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季陽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第二天的清晨，我和顧齊，還有季陽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點。早點是顧齊起床后去樓下買的小米粥和饅頭，他一向飲食清淡，與他在一起后，我也開始慢慢清淡飲食。我的身體里感到特別輕松，像是拋棄了許多不應(yīng)有的雜物。
“你是一個人，”顧齊一邊喝粥一邊說，“一個人，兩個靈魂?！?p> “那他什么時候冒出來？”季陽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說不準，看他心情?！鳖欭R說。
季陽手中的勺子掉在碗里，表情凝固在空中，呆呆地看著顧齊。顧齊瞥了他一眼，說：“這段時間注意一點，除了考試去教室，哪里都別去。”
顧齊吃完早點，抽了張餐巾紙，十分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起身，邁步走向書房。
臨近考試，學校里已經(jīng)停課了，留出來的時間供大家自由復(fù)習。顧齊學的是理工科，常常有很多動手實驗要做，他會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書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對待學習的時候，顧齊總是用刻苦鉆研的精神，態(tài)度非常踏實。
我常在想，像顧齊這種性格的人，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取得成功。因為成功不在于天資，而在于認真的態(tài)度和鉆研的精神。
從顧齊的身上，我學到的東西很多。我不僅喜歡他，我也崇拜他。他讓我仰視，也讓我仰慕。有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人在身邊，我時刻都會受到鞭策。
季陽把自己的復(fù)習資料全搬進來了，但他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自從在操場上，顧齊宣布我是他女朋友之后，季陽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開我。閃躲之余，還會用余光偷偷瞄我?guī)籽邸?p> 我不知他是不想面對我，還是內(nèi)心隱隱藏著不安?？粗肿銦o措的樣子，我主動去靠近他。
“季陽，你……”
話音未落，季陽就急急地打斷我，說：“白遙，我沒事，我很好?！?p> 他對我綻放出一個微笑，雖然故作鎮(zhèn)定，卻掩飾不住地冒出一股緊張的勁兒。他的眼睛沒有直視我，而是低垂下去，看向地面。
“季陽，我們……我們永遠是朋友，好嗎？”我說。
坦白說，季陽對我真的很好。他對我的好，是發(fā)自真心實意。他知道我是個妖精后，也沒有遠離我，而是更加關(guān)照我。他從不讓我感到自己是個異類，他像個太陽，暖暖地照耀身邊每個人。
此時窗外的陽光很好，可是季陽的臉上卻不再陽光。像是有一層陰影蒙在了他的臉上，他的陽光全被這層陰影驅(qū)散了。
站在客觀的角度，季陽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作為伴侶，也將是一個很好的伴侶。
季陽苦笑了一下，眼睛依然看著地面，說：“白遙，其實我……其實我真的很希望能陪在你身邊。”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低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季陽，在我心里，你也很重要。”
我不確定我說出的話能安慰到他，我只能盡我所能地讓他感到我的真心。季陽低垂的頭抬了起來，看著我說：“白遙，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我說。
季陽終于直視了我的眼睛：“白遙，為什么……為什么你會選擇顧齊？”
我一時愕然，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是我不夠好嗎？”他追問。
季陽的表情，無比認真，我卻不知如何作答，我在心中掂量著，該怎樣措辭才不至于傷害到他。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像一束燃燒的火焰，讓我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仿佛我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就會將我燃燒成灰燼。
“季陽，你很好，”我說。
“既然你覺得我好，那為什么你不喜歡我？”他問。
“季陽，我……我喜歡你……”我說，“但是我對你的喜歡，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并不是愛情?！?p> 季陽又低下頭，沉默了很久。我盯著他，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觀察他。其實季陽長得很帥氣，高高壯壯的身材，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濃眉大眼，鼻梁挺直，非常標志和俊朗。
有時我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季陽會傾心于我。他明明可以有很多選擇，他性格也活潑，是十分招女孩子喜愛的男生模樣。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耽誤了他的幸福？我是不是應(yīng)該對他更殘酷一些，讓他徹底了斷對我的牽掛？
“可是……為什么……”季陽像是在自言自語。
作為朋友，他的樣子實在讓我心疼。我實在不愿意看見我的朋友，沉浸在悲傷中。我想幫助他，我想拉他一把。我應(yīng)該告訴他，我對顧齊的心意。
“季陽，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你愿意聽嗎？”我說。
季陽拼命點點頭，緊緊抿著嘴唇。
“我第一眼看到顧齊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我鼓起勇氣告訴季陽，“這也許就是緣分。顧齊對我來說，有一種非同一般的致命吸引力，我深深被他吸引。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他的品德，更是讓我堅定了對他的喜歡。我對他的喜歡，不會變淡，只會隨著時間，而愈加濃烈?！?p> 季陽不說話，靜靜地聽我說。
我繼續(xù)說：“這個世界上，優(yōu)秀的人很多，但我們的心，只能屬于一個人。當你遇到了那個人之后，你的心會變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他一個人。你的心也會變得很大很大，大到全部都是他的樣子。季陽，現(xiàn)在在我的心里，只有顧齊。你明白嗎？”
“白遙，你說得沒錯，你說得都對。優(yōu)秀的人很多很多，可我就喜歡你，我只喜歡你。我的心里已經(jīng)被你占據(jù)，再也不會有其他人進來了，你又明白嗎？”季陽說。
“可是我……”
“不管你喜歡誰，也改變不了我喜歡你，”季陽扶住我的肩膀，“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沒有什么能阻擋我喜歡你，即使你現(xiàn)在是顧齊的女朋友，也阻擋不了我繼續(xù)喜歡你。但是我明白，你現(xiàn)在不會屬于我了，我不敢再靠近你了，我應(yīng)該避嫌。但是我不會放棄，只要有機會，我就會爭取。我要非常認真地告訴你，今生今世，我只喜歡你，白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