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王八犢子!”諾曼生氣的看著這兩個噪音的來源,咬牙切齒道。
死瞎子歪著腦袋,大概已經(jīng)被困意折磨的不行,但是實(shí)在又睡不著,只低聲說道:“別光罵啊,光罵多沒意思…”
死瞎子要使壞水,老實(shí)人犯壞要比壞人還壞三分。
“咋?兔子急了咬人,你急了要上墻?”
“我先咬人,再上墻,弄點(diǎn)水去,一會給他們洗洗澡?!?p> 諾曼其實(shí)也有點(diǎn)遭不住這兩位大爺?shù)暮魢B?,從外面弄了些水,用鐵盆裝好遞給了壞笑的死瞎子。
“加點(diǎn)料,咱今天從軍需官那不是還要來了些粗鹽。”
“你腌咸菜?”諾曼在午夜透進(jìn)來的月光中打量了一下死瞎子,他正翻箱倒柜,尋找著白天要來的粗鹽。
翻了一會,死瞎子嘿嘿傻樂著道:“找到了,這呢?!?p> 隨后,他“嘩啦”抓了一大把粗鹽,一股腦灑在了水盆里,那確實(shí)是腌咸菜用的量。
死瞎子攪和了幾下,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咂摸兩口,然后吐出舌頭,表情扭曲道:“真他媽咸!”
“你到底要干啥???”諾曼問道,“不會真的要把這倆人渣腌了吧?”
“給他們漱漱口啦。”死瞎子捧著鐵盆,輕抬腿小聲的走向了棺材板和肥豬。
諾曼跟在后面道:“我記得以前你不這樣?。吭趺丛交钤綁牧四?。”
死瞎子不回答,只是傻笑。
“幫我把他嘴掰開?!彼老棺幽弥F盆,對自己這邊小聲道。
諾曼呲著牙,盡量讓自己不笑出聲,輕輕走到棺材板的頭前,兩手輕輕地掰開他的嘴,對死瞎子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這光亮他看不看得見。
死瞎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顯然看見了,然后舉著鐵盆,對準(zhǔn)棺材板的嘴,呼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那渾濁的鹽水像瀑布一般,在昏暗月光的照射下,同滾滾洪流一樣,直接沖向了棺材板的臉,直接把他打呼嚕的嘴灌滿。
“哈哈…”
諾曼和死瞎子把盆扔下就跑,跳著腳蹦回了床鋪,開始裝睡。
“咕嚕咕?!惫撞陌宓淖炖锇l(fā)出了如沸騰開水一般的響聲。
“噗?。。 惫撞陌迦鐝椈梢话阕?,猛地一歪頭把嘴里的鹽水吐出來,“呸……呸!”
棺材板然后捂著自己的胸口瘋狂的嘔吐著:“嘔?。?!咳咳……嘔……”
一聽他吐出來,諾曼忙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出聲來。
那鹽水大部分都灌進(jìn)了他的胃里,嗓子里,舌頭上都是苦咸苦咸的味道,本來擅長破口大罵的他現(xiàn)在也只能嘔吐。
呼…呼…呼…
過了好一會,棺材板才恢復(fù)過來,用手托著腦門,大概剛才因?yàn)檫B續(xù)的嘔吐弄得缺氧。虛弱的道:“你媽的…誰啊…我說我剛才做夢,夢見我掉進(jìn)一個咸菜缸里了…你大爺?shù)摹銈兇鬆數(shù)摹l…嘔…”
諾曼在余光中看到死瞎子側(cè)躺著,因?yàn)楸镄喩碓陬澏?,但仍盡量控制著。
“呼?!魢!?p> 肥豬的呼嚕聲還很大,甚至蓋過了自己和死瞎子的憋笑聲。
棺材板下了地,看到地上的鐵門,里面還有一大盆水,伸出手沾了沾,放到嘴唇上,然后趕忙呸了幾口。
“就他媽這個!”棺材板捧著鐵盆,環(huán)顧一下帳篷內(nèi)酣睡的人群,他實(shí)在不確定是誰做的,他自己最懷疑的是自來熟這個陰險(xiǎn)小人。
“呼?!魢!?p> “讓你打呼嚕!”棺材板變換了目標(biāo),轉(zhuǎn)而準(zhǔn)備對肥豬動手。
諾曼輕輕翻身,把臉對準(zhǔn)肥豬的方向,以免自己錯過這場好戲。
棺材板可沒那么小心翼翼,端著鐵盆,徑直走向了一旁的肥豬,讓后一直手掐住他的嘴,用力一捏,直將肥豬的嘴掐的老大。
然后另一只手端著鐵盆,突然就倒了下去。
“咕嚕咕?!瓤瓤取狈守i被鹽水嗆的劇烈的咳嗽。
“哈哈哈…老肥豬…”棺材板最后將鐵盆直接扣在了肥豬的大腦袋上,然后三步并作兩步跳回自己的床上。
但他好像高估了臨時搭建木板床的堅(jiān)固程度,并且加上他一米九幾的身高。這一跳,就只聽“嘩啦”一聲,棺材板的床塌了。
一邊是深陷在木板碎屑中哎呦哎呦慘叫的棺材板,一邊是嘔吐著,咳嗽著的肥豬。
諾曼終于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剩余的呆子和自來熟以及賤骨頭也被這聲響弄醒了,睡意惺忪的臉左右看著,問著發(fā)生了什么事。
棺材板在碎裂的木板中大笑,笑得忘乎所以,放浪形骸。
死瞎子也忍不住了,開始用拳頭錘著他的木板床,發(fā)出“咚咚”的響聲,一邊錘一邊狂笑不止。
自來熟撓著他那張著如枯草一般頭發(fā)的腦袋,看著傻笑的大家道:“一幫子神經(jīng)病?!?p> “犯賤啊你們?!辟v骨頭低聲咒罵著。
棺材板艱難的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指著自來熟道:“別裝蒜啊!我知道是你…是不是你給我管的咸鹽湯子!”
自來熟一聽也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來,這倒并不是因?yàn)樽鳛橘\心虛,只是單純的笑棺材板的狼狽樣。
“我一直睡覺呢,誰跟你這個夜貓子似的,大晚上不好好挺尸,抽羊角風(fēng)?!弊詠硎旄赂律禈分蓵采嫌稚蠚獠唤酉職獾牡溃骸拔也恢朗钦l灌得,不過挺過癮,挺解氣,讓你跟肥豬兩個人天天晚上二重奏,吵得人不可安生。”
肥豬終于吐完了,掙扎著,嗓子被鹽水咸得沙啞著,趴在床上罵道:“千刀萬剮的王八蛋!到底他媽誰??!咳咳…我成了腌豬肉了!”
棺材板才不會承認(rèn)呢,他巴不得把這件事一起推到不知名的黑手身上,而幕后黑手死瞎子和諾曼正在傻樂著,然后慢慢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肥豬虛弱的對呆子道:“呆子你最老實(shí)了!知道是誰不!告訴我,有賞!”
呆子搖了搖頭,躺回去繼續(xù)睡覺。
于是肥豬和棺材板都一樣的大罵著,唯一不同的是棺材板在一邊罵一邊在修他的破床。
“缺了八輩子德了,你們…你們祖墳冒的什么煙,生出你們這些個壞水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