)勢滔天的美人,哪位男子不動心,盡管心里覺著來此有失男子氣概,可個個又沐浴焚香而來,轉(zhuǎn)眼瞧見不順眼的人,鼻子都快翹上了天。
聽著裳砂的夸獎,甲乙丙丁喜笑顏開,展開自己的扇子想上前給裳砂扇扇風(fēng)。
裳砂起身,走的離他們遠(yuǎn)了些,“各位公子都來了這么久了,相比定是餓了,困了,乏了。”
看著一個接連一個的點(diǎn)頭,他們腦海里已經(jīng)想象出來今夜被裳砂公主留在寢宮內(nèi)……紅燭照羅帳,美人倚懷中……
裳砂嘴角的笑微不可見,“翠枝,上菜?!?p> 雖說是上菜,抬上來的卻是一個蓋了蓋子的大木桶。
甲乙丙丁定睛一看,這不是沐浴用的浴桶嗎……
甲咳嗽一聲,“公主這是要沐?。俊?p> 乙推開甲,不屑,“哼,蠢才,公主這是要和我們玩兒游戲呢!”
丙上前,“胡說!公主這是要和我鴛鴦戲水呢……”
丁一把推開,“你才是滿嘴胡言,公主這是要同我一起沐浴呢……”
……
裳砂沒耳再聽,打住,“本公主就是要同你們玩一個有趣的游戲,來人,打開!”但愿待會兒他們還有如此好的興致。
眾人齊聚湊上木桶前,下一秒?yún)s做鳥獸四散開去。隱隱可見已經(jīng)有人開始腿抖了。
不錯,怕了就好,裳砂緩緩開口,“本公主是要宴請你們,可是缺了一道大菜,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在場如此有文采的公子們才配得上當(dāng)這道大菜了……”
裳砂最后一個字落下,院子里憑空多出來了十個蒙面黑衣人。
裳砂指了指鴛鴦戲水的丙和想要沐浴的丁,“就先將他們二人丟進(jìn)去吧?!?p> 兩人一抖,剛剛他們可是看的真切,那木桶里不知被丟進(jìn)去了多少蛇蟲,進(jìn)去可不就成了它們的飼料?兩人被點(diǎn)了名,掉頭就想跑,先不說這院子四周早已被圍住,就是這十暗衛(wèi)他們也是奈何不得的……
“公、公主,我阿爹可是朝中二品大官啊……”
“我姐姐是小將軍的寵妾啊……”
……
一時之間,丙,丁二人兩家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被他二人給搬了出來,只求公主不把他們?nèi)舆M(jìn)去做成大餐……
“……所以兩位這是在威脅我了?你們可知威脅樺沁的公主該當(dāng)如何?”
兩人想起了臉上笑嘻嘻的大王和王后,皆是一抖,哭喪著臉,齊呼:“公主萬福金安!公主饒命啊!”
“想讓我放過你們還不簡單,既然你們沖撞了我,拿些銀子賠罪不就好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丙丁看著要架住他們的十暗衛(wèi),哭天喊地,“嗚嗚,賠,公主想要多少給多少……嗚……”
翠枝已經(jīng)拿了擬好的條約,上面無非就是寫著某某某自愿拿十萬兩銀子給公主賠罪。
人手一份,各個都有。
甲斗膽上前,“公主這東西是給錯人了吧,既然他們兩個惹著公主了,在下就先告退了……”甲突然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似有冷兵器貼上了脖頸,頓時嗚咽起來,“……在下錯了,我不走了……嗚,嗚……”
裳砂滿意一笑,這院子里的都是有權(quán)有勢人家的寵兒,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如今邊疆告急,國庫不足,那群老腐朽還準(zhǔn)備抱著他們的銀子去鋪棺材不成?她王兄都能舍了自己去護(hù)這么一群無能之輩,他們不過是拿些銀兩當(dāng)軍費(fèi),甚是便宜他們,見一個個的都簽字畫了壓,裳砂滿意的點(diǎn)頭,“去,拿去給他們的阿爹,要么拿錢,要么就備好棺材吧?!?p> 翠枝端了兩疊瓜子果干來,諾大的院子只聽見一下接一下的嗑瓜子聲,磕到一半,又一人想偷偷溜走,還未走三步,之間人已經(jīng)被跑起來扔進(jìn)木桶里了。
“砰!”木桶蓋緊,接下來就是不絕于耳的凄厲慘叫……
裳砂看了眼漸漸沒有動靜的木桶,拍拍手,“抬下去吧,各位公子日后走路可得小心點(diǎn)兒,這什么時候像他一樣掉進(jìn)了什么蛇鼠窩里喪了命都不知道?!鄙焉斑@話顯然是將自己給摘干凈了,“哦,對了,忘記提醒你們了,明日太陽升起你們還未能給本公主賠罪,恐怕也是想去木桶里沐浴了?”
