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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陰之山,凰飛驚羽

第12章 東王的棋局

太陰之山,凰飛驚羽 忽與塵落 3163 2019-06-15 19:03:11

  皇族伴侶,必須要皇帝賜婚才能成婚,自己自作主張是不行的。然而,在東陽,關(guān)于東王的婚事,皇帝自作主張是不行的。

  朝中他能放心讓黎冥娶的女子大多配不上東王的尊貴,一些能配得上的,他又不敢冒險。

  思來想去,他只好往別國想了。

  讓東王的婚事具有政治意義,也算為東陽做點貢獻了。是你自己說要朕做主的,黎冥,你可別怪朕侮辱你。

  反正東王的婚事不著急,他大概有那么幾個人選了。

  或許,他能通過未來的東王妃監(jiān)視東王。

  “西陲戰(zhàn)事……”

  想完了黎冥的事,他也該琢磨琢磨如今的天下形勢了。

  西陲連年爆發(fā)小戰(zhàn)爭,還不足讓他思慮,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忽略了這么多年,他才發(fā)現(xiàn),一旦西陲先被攻打,后果其實很嚴重。

  黎冥是個文武雙全的人,不僅政治斗爭厲害,行軍打仗也是一流的。

  若是讓他去守西陲,戰(zhàn)爭一定不會波及帝都,他高枕無憂??墒?,打了勝仗就要封賞,黎冥的地位已經(jīng)封無可封,再封,那就跟讓他登基沒區(qū)別了。更何況百姓只知道打了勝仗的人就是他們的戰(zhàn)神,黎冥已經(jīng)百戰(zhàn)百勝,再讓他得民心,他這個皇帝的光輝就真的要被蓋過了。

  若是不讓他去守西陲,滿朝也找不出比他更靠譜的人了。若是派個一般般的去了,不僅對敵方?jīng)]有威懾力,還可能會丟失更多城池。

  到底怎么辦才好呢?

  皇帝眼前第一紅人薛權(quán)張開標準的太監(jiān)嗓,道:“皇上,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不當說你還敢問?

  “既然東王殿下已經(jīng)開了口,讓皇上做主他的婚事,那皇上何不思量著找個聽話的姑娘?”

  這個“聽話”,意思可就多了。

  其實,東陽皇帝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找個聽話的。

  “你有人選?”

  “嗨,奴才沒有人選,奴才就提醒皇上一聲。咱找個聽話的,待東王成婚以后,您把他放到西陲守著,等打了勝仗回來,再讓王妃吹枕邊風(fēng)。這男人嘛,多年不開葷,一旦碰到姑娘,很容易犯糊涂。只要這王妃暗地里逼得東王犯糊涂了……”

  后面的話,薛權(quán)不能再說了。當皇上的,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當然,他不說不是因為皇上聰明,而是他再說,就會顯得皇上不聰明。

  何謂伴君如伴虎,這便是了。

  東陽皇帝滿意了,只要東王犯糊涂,他就把該收回的權(quán)力都收回來,名正言順!

  “薛權(quán),不錯呀!賞!”

  薛權(quán)樂得眼睛都沒了,“謝皇上!”

  兩個蠢貨絲毫沒有想過,堂堂東王,豈會被女人擺布?

  東陽皇帝更不知道,今天的“棋局”自己已經(jīng)被東王牽著鼻子走了。

  他自認為東王來找他下棋會有什么事,畢竟兩人明里暗里交鋒已久了,時不時的諷刺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而黎冥正是心知他的性子,才什么都不主動說。

  今日說的一番話看似全是回答他問的話,讓他大大降低了警惕,實際上那些話卻是早就準備好的。

  當皇帝,首先要有腦子。

  然而東陽皇帝并不是沒腦子。

  他只是遇上了黎冥。

  …

  東王府。

  “來人?!?p>  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尚進立馬閃出來,“屬下在!”

  黎冥手里捏著一張紙條,道:“找人給笑影送去?!?p>  他忽然想起,有莫觴那個變態(tài)在她身邊,還用得著笑影保護提醒?真是多慮了。

  這紙條就是告訴笑影協(xié)助莫觴的。

  “是,殿下!”

  尚進比笑影小幾歲,是個比較老實的人。除了殿下的話,他就只聽笑影的。

  “把本王的海東青帶來。”

  “是!”

  海東青,青璃大陸罕見的神鳥。其實就是渾身雪白的白鷹,只是特別有靈性,且極其少見,所以才被稱為神鳥。

  海東青被送來,黎冥的冷眸終于微微緩和,“白衣,去找二師父。”

  海東青白衣的眸子是灰綠色的,十分犀利。

  帶著黎冥綁在它腿上的信,白衣飛走了。

  …

  三日后,萬毒窟。

  莫觴已經(jīng)和孤向淵破了毒蜂陣,如今被帶了進去。

  “叫你們門主出來,本座有事找她!”孤向淵朝守門的黑斗篷衛(wèi)喊道。

  他們一進來,就被一群身穿黑斗篷,戴著黑色蒙面的人困住,現(xiàn)在都中了毒,行動受限。

  黑斗篷衛(wèi)不語,卻去通報了。

  很久之后,唐裔遙才來到偏廂,“聽說孤大俠有事找本門主呀?”

  孤向淵冷冷一哼,“你個毒婆娘,把我徒兒放了!”

