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昔?”劉舒曳喊著侍衛(wèi)的名字,半天也沒見回應(yīng),猛然間好像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現(xiàn)在已萬事俱備,你告訴我時機(jī)未到?”
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可劉舒曳聽出來了,這是他皇叔黎王的聲音,他往一旁的房子邊湊了湊,接著又響起另一個聲音。
“王爺何必如此著急?您這是逼宮謀反,不是進(jìn)軍巡游,若是讓皇帝發(fā)現(xiàn)了端倪提前讓江南大軍準(zhǔn)備,您可就沒有一點(diǎn)機(jī)會了?!?p> “什么?謀反?”劉舒曳年紀(jì)雖小,但有些事情該懂得也懂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向來寬和有禮的黎皇叔居然會密謀造反!
劉舒曳嚇得有些雙腿發(fā)抖,急急忙忙往巷子外跑,卻撞上來尋他的秦昔,“殿下您怎么在這里?”
看著小殿下發(fā)白的臉色,秦昔有些擔(dān)心,“怎么了?”
“皇叔……皇叔在里面……”
“皇叔?是哪位王爺?”
梟鳳和黎王見面身邊不可能不帶些人,本來只是個小孩子也就沒太在意,沒想到又來了一位,便立刻通報(bào)了里間的人。
梟鳳急忙走出來,便看到手下的諜衛(wèi)圍住了兩個人,一個小孩子和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男子。
作為戲月樓的主人,盛國的五殿下他自然認(rèn)識,但現(xiàn)在不管怎樣這兩個人都必須死,“殺了,決不能留活口。”
“是?!?p> 秦昔雖然是宮里的侍衛(wèi),但面對三個戲月樓的諜衛(wèi)終究是寡不敵眾,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看眼前的情況,他家這位小殿下是撞破什么事了。
秦昔拼了命將劉舒曳護(hù)送到主街上,嚇得行人四散,只一輛寬大的馬車還在行駛,秦昔看著身后追來的人,將懷里已經(jīng)昏迷的劉舒曳扔向馬車,倒是幸運(yùn),那是下了朝回府的上官巍木。
車?yán)锏娜讼崎_了車簾,秦昔看見上官巍木便放心了,轉(zhuǎn)身又鉆進(jìn)了一條僻靜的巷子。
劉舒曳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醒來跟所有人說秦昔,說黎皇叔,說殺人,沒有人相信他,母妃責(zé)罵他,貼身的太監(jiān)宮女不敢說話,他見不到父皇就去找皇祖母,然后皇祖母便離世了。
那天是他將近兩個月第一次看見父皇,一個看著他滿眼憤怒的父皇。
“是你!”劉舒曳朝梟鳳逼近了數(shù)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是你殺了皇祖母!”
“靖王殿下息怒,”梟鳳神色坦然,“太后確實(shí)是本座的疏忽,本來是給您的毒糕,卻沒想到吃下的是太后,為了防止意外,我們在太醫(yī)院動了手腳,最后太后變成了壽終正寢。”
劉舒曳咬牙切齒:“你們簡直禽獸不如!”
“那也是因?yàn)槟 !?p> “閉嘴!”劉舒曳狠狠甩開梟鳳,“戲月樓與黎王謀反,要不是……要不是太子……難不成……”
“殿下!”梟鳳立刻打斷他,“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深想,本座今日找您跟您說這些是為了告訴您本座才是您值得相信的。”
“哼,一個想過謀反的逆賊,本王如何相信?”
“可是黎王殿下不是也沒有成功嗎?”梟鳳笑了笑,“本座的意思是,您若是相信婉香或者之前那個男人,倒不如與本座合作?!?p> “那個人到底是誰?”
“說起來,殿下您也見過呢,他是本座曲字諜衛(wèi)的首徒,曲瀟。”
生辰之宴(1)
“靖王劉舒曳,十年前因天煞孤星之名被天下人議論,曾有方士入京道:孤星臨盛,災(zāi)禍將即。”
劉朝毅聽后不解道:“那又如何?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如今劉舒曳回京封王,勢頭正盛,這些舊事又如何能影響到皇帝?”
“王爺您要知道,在京都,最能殺人于無形的就是那些大街小巷里人們口口相傳的話,”曲瀟看著劉朝毅輕聲道:“丞相府的嫡小姐和劉舒曳定了親,若是她出了事,您猜猜,這京中會傳出什么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呢?”
“呵,閣下倒是心狠手辣,那么一個小丫頭也能下得了手?!?p> “王爺只需告訴我,您愿不愿意與戲月樓共謀這春秋大業(yè)?!?p> “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貴閣的謀劃本王此時也不打算插手,時機(jī)到了本王自會出面?!眲⒊阏f著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王爺既然如此說了,在下便也安心了,您慢走,東南路途遙遠(yuǎn),祝王爺一路順風(fēng)。”
曲瀟站在房里,估摸著劉朝毅已經(jīng)離開寺廟才走了出去。
“風(fēng)悔。”
“屬下在?!?p> “你覺得這些天樓主的氣色如何?”