一旁的人坐地身抖如篩,顫顫巍巍道:“公、公主,我想給阿爹寫個信……”
“翠枝,去拿筆墨紙硯來?!?p> 不過幾個時辰,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寫信,他們寫了些什么她不知曉,只知道那些老頑固們帶著銀兩來了……裳砂笑若夏花,嘴里只道不會怪罪別人沖撞了她。
第二日早朝,參裳砂的折子絡(luò)繹不絕……
大王在朝堂上象征性的訓(xùn)了裳砂兩句后,畫風(fēng)一轉(zhuǎn),“……本王聽聞你們那些調(diào)皮兒子可是專程去欺負(fù)本王的公主,都欺負(fù)到后宮去了,再說那些人證物證也就不拿出來了,若不是看在你們得面子上,若有下次,哼!直接穿上盔甲去邊疆吧,如今邊疆正是用人之際,也好讓他們?yōu)閲ЯΑ!?p> 一群人匍匐在地,目送大王離去,大王還是這么護(hù)短……嗚嗚,昨日他家小子回去后抱著棉被不敢入睡,一看著浴桶就說里面有人的慘叫……公主的手段可比浚與王子了得,這事若是讓浚與王子做,準(zhǔn)是提了一把大刀上府搶錢去了這還能上大王面前哭訴一番,如今到了裳砂公主這兒,還得被大王威脅一番……
大王倚在步攆上,裳砂乖乖的跟在大王步攆旁,父王很少用步攆,這幾日倒是常用的很,見大王不說話,再一想方才大王在朝上說的話,裳砂知道大王沒有怪她,可這撒嬌還是少不了的。
“父王……”委屈萬分的模樣。
大王聽著裳砂的聲音輕笑,“你個小家伙,做了壞事還來父王這兒撒嬌?”
裳砂動作突然,就是大王預(yù)先也不知道裳砂會做些什么,成功拿了一大筆的軍費(fèi),大王笑還來不及,他的掌上明珠為他分了憂,還做的如此漂亮,他為何要生氣啊,就是想板著臉都板不住。
“父王不要生砂砂的氣嘛,砂砂都沒有怪你半夜搶走了母后呢~”
大王裝作思考的模樣,“你以后都不和父王搶母后了,父王就原諒你?!?p> “那可不行,我去找母后了!”說著裳砂就已經(jīng)丟下大王跑遠(yuǎn)了,大王扯下步攆的垂簾,掩帕咳嗽了一聲,甚是無力。
王后這些日子一直在宮內(nèi)閉門不出,裳砂擔(dān)憂母后傷心,父王政事繁忙,她便時時想著去陪她的母后,轉(zhuǎn)角遇上了帶著行囊準(zhǔn)備出宮的谷羽兒。
一旁的宮人眼見,“參見公主殿下?!?p> 裳砂收起剛剛準(zhǔn)備蹦噠的腿腳,雙手負(fù)在身后,“起來吧?!?p> 谷羽兒全當(dāng)沒有看見裳砂,目不斜視。
“你們這是送谷姑娘出宮?”
“回公主的話,王后讓我們送谷姑娘出宮?!?p> “嗯,給谷姑娘多拿些糕點(diǎn)帶著吧,這路程無聊的很。”
谷羽兒到底不是心狠的人,看向一襲暗紅色華服的裳砂,“你們王族子弟都這般無情嗎?”
裳砂垂頭,王族無情嗎,若是無情父王又怎會獨(dú)愛母后一人,若是無情浚與又怎會不爭權(quán)奪利,“谷姑娘是母后和父王昔日好友的女兒,你們好好送她出宮?!鄙焉安粫扔饍航忉屖裁矗揪褪且粋€江湖逍遙人。
“花裳砂我告訴你!就算你們都相信浚與死了,我也不會信的!”
裳砂的腳步只是一頓,沒有轉(zhuǎn)頭,繼續(xù)向她母后的寢宮走去,她也不相信浚與死了,據(jù)羅網(wǎng)收集的絲絲信息,浚與可能是受了重傷,如今浚與下落不明,父王和母后選擇讓眾人相信浚與已經(jīng)死了,是為了讓敵人放松對浚與下落的搜查,讓不知道在哪里的浚與能夠好好養(yǎng)傷,她現(xiàn)在要替王兄守好樺沁,等王兄回來時再笑意盈盈的將東宮還給浚與。
裳砂到的時候王后正在煉藥。
“砂砂,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一屋子的藥香味,裳砂上前抱著王后的手臂撒嬌,在她父王到時先拿下她母后,“母后,方才在朝堂上有好多人訓(xùn)斥砂砂呢~”
王后洗過手后揉揉裳砂的小腦袋,“你呀,母后都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父王若是不裝模作樣的訓(xùn)你兩句,他們豈能罷休?”
“母后這是在做什么?”裳砂跟在王后身邊多少也知道些醫(yī)藥理論,這次母后熬制的藥竟是讓她聞不出里面有些什么東西。
“元鈺也快回來了,砂砂和他相處了些時日,可有動心?”王后拿過一旁的果盤,摘了顆提子喂進(jìn)纏在她身旁的裳砂嘴中。
裳砂嘴里的提子還未咽下,聞言那顆提子就卡在了喉中,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