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沒想到,一首流行歌曲竟然勾起了他的思鄉(xiāng)情節(jié)。如果能在毒發(fā)之前再回去見見他父母,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可是顯然這比贏得六宗論道更難。
韓修文徹底愣住了,這《蘭亭序》的內(nèi)容超乎了他的想象,更不可思議的是張建國背了一半,竟然將剩下的唱了出來。
還沒等韓修文開口,木屋之中傳來葉玄音的琴聲。
彈的不是別的,正是張建國剛才清唱的《蘭亭序》。
葉玄音在音律上面很有天賦,功底也非常深,只是聽張建國唱了一遍,竟然就能將《蘭亭序》彈奏出來。
但是可能是她對這個曲子比較陌生,還沒有找準此曲的意境,所以琴聲雖然動人,但也沒有之前她彈奏的那些樂曲代入感強,而且《蘭亭序》是流行歌曲,用古琴去演繹多少有些不盡人意,即便是這樣,張建國也覺得這琴聲比自己彈的好太多了。
很快,葉玄音一曲奏罷,木屋的門也跟著打開,她站在門前對張建國道:“這首曲子有些奇怪!”
“何止曲子奇怪,這序詞寫成這樣我更是聞所未聞?!表n修文也一臉疑惑。
“背也背了,唱也唱了,我知道的就這么多?!睆埥▏膊幌牒晚n修文糾纏下去。
“等等,為何你背著背著就唱了起來?”韓修文不解。
“這個、我?guī)煾底屛冶尺@《蘭亭集序》,我老是記不住,所以他就給編成歌謠,我一順口就唱出來了?!睆埥▏咕幍?。
“這曲是你師傅作的?”這次葉玄音搶先問。
“對,我?guī)煾?,不過他已經(jīng)不在了?!睆埥▏氯~玄音追問,就搶先堵住后路。
“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沒想到王先生竟是如此浪漫之人!”韓修文自言自語。
“那真是太可惜了,能將這《蘭亭集序》編排成此曲,可見你師傅在音律上面的造詣頗高?!比~玄音有點失望,不過立馬又開啟嘲諷模式,“你師傅這么厲害,為何收了你這個蠢徒弟?”
張建國已經(jīng)習慣了葉玄音的毒舌,學琴這幾個月他沒少挨罵,不過他也不生氣,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悟性不好。
“小師妹說的太對了,你師傅懂書法,通音律,竟然收了你做徒弟,一身傳承后繼無人,實在是可惜……”韓修文也有感而發(fā)。
張建國沒有搭理韓修文,他對葉玄音道:“師祖,我剛聽你彈這《蘭亭集序》,雖然也很好聽,但是感覺沒有之前您彈的那些曲子震撼人心,是不是您還沒有悟出這曲子的意境?”
“不僅是這樣?!比~玄音雖然嫌棄張建國笨,但是每次有問題她也都認真的解答,“悟出這《蘭亭集序》的意境不難,但是即便我悟出來了,估計也很難完美的將其演繹出來?”
“這是為何?”張建國不解。
“所以我說這個曲子很奇怪,我感覺很多音用古琴表達的很模糊,音雖然準,但是意卻難達。”葉玄音有些困惑。
張建國被她這么一點,幡然醒悟。這《蘭亭序》本來就不是古琴曲,所以彈奏起來肯定很難表達出它原有的意境。
這難道是古琴的缺陷?應該不是,這大概是后世對音律的一種誤解,就像張建國認為的那樣,后世之人都想用曲子來讓人產(chǎn)生共鳴,所以各種音樂樂器都會很復雜,但是葉玄音教他的是靠演奏者的技巧來打動人心,顯然這個更難。
再回到《蘭亭序》,古琴無法精準表達出其意境,說明這個曲子很復雜,當然不是曲子本身復雜,而是想要演繹出其原有的意境很復雜,復雜到古琴無法做到。
張建國心里一喜。
既然自己不能靠技藝取勝,那么是不是可以舍本求末,通過演奏一些復雜的曲子來讓人產(chǎn)生共鳴?理論上來說完全可以,他生前也被很多音樂打動過。
工欲善其事,自己能力又不行,那就只能利其器。
古琴彈不了那么復雜的曲子,他可以用別的樂器去演奏。
張建國喜上眉梢,“多謝師祖教誨?!?p> “嗯?”葉玄音見張建國滿臉欣喜,有些好奇。
“我想我悟出了琴意了?!睆埥▏荒芩闶钦业搅艘粋€方法,根本算不上悟出琴意。
“那你彈奏一曲我聽聽?!比~玄音道。
“師祖莫急,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請教。”
“問?!?p> “請問師祖聽過‘箏’這種樂器嗎?”張建國首先想到的就是古箏,因為箏和琴差距不太大,這樣他上手也快。
“箏?是何樂器?”葉玄音聽都沒聽過,她在授張建國琴道之前,就已經(jīng)跟他講過八音。張建國依稀記得葉玄音講八音之中的絲類,并沒有提過“箏”,只說過琴、瑟、琵琶和箜篌,所以他才這么問。
“我聽過師傅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張建國再一次搬出他那個莫須有的師傅,“一戶窮人家有兩個女兒,兩人都喜歡彈瑟,但是她們家中卻只有一張瑟,為了彈瑟兩人便起了紛爭,其父將瑟一分為二,讓二人各彈一半,這便有了‘箏’,‘箏’這個名字也是因為此紛爭而得名?!?p> “斷瑟為箏?嘖嘖,你師傅知道的故事都很有意思……”韓修文一臉羨慕的道。
“韓老弟,你要沒事趕緊回蒼勁峰,別打擾我與師祖探討音律。”張建國故意把韓老弟和師祖連在一塊說。
葉玄音人小鬼大,一下就聽明白其中的意思,“韓修文,沒想到我還比你高兩輩,哈哈?!?p> “你少占我便宜,信不信我告訴師尊,我比你小兩輩,那師尊不就是你師侄了嗎?”韓修文一臉得意。
“死韓修文,整天就知道告狀,趕緊回你的蒼勁峰,知音谷不歡迎你。”
“我今天還偏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樣?”
張建國沒時間看兩人斗嘴,六宗論道近在眼前,他只想支開韓修文,然后和葉玄音詳細說說自己的想法。
張建國急中生智,想了一條妙計,不但能支走韓修文,還能取悅一下葉玄音。
“韓修文,你不是要認我做大哥嗎?”張建國道。
“這個、你都沒告訴我《蘭亭集序》的意境,之前說的自然不算數(shù)。”其實韓修文也無所謂,但是畢竟在葉玄音面前,他不能失了輩分。
“我這有比《蘭亭集序》還要厲害的書法之道……”張建國故作神秘。
“你休想騙我?!?p> “不信就算了。”
“要不你說說看?”
“告訴你當然沒問題,但是這認大哥的事……”
“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就認你做異姓大哥?!?p> “師祖,有筆墨嗎?”張建國問葉玄音。
葉玄音一聽韓修文要認張建國做大哥,立刻轉(zhuǎn)身進屋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