風(fēng)悔心中一凜,莫不是這人察覺到了什么?
“樓主畏寒,這些天氣色一直不大好,主上為何問起這個?”
曲瀟盯著風(fēng)悔看了半晌,“沒事,先回去吧?!?p> 劉舒曳看著梟鳳的眼神愈發(fā)的不解,“看樣子本王與您這戲月樓倒真的是緣分不淺啊。”
“的確,”梟鳳低聲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后又道:“本座大抵能猜出他跟殿下您說了些什么,只是殿下您要清楚一點(diǎn)的是,無論是他曲瀟還是婉香,與殿下您的目的終歸是不同的。”
“那樓主您呢?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梟鳳眼底閃過一絲迷茫,是啊,他的目的呢,他算計(jì)了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兩人一時無言,風(fēng)聲疾步走了進(jìn)來,“樓主,他回來了?!?p> “既然如此,殿下便請回吧,你我之間的事也不急于一時。”
劉舒曳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多說什么就隨著風(fēng)聲出了地宮。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曲瀟便回來了。
看著曲瀟審視的目光梟鳳抬眼笑道:“這般瞧著本座作甚?”
曲瀟皺著眉頭沉默半晌后轉(zhuǎn)身離開,看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風(fēng)悔上前道:“樓主,曲瀟他似乎察覺到什么了,咱們這回是否太過急躁?”
“他也該有些察覺了,不然怎么配得上戲月樓第一諜衛(wèi)之稱,”梟鳳輕嘆一聲,“過兩天給劉舒曳帶個信,上官府上的宴會務(wù)必提高警惕,護(hù)好上官月?!?p> “屬下明白?!?p> 這邊劉舒言與婉香的談話也結(jié)束了,似是東南王一事終于告一段落,戲月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秋羅輕手輕腳的出來門,去了前院的戲水樓。
“公子找秋羅有什么事嗎?”
曲樺正在書案上寫著什么,見了來人招了招手讓人過來,案上的紙上寫著一首詩:
瀟瀟暮雨滿堂風(fēng),遙想樺林夜逢秋;
戲說誰人衣衫舊,不知亭下離人愁。
“公子怎么突然寫起了這首詩?!?p> 這一任的樓主偏愛舞文弄墨,手下一眾諜衛(wèi)皆是以詩為名,這一首,便是曲字諜衛(wèi)之名。
“閑來無事罷了,”曲樺放下筆,“上官府里的人安排好了嗎?”
“這些事情是衛(wèi)長安排的,屬下不知?!?p> “攔著霜兒,過幾日上官月的生辰宴,絕對不要讓她去?!?p> 秋羅皺了皺眉,“公子,屬下不明白……”
“攔著便是,不用明白那么多,霜兒去了沒好處?!?p> “可是主上那里……”
“婉香那里我自會商量?!?p> 曲樺沒給秋羅多言的機(jī)會,便讓她離開了,剛剛到戲月樓下,秋羅便遇上了琪萍。
“主上有事吩咐,隨我來?!?p> 秋羅心下一緊,低頭跟上。
(丞相府)
“小姐?您又要干什么??!老爺還在府內(nèi)呢!”丫鬟拖住上官月想要翻墻的腳無奈道。
“還在?”上官月輕吐一口氣,掙開丫鬟的手,“沒事,我去去就回,爹娘他們又不過來看,你先替我瞞著!本小姐若是安全回來好好賞你!”
丫鬟看著上官月翻墻而去的身影無奈的喊了一聲:“小姐!您早點(diǎn)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上官月回頭看了看丞相府的院墻,高高興興的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直奔戲月樓而去。
“小丫頭,戲月樓的院墻可不是你想翻就翻的?!?p> 上官月氣喘吁吁的跑到戲月樓后的院墻處,輕車熟路爬了上去便看見墻下一個黑衣帶著面具的男人看著自己。
這話甚是耳熟。
可是說的人換了一個,上官月明顯能感覺到面前這人身上的殺氣,支支吾吾道:“我……我來找人……”
“找人?”男人嗤笑一聲,“你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能在戲月樓認(rèn)識什么人?”
“我……”上官月瞧這人的打扮還有說話的態(tài)度八成是戲月樓的人,也不知道霜兒認(rèn)不認(rèn)識……
“我找……白為霜?!?p> 男人眼神一凜,“你認(rèn)識她?”
“不行嗎?”