  “你說放就放?人在屋檐下沒聽過么?你那徒兒真是個倔脾氣,老娘讓她給我做徒弟,她竟死活不依!沒辦法呀,反正她都中了毒,正好老娘的新作沒有試驗品,就拿她試了試。你猜怎么著?”她看向孤向淵,笑著問。

  孤向淵哪知道她會對自己徒兒那么好,他直接怒了,“毒婦!你有什么沖我來!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把我徒兒放了!”

  唐裔遙仍是笑著,“量你也猜不著。告訴你吧,她被毒得渾身抽搐,不過你放心,老娘不會讓她死!畢竟她沒了,你就更不聽話了?!?p>  孤向淵咬牙切齒,“你究竟想怎么樣?”

  唐裔遙呵呵冷笑,“在門口我就說過,你忘了?呵呵,要是當時你聽話,你徒弟用受這等苦?”

  “你!”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莫觴連忙攔住孤向淵,低聲道:“前輩莫急!依晚輩看,洛姑娘暫時無礙。前輩還是先把毒后前輩請回去吧?!?p>  孤向淵不知道他哪來的根據(jù),可還是同意他的說法。

  “唐裔遙,你最好別太過分!”

  唐裔遙看向莫觴,“小子,你跟他嘀咕什么了?竟讓他不心疼他徒兒了?!?p>  莫觴微微一笑,“晚輩只是勸孤前輩,反正洛姑娘一時不會有性命之憂,為何要白白搭上名譽呢?”

  唐裔遙聞言雙眸殺手頓起,“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等著吧,洛顏汐確實不會死的,但老娘會讓她生不如死?!?p>  最后一句話自然是說給孤向淵聽的,說完,唐裔遙摔門走了。

  “小子,你怎么知道那女人不會傷她?”等腳步聲遠去,孤向淵才低聲問。

  莫觴道:“據(jù)晚輩所知,中了燎毒后,一般的毒都無法傷到洛姑娘。而一些劇毒只會與她體內(nèi)的燎毒相互抵抗,消去毒性,所謂以毒攻毒,就是這個道理。因此,晚輩猜測,毒后前輩并沒有對洛姑娘下毒。”

  孤向淵點了點頭,“看來是那毒婆娘太小瞧你了。”

  唐裔遙走后,直接去了洛顏汐那里。

  “你師父不是最受不得你受苦嗎?現(xiàn)在老娘威脅他都沒用了?!?p>  “那肯定是他確定了師娘不會傷害我。師娘,要不,你試試把他放了,然后讓他看著你給我解毒?這樣或許他還能對你改觀?!?p>  唐裔遙看了她一眼,“那也得等給你解毒那日再放。對了,那個叫莫觴的小子,他好像跟你師父說了什么,他才不擔心你的。”

  洛顏汐嘴里的蘋果差點噴出來,“啥?師娘,你嚇唬我?guī)煾傅臅r候沒避開他?”

  “沒有啊?!?p>  “哎呦!師娘,你不知道,那家伙精著呢!你看他彬彬有禮斯斯文文,其實他就是個玉面狐貍!跟他說兩句話能把我累死?!?p>  唐裔遙眨眨眼,“看來是老娘低估他了?!?p>  “可不,低估了!那家伙還懂些毒理,他一定是知道中了燎毒后不會再中一般的毒,才肯定我沒事的?!甭孱佅珠_始啃蘋果,說話含糊不清。

  誰知,剛說完,洛顏汐的蘋果突然落地。

  唐裔遙算錯了,她再次毒發(fā)了。

  突如其來的痛讓她瞬間皺起眉頭,以往,就算再疼她都不會吭聲,頂多就是極力皺眉,然而這次是超乎想象的疼,不僅心在疼,就連頭都在疼。

  她將自己蜷縮起來,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實在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疼痛之中,她意識朦朧,嘔了兩次血。

  唐裔遙讓黑斗篷衛(wèi)把孤向淵和莫觴帶來,自己開始準備解毒。

  毒發(fā)的時間提前了這么久,唐裔遙懷疑,洛顏汐體內(nèi)還有其他毒素。

  她不慌不忙,點燃香爐,香爐里不是香料,而是藥物。緊接著,她將榻上的被褥鋪在地上,讓洛顏汐躺在那上面,不至于著涼。隨后,一些藥物和金針一字排開,準備齊全。

  等孤向淵兩人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唐裔遙一絲不茍地搗藥,那認真的臉,孤向淵許多年沒有見了。

  洛顏汐疼得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襟,仿佛那樣就能緩解疼痛。

  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已經(jīng)被拖入另一個世界。

  她像踩在一面鏡子上,腳下是自己的倒影。

  走了兩步,茫然抬頭,她發(fā)現(xiàn)四周都是鏡子。

  然而,鏡子里映出的卻不是她。

  是一些模糊而又似曾相識的畫面。

  她被畫面吸引著,不知不覺走了神。

  突然,鏡面破碎,四面八方的鏡子全都碎成一塊一塊的,就連腳下也沒有能讓她踩著的地方了。

  待鏡子碎得只剩齏粉,她墜落,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鏡子屋懸浮在水中。

  窒息的感覺讓她沒辦法掙扎,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唐裔遙將金針扎滿了洛顏汐身上各種穴位,此時此刻,只剩一身白色底衣的她已經(jīng)渾身滲血,模樣恐怖。

  孤向淵和莫觴焦急地等在門外,來回踱步。

  也不知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只聽洛顏汐痛苦地慘叫了一聲,漸漸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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