男人思索片刻揚(yáng)起笑容,“我是她師叔,我們家霜兒現(xiàn)在不見人,有什么事我代為轉(zhuǎn)達(dá),說吧。”
上官月打量了男人幾眼,“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騙你?有這個必要嗎?若不是霜兒,單單你爬了戲月樓的院墻我就可以直接殺了你。”
上官月頓時覺得后背一涼,“你……你知道我是誰嗎?若是敢傷我我……”
“上官家的小姐我當(dāng)然知道,這里可是戲月樓,現(xiàn)在要么我?guī)湍銈髟挘瘩R上回去,我可不怕你那個丞相老爹?!?p> 上官月跨坐在墻頭,姿勢甚是狼狽,細(xì)細(xì)想了想,反正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讓他轉(zhuǎn)達(dá)一下也沒什么,就從懷里拿出一張請?zhí)?,“那……你把這個送給她,她見了就明白了。”
男人接過請?zhí)戳丝?,“知道了,快走吧。?p> “您,您是說讓霜兒去上官月的生辰宴?”秋羅險些驚呼出聲。
“有什么問題嗎?”瞧著秋羅的神色,婉香有些奇怪。
秋羅察覺自己失態(tài),立刻低下頭回道:“屬下明白,可是上官府的宴會沒有請?zhí)?p> 秋羅正說著婉香便拿出了一個請?zhí)f給她,“讓霜兒自行備一份禮,你再以戲月樓的名義送一份?!?p> “是?!?p> 生辰之宴(2)
?。ň竿醺?,攬?jiān)萝帲?p> 劉舒曳越墻而入,落在他臥房后的平底上,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后,抬腳向屋內(nèi)走去。
“殿下!你可算回來了!宮里來人了,說是陛下要見您,您趕快去吧,王公公都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身后的聲音猛的炸起,驚的劉舒曳一個趔趄,僵硬的回過頭便看見何其匆匆忙忙的跑過來。
“父皇?王忠公公可有說什么?”
“沒有?!?p> 劉舒曳皺了皺眉頭,這會兒要見我,莫不是……
整理一番后,終于是見到了廳中的王忠,劉舒曳走上前略帶歉意:“讓王公公久等,待會父皇問起直言即可?!?p> “無礙,殿下既已準(zhǔn)備好,便隨咱家進(jìn)宮吧。”
劉舒曳走進(jìn)御書房,劉保正皺著眉頭翻閱著奏章。
“來了?坐?!?p> 劉舒曳正要行禮,劉保這一句直接打斷了他的動作,只得回話:“謝父皇?!?p> “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
“兒臣不知?!?p> “不知?”劉保抬眼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劉舒曳,抖了抖手中的奏章,“昨夜東南王在戲月樓現(xiàn)身了,你不知道?”
劉舒曳心中冷笑,我知不知道,你個老狐貍會不清楚?
“兒臣知曉?!?p> 劉保一挑眉,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zhuǎn)過身看著劉舒曳,“那怎會不知道朕喚你來作甚?”
“父皇定然不會為了東南王入京一事特意傳喚兒臣的,”劉舒曳平視帝王那審視的雙眼,面不改色道:“撤藩在即,兒臣剛剛征討西北歸京,自是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與藩王扯上關(guān)系?!?p> “那些暗衛(wèi)呢?不是你的?”
“父王心里明白的很,不全是兒臣的?!?p> 劉保笑了笑,“怎么,不準(zhǔn)備解釋一下?”
“這種事情解釋了反倒說不清了,再說,兒臣解釋了父皇怕也是不會信?!?p> “嗯,說說看?!?p> 劉舒曳故作小心的看了一眼劉保,起身跪下道:“父皇恕罪,西北一役兒臣一直覺得蹊蹺,父皇從未在朝堂上開口,但那三十萬軍隊(duì)無非就是出自其余幾位藩王或是鄰國之手,可西北之上連綿山脈,半月之內(nèi)三十萬人不可能盡數(shù)撤走,所以,兒臣認(rèn)為……”
“是東南王所為?”
劉舒曳微微一笑,“兒臣認(rèn)為,父皇若是拿不住東南王進(jìn)京的一事,這三十萬軍隊(duì)便是個好契機(jī)?!?p> “哈哈哈,好!”劉保笑著站起身,拍了拍劉舒曳的肩膀,“兵部那邊多去看看,這李尚書年紀(jì)大了,事怕是管不過來了,侍郎的位子,你從員外郎里面挑個人吧?!?p> “兒臣領(lǐng)旨?!?p> 劉舒曳走后,王忠從一旁走上前,給劉保倒了一杯茶,“陛下這可不是像要興師問罪啊?!?p> “哼,你這老東西,朕什么時候說過要問罪的?”
王忠看著劉保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笑道:“陛下此舉看似敲打,實(shí)則是在看看靖王殿下能力如何吧?”
“說說看。”
“先是問到東南王,是在看殿下應(yīng)變能力如何,后是兵部侍郎,則是看看殿下挑選賢才,拉攏勢力的能力如何,陛下,老奴猜的可對?”
劉舒曳出了宮便回了靖王府,一直站在門前的何其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自家殿下的馬車便喊道:“殿下您回來了!陛下找您干什么呢?沒出事吧?”
“喊什么喊,”劉舒曳嫌棄的瞥了眼何其,邊走邊道:“讓徐良彥來見我?!?p> “是?!?p> ?。ň呕首痈?p> “殿下,您在干什么呢?”侍衛(wèi)郭毅看著自家已經(jīng)發(fā)了許久呆的殿下,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哎~”劉景陽長嘆了口氣,整個人癱在書案上,“郭毅,你說我怎么就怎么沒用呢?”
郭毅無力的撫了下額頭,“殿下,現(xiàn)在您和那霜兒姑娘的事街頭小兒都能說上兩句,您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坐實(shí)了這謠言,過些時日一抬轎子將霜兒姑娘抬入府中不就好了?!?p> “不行!”劉景陽猛的直起身,“這種事情我怎么能按自己的心思來呢?怎么……怎么也要問過霜兒姑娘的意思……”
說著說著劉景陽就羞紅了一張臉,郭毅看著倒是“噗嗤”的笑了起來,“樹下倒是沒想到,殿下您還有這么專情的一天啊?!?p> “郭毅!”劉景陽一拍桌子站起來,“太無禮了!本殿要罰你去打掃凈室!”
“哎哎哎,殿下你這樣可就不好了,每次說不過屬下就來這招,不是有損您皇子顏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書房打鬧起來,侍女們見怪不怪的走進(jìn)來布置糕點(diǎn)茶具,面不改色的退了出去。
看著侍女們的模樣,劉景陽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郭毅看著立刻收了手和劉景陽并排坐在地上,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殿下,您就先別糾結(jié)這些了,過幾天上官小姐生辰宴,請?zhí)呀?jīng)送來了,您先想想給她準(zhǔn)備什么賀禮吧?!?p> 劉景陽聽著這話,瞬間就不為郭毅擅自揉自己的頭發(fā)這件事了,“也對,那先去庫房看看,我記得前些時日外邦進(jìn)貢了不少好東西,月兒估計(jì)會很喜歡。”
?。〝?jiān)萝帲?p> 徐良彥匆匆趕來靖王府,見到書房等他的劉舒曳跪地道:“參見殿下。”
“起來,現(xiàn)在立刻找?guī)讉€身手不錯的盯住兵部尚書李平,”劉舒曳想了想又道:“上次追東南王的那幾個不要用了?!?p> “是?!?p> 徐良彥接過命令就離開去干活了,何其從門外探出個頭問道:“殿下,您沒事盯李尚書干嘛啊?”
劉舒曳走到書案邊坐下,“父皇讓我任命兵部侍郎,我猜他是想把李平換下來了?!?p> “陛下為何突然有此意?”何其撓了撓腦袋,“李尚書怎么說也是兩朝元老,不該有不忠之心啊?!?p> “本王已經(jīng)示意父皇去追那三十萬軍隊(duì)了,劉朝毅這次入京明擺著是讓父皇瞧見,現(xiàn)在本王倒是能肯定他見的人是誰了?!?p> “殿下你之前不是說這三十萬軍隊(duì)是東北王的人嗎?東南與西北尚遠(yuǎn),陛下怎么會信?還有,這些又和李尚書有什么關(guān)系?”
劉舒曳白了一眼何其,取出一張紙邊寫邊道:“本王真是……怎么當(dāng)初就選了你?”
“嘿嘿,”何其湊近了些,替劉舒曳磨著墨,“殿下別這么說啊,屬下是不聰明,但悟性高啊,您給指點(diǎn)指點(diǎn),屬下保準(zhǔn)能明白!”
“殿下,”兩人正說著,門外便傳來張?zhí)┑穆曇簟?p> “進(jìn)來說吧?!?p> “上官府的請?zhí)搅恕!?p> 劉舒曳結(jié)果請?zhí)@才想起再過三天便是上官月的生辰了,“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是?!?p> 看著張?zhí)┩讼?,何其這才繼續(xù)說道:“殿下,我怎么感覺您在防著張管家?”
“十年了,誰知道他現(xiàn)在是是誰的人?”劉舒曳將請?zhí)胖迷谝慌?,“你去給上官小姐準(zhǔn)備幾件生辰禮,不可馬虎。”
“這種事您不該自己準(zhǔn)備嗎?”何其笑嘻嘻的回道:“畢竟是您未過門的王妃啊?!?p> 劉舒曳抬頭瞪了這人一眼,“本王看你最近是閑的慌啊。”
“沒有沒有,屬下這就去準(zhǔn)備!保證讓上官小姐喜笑顏開!”不等劉舒曳說話,便抬腳跑了出去。
?。☉蛟聵牵?p> “你說月兒的生辰宴要我去?”白為霜剛一睡醒就聽秋羅說了請?zhí)氖拢弥钦執(zhí)锢锿馔饪戳撕脦妆椤?p> “倒也不知為何請了戲月樓,婉香姑娘想著您和那上官小姐有些交際便讓你去了,趁著還有些時日,好好準(zhǔn)備賀禮吧?!?p> 白為霜聽著忙不迭的從床上爬起來,從柜子的最里面翻出一個大箱子,“那可要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是不知道月兒她有什么喜好……”
那個箱子里裝的都是白為霜從小到大收集起來的寶貝,平時可稀罕的緊,秋羅笑了笑,倒是沒想到霜兒與這相府的嫡女有這么深的交際,也罷也罷,去了也沒什么要緊。
“之前說過,撤藩在即,各路藩王定然不會心甘心將王位交還,現(xiàn)在又恰值立儲,藩王與皇子勾結(jié)互利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劉朝毅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入京不過是為了與一些人見面,好保住藩王之位?!?p> “所以,東南王是被人約來的?這樣雙方都有可以鉗制對方的把柄?!?p> “不錯,”劉舒曳笑笑,“孺子可教,劉永華叛亂太過突然,明顯是與鄰國有交易,其余三位藩王接機(jī)插手,若是成了,就順勢進(jìn)軍京都,若是不成就袖手旁觀,結(jié)果某些不想讓我回京的人教唆一位藩王出兵相助,沒曾想,這藩王是個目標(biāo)遠(yuǎn)大的,直接弄了三十萬軍隊(duì)想一舉南下,把另外幾位的計(jì)劃全盤打亂了。
“本來以為就此謀反也就罷了,他們沒料到我率軍突襲,直接取了劉永華首級,這樣一來那三十萬軍隊(duì)只得撤回,如此迅速的動作,只能是劉文輝,現(xiàn)在劉文輝基本暴露了,劉耀又私下招兵買馬,劉朝毅若是想保全自身此時又不會被排到撤藩前列,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之前指使劉文輝的人,與他合作?!?p> 何其聽的云里霧里,“那,李尚書……”
“李尚書為老不尊啊,可是戲月樓的???。”
“噢噢,明白了,那今天殿下去戲月樓的收獲便是知道與東南王見面的人了嗎?”
“嗯,今天瑞王收到消息匆匆去了戲月樓……”
何其猛的一拍桌子道:“所以是瑞王殿下?”
“閉嘴!隔墻有耳不明白??!”
“哎呀,殿下算了吧,你這屋子誰進(jìn)的來,快說說是不是???”
“說你蠢吧,劉朝毅去了戲月樓,劉舒言急匆匆的去質(zhì)問他安插在那的人,正是說明他不知道?!?p> 何其瞪大了眼,“不會吧,三殿下看著不是會干出這種事的人啊?”
“為什么?”
“您看,三殿下只比瑞王殿下小了一歲,王妃側(cè)妃也娶了,工部大小事也干了不少,朝野上下對他評價也是不好不壞。”
“所以這說明了什么?”
“他到現(xiàn)在還沒封王……這不明顯是腦子不夠嗎,這樣的事他干不出來??!”
劉舒曳笑著將手中的信紙疊好裝進(jìn)信封,“你覺得這一串事他做的很高明嗎?本王都能看出來,何況是父皇?明顯是蠢到家了,就你還覺得繞腦子?!?p> 劉舒曳說著把封好的信遞到何其手上,“去一趟兵部,說本王今日腹痛難忍,就不去當(dāng)值了,拿著這封信,跟文書說我要所有員外郎的文卷,父皇口諭命本王任命侍郎,去吧?!?p> “殿下,這都快午時了……兵部那邊都快下職了,您才去告病不是多此一舉嗎?”
劉舒曳咬牙道:“拿不回來就給本王滾回西北!”
“屬下這就去!”
?。ㄓ鶗浚?p> 王忠給劉保煮著茶,應(yīng)著劉保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話。
“王忠,你覺得常樂這孩子怎么樣?”
“心思細(xì)膩,有手段,但也識大局,懂人情世故?!?p> “喲,第一次看你給的評價如此之高,你中意他?”
“老奴就事論事,靖王殿下在西北十年,性子確是磨出來了,可其余的還有待陛下去教導(dǎo)?!?p> “常樂那番話是有意告訴朕皇子與藩王勾結(jié),不過啊,還是有些急躁,表現(xiàn)的太過直率?!?p> 王忠將茶遞給劉保道:“殿下怕不是早就明白陛下您眼觀天下,洞悉一切,無意去繞彎。”
劉保端起茶杯品了品,長吁一口氣,“朕就是愁啊,那幾場仗讓誰去打?!?p> “那三殿下那邊陛下打算如何?”
劉保放下杯子笑道:“盯著就是了,他惹不出什么幺蛾子,朕就是奇怪,劉朝毅怎么挑來挑去,挑中他了。哎,下月便是常樂與上官巍木家的小女兒大婚了吧?”
“回陛下,正是?!?p> “這京中有些日子沒有喜事了,下個月可要好好熱鬧熱鬧?!眲⒈U酒鹕?,“走吧,今日讓曦和宮準(zhǔn)備膳食。”
?。ň竿醺?p> 等何其拿到文卷,徐良彥布置好李府外的暗衛(wèi),劉舒曳整理好那些員外郎的履歷,太陽已經(jīng)藏了半邊臉了。
劉舒曳看著灑滿晚霞的庭院,莫名又想起那個在桃花里翩翩起舞的人兒,嘴角勾起一抹笑。
“殿下……”何其站在一旁,無奈的喊了一聲。
“嗯?”劉舒曳無意識的應(yīng)了他一句。
于是乎何其大叫了一聲:“殿下!”
劉舒曳全身一個機(jī)靈,筆下的紙張又廢了,“何其!你信不信本王現(xiàn)在就把你扔回西北!”
何其躲到柱子后面,“于高涵來了,在門外等著呢,您還在這發(fā)呆……”
“叫他進(jìn)來!”
月上中天。
(戲月樓)
“來了?”婉香還是坐在老地方繡著花,聽到有人從窗外一躍而上,手上動作不減,只淡淡問道。
廖峰扯下臉上的面罩,走到她身邊,“你知道我要來?”
“東南王入京,見的是劉舒狄。”
婉香語出驚人,廖峰愣了半晌,“你怎么知道?為何不可以是靖王?”
婉香放下刺繡,走到窗邊,“今日你在屋頂上見到的,不是貓吧?”
“你是說,那是靖王殿下?”廖峰皺了皺眉,看向婉香,“你想怎么做?”
“樓主出面了,”婉香捏緊了拳頭,“下月劉舒曳和上官月就要完婚,我必須盡快把霜兒送走?!?p> “戲月樓主摻和東南王與三殿下的事了?”
“戲月樓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樓主現(xiàn)在必定是站在陛下這一邊,陛下樂意看著幾個皇子在底下斗來斗去,樓主想必也要在里面添把火……霜兒,不能毀了!”
“你和白為霜都是戲月樓主的人,她的去留,你阻攔的了嗎?”
婉香輕笑一聲,微微偏頭看著墻壁上刻畫的六瓣蓮花道:“不賭一把怎么知道?”
早晨,劉舒曳下了朝,出宮就鉆進(jìn)馬車,讓何其直接去戲月樓。
“殿下,您這樣不太好吧,您自己算算您都幾天沒去兵部了?”
“本王之前不也沒怎么去么,沒事沒事,快走,都餓死了!”
“可是,您大婚在即,這般明目張膽的去逛這風(fēng)月之地,總會落人口舌……要不然您易個容……”
劉舒曳一想到白為霜成天“何侍衛(wèi),何侍衛(wèi)”的不離嘴,就氣不打一出來,“滾蛋!本王就是要去!回府,本王自己偷偷去!”
?。ㄘ┫喔?p> 郭毅想著上官月已有婚約,打著殿下的名義來看她也不合適,上官家兩位公子都不在,于是他走到院墻外,決定自己進(jìn)去,不讓上官巍木那老頭子知道了。
“咚咚咚——”
上官月聽到敲窗的聲音,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挪到窗邊,“誰啊,大清早不睡覺……”
“上官小姐,小人是九殿下的近衛(wèi),郭毅。”
“常至哥哥?”上官月聽此立刻來了精神,一把推開窗戶,“他找我有什么事嗎?”
“嗯,殿下現(xiàn)在也不方便與小姐見面,就讓小人來問問,就是殿下之前在戲月樓落下的錦盒,現(xiàn)在在哪?”
上官月瞇著眼睛想了想,“應(yīng)該是在霜兒那兒吧,常至哥哥當(dāng)時急急忙忙的走了,我也著急躲我爹,霜兒心細(xì),定然還收著……你看,要不要本小姐去一趟戲月樓,替你家殿下把東西取來?”
郭毅干笑兩聲,“可別,上官小姐您可是丞相大人的心頭肉,小人還想多活幾年,多謝小姐,替殿下向您道聲謝,小人告退!”
看著郭毅飛身離開院內(nèi),上官月“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窗,“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就不相信了,就這么個鎖能困得住本小姐!”
?。ê髮m鳳儀殿)
“春棉,”陸純兒坐在寢殿內(nèi),端著茶問道:“陛下呢?”
“回娘娘,”春棉走到一旁回道:“陛下在御書房?!?p> “不是說陛下昨日召了靖王入宮嗎?說了什么可有打聽到?”
“王忠公公身邊的小太監(jiān)說陛下只問了些瑣事,不過陛下讓靖王殿下負(fù)責(zé)了兵部侍郎任免一事。”
“兵部侍郎?”陸純兒放下茶盞,“這不是吏部的事嗎?正四品的官職,陛下全權(quán)交于他了?靖王現(xiàn)在在哪?”
“靖王殿下向兵部告了假,今日下朝后就在府中未曾出門。”
?。P儀殿)
“這么快就有人去靖王府了?”陸純兒聽著太監(jiān)傳來的消息,問道。
“是,張顯明?!?p> “就他一個人?本宮記得,這兵部員外郎可是有四個,其余人都沒什么動靜嗎?”
“回娘娘,其余三人,兩人是瑞王門下,還有一人算得上是清流一派,據(jù)說極不愿依附權(quán)貴,官至六品就再未升過了?!?p> 陸純兒奇怪道:“那這張顯明……”
“明面上是去依附靖王殿下,實(shí)則也是瑞王殿下的人?!?p> “呵,”陸純兒笑了笑,“畢竟是個剛剛回京的庶子,未及冠就封王又如何?在朝中的根基自是沒有本宮的言兒深厚,來人,備膳?!?p> 何其拿著一個雞腿啃的正歡,劉舒曳卻黑著一張臉進(jìn)了門。
“怎么了這是?”何其看著劉舒曳坐到飯桌前,便湊到一旁問道:“那個張顯明惹你生氣了?”
劉舒曳白了他一眼,望了望盤中少了一只腿的雞,冷聲道:“誰準(zhǔn)你吃的?”
“屬下看您跟那張大人聊的是熱火朝天,估計(jì)您一高興就忘了這些美味了,涼了多可惜,唉唉,您先說說那張顯明是怎么回事?”
“是個慣會阿諛奉承見風(fēng)使舵的家伙?!?p> “所以說,您是不打算用他了?”
“張顯明明面上是清流一派,實(shí)則有意投誠劉舒言,這次過來估計(jì)也是看本王尚未及冠便已封王,前來依附罷了,這樣的人雖說有些才干,但太難掌控,若是用了,來日本王失勢,第一個賣了本王的估計(jì)就是這種人?!?p> 劉舒曳說著,看著何其一本正經(jīng)的偷拿另一個雞腿的手,故作不經(jīng)意的將胳膊擋在中間繼續(xù)說道:“不過,本王聽說他對自己那個獨(dú)女倒是頗為寵愛。”
偷吃雞腿被識破的何其擺了擺手,只得接上劉舒曳的話,“可您不是說他向瑞王投誠了嗎?”
“劉舒言打定本王肯絕對不會用這種油嘴滑舌的人,便故意暗示張顯明來本王府上討嫌,四個員外郎,剩下那三個兩個都是他的人,那個叫林毅仁的老頭子又是個老頑固,本王肯定拉攏不來,這樣一來,兵部侍郎的位子又讓他的人搶去了?!?p> “所以您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錯,張顯明他能收買,本王也能,尤其是,他那個女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何其鄙夷道:“咦,殿下真看不出您是這樣的人?!?p> “滾,想什么呢!”
?。ň呕首痈?p> “我說我的小殿下,您都傻笑一上午了,咱們先吃飯好嗎?”郭毅看著坐在書案邊,盯著那一幅“落花舞”的畫,一臉癡像的劉景陽無奈道。
“郭毅,你說,霜兒會不會……”
“您啊,早些娶回來不就完了?省的成天盯著那畫浮想聯(lián)翩?!?p> 劉景陽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辯解道:“我,我哪有浮想聯(lián)翩?我只不過是在想……”
“嗯?想什么?。俊?p> 劉景陽怒急,“你!嘲笑本殿!罰你打掃凈室!”
?。ㄘ┫喔?p> “跪下!”上官巍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望著堂中站著的上官月臉色極差,“你堂堂一個相府千金,未來更是靖王府的王妃,如此不知禮節(jié),整日在那些個風(fēng)月場所混跡,可有顧及過上官家的臉面!靖王府的臉面!”
上官月低著頭跪在地上,蠻不服氣的說道:“戲月樓又不是風(fēng)月場所,靖王他不也去過嗎?”
“放肆!”
“好了老爺,”丞相夫人也是如今忠義候的妹妹呂桐走上前撫了撫上官巍木的背,“月兒確是頑皮了些,可老爺將她鎖在家中也太久了些,月兒都要嫁人了,您也別整天當(dāng)小孩子訓(xùn)?!?p> “哼,你也知道她要嫁人了,還整天這么孩子氣!”
“爹!月兒知道錯了么,下次絕對不會犯了!月兒保證!”上官月找準(zhǔn)時機(jī)湊到上官巍木跟前討好的替他捶了捶背。
“行了行了,趕快走吧,別在這礙我的眼!”
“好嘞!”
看著上官月跑出門的身影,上官巍木臉上那怒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擔(dān)心與憂慮,“唉,夫人啊,真是不該啊,不該?!?p> “是啊,皇家水深,嫁入王府的女子能有多好的日子?往后若是靖王登上那皇位,后宮,可更是腥風(fēng)血雨啊,真是不該應(yīng)下這樁婚事?!?p> “靖王,希望他不要辜負(fù)老夫一番籌謀。”
?。☉蛟聵牵?p> 婉香匆匆下樓,竟見到了廖峰,“你怎么這時候來?不是說往后……”
“瑞王派我來通知你一件事?!?p> “劉舒言?什么事?”
廖峰奇怪的挑了挑眉,“你不清楚?戲月樓向來消息靈通堪比皇家諜衛(wèi),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p> 婉香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兩日事情有點(diǎn)多,京都的消息交于他人打理了,快說,別讓我猜了,煩的很。”
“戲月樓出事了?我觀你臉色確實(shí)不好,”廖峰正要關(guān)心幾句,看著婉香不耐煩的眼神馬上回到主題:“兵部侍郎缺了,陛下命靖王從四位員外郎里篩選一位頂上,李平如今是廢了?!?p> “這李平不是劉朝毅的人嗎?陛下知道了?”
“嗯,觀如今朝中形勢,靖王大婚前后,這李平就該下臺了,那幾個員外郎除卻林毅仁都是瑞王的人,瑞王想借此機(jī)會給靖王府生些事端。”
“他想怎么做?”
廖峰微微一笑,“是你想怎么做,我打聽到一些消息,關(guān)于東南王的,他那個手下到現(xiàn)在還留在順陽城,尚未離去。”
?。ㄈ首痈?p> 劉舒狄與岑王妃正一起在花園中賞花,管家走上前在劉舒狄耳旁說了什么,劉舒狄臉色微變,站起身就要離去。
剛走了兩步猛地想起身后還坐在石凳上的王妃,“本殿……”
“殿下去忙吧,妾身還想坐一會?!贬婄鞒瘎⑹娴倚π?。
“那,王妃當(dāng)心身體,春寒未消,不要久坐。”說罷便與管家一同離開了。
“王妃,您,您好不容易與殿下獨(dú)處了一會,就這么讓殿下走了嗎?”
看著丫鬟替自己惋惜的模樣,岑詩琪笑了笑,“殿下公務(wù)繁忙,怎能因?yàn)槲业冗@些瑣事分心呢?好了,扶我回去吧,這天確是有些涼了?!?p> 劉舒狄與管家一邊朝自己所住的西苑走去一邊問道:“那張顯明現(xiàn)在還在靖王府嗎?”
“已經(jīng)走了,聽說他與靖王相談甚歡?!?p> 劉舒狄推開書房的門,走到書案邊坐下,看見早早立于房中的于彤,擺手讓管家退下,“什么事?”
“東南王那邊來消息了?!庇谕羞^禮后遞上一封信,“東南王說可借此次兵部侍郎之事,扳倒靖王?!?p> 劉舒狄有些好笑的看了于彤一看,拆開信封,“他是這么說的?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扳倒劉舒曳?”
“東南王的意思是,起碼讓他在陛下面前失去競爭儲君的資格。”
片刻后,劉舒狄看完了那封信,笑出了聲,“李平廢了,原來是他安排好的,哼,這個劉朝毅還聲稱會給我他在京都所有的人脈,如今官最大的一個就這么沒了?!?p> 于彤問道:“東南王做什么打算?”
“借西北那三十萬駐軍之事,嫁禍劉舒曳,他說其余的事不需要我做,已有人安排好了,只需要讓我殺了李平?!?p> “殺兵部尚書?”于彤驚到,“雖說陛下明顯是要換掉他,可如今靖王大婚在即,京都若是死了一個二品的官員……這事,是不是太過于冒險?”
劉舒狄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李平若是死了,父皇定會讓大理寺徹查,那個大理寺卿又是個油鹽不進(jìn)的老頭,倘若真的查到本殿身上,就別談什么嫁禍劉舒曳了,本殿自己都跑不了?!?p> (攬?jiān)萝帲?p> 這時于高涵也來了靖王府,與何其站于一處。
于高涵:“張顯明殿下是準(zhǔn)備拉攏過來了?”
“嗯,他必須是本王的人,兵部侍郎,也必須是本王的人?!?p> “哦對了殿下,屬下今日來是想告訴您,李平尚書那里,屬下還正查出了些東西?!庇诟吆贸鰞蓮埣垪l遞給劉舒曳,“這是暗衛(wèi)在李府截下的飛鴿傳書,看樣子陛下是知道李平與劉朝毅的關(guān)系了?!?p> 劉舒曳看著紙條上寫著:
已知,離。
三,保。
劉舒曳笑了笑,“讓劉舒狄保他的命嗎?劉朝毅不會這么蠢,這些紙條,送到李平手上,別讓人看出端倪?!?p> “為何?”何其本著不懂就問的原則再次開口:“李平收到這些紙條不就明白陛下不想留他了嗎?萬一他狗急跳墻,東南王和三殿下把他殺了怎么辦?”
“劉朝毅本來就不可能留著他,”于高涵白了何其一眼,“他要是活著劉朝毅就是不想謀反也會被逼的謀反?!?p> 何其:“嗯?”
“跟你說的狗急跳墻的意思差不多,只不過劉朝毅想在他跳墻之前殺了他,”劉舒曳無奈只能解釋的更加清楚,“劉朝毅估計(jì)不想跟朝廷撕破臉,只想保住東南王的蕃位,若是在撤蕃之前推劉舒狄上位,他就不必打這場仗了,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明白了,總之就是雖然東南王和陛下都心知肚明,但他還不想把這些都放在明面上,是吧?”何其說完一臉自豪的看向兩人。
于高涵捂臉:“是。”
“這么一來,劉朝毅是故意讓李平和劉舒狄搭上線,看樣子?xùn)|南王是想接劉舒狄殺了李平,”劉舒曳正思索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等等!”
何其:“怎么了殿下?”
“李平不能死,”劉舒曳突然正色道:“半月后我就要大婚,現(xiàn)在李平死了,西北之征那三十萬駐軍之事估計(jì)就會壓在李平頭上,萬一牽扯到本王,這事就不好辦了。”
于高涵:“還有殿下,我們方才說了這么多,那瑞王呢?他會沒有動作嗎?這么好的機(jī)會,他若是察覺出三殿下想殺李平,李平若真的死了……”
“呵,你倒是提醒本王了,”劉舒曳笑了笑,“劉舒言若是想著那兵部侍郎之位,李平,他一定會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