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淞浩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別扭,就好像剛過變聲期似的,聲線有些脆生生的,但是卻有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粗獷。他接著說了句,“旭哥.牛.逼.”
田旭聽了,暗自得意。她朝著韓淞浩挑眉,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說了五萬次了,以后喊我可愛的小旭旭?!?p> 韓淞浩笑的隨意,“行。知道了?!碧镄駝傁肟渌?,韓淞浩很快的補了一句,“旭哥?!?p> 田旭氣的隨手把自己的演講稿團了團就扔了過去,也沒在意砸沒砸到韓淞浩。她掏出數(shù)學卷子開始趴著算數(shù),可左眼卻一直偷偷往左邊瞥。她看見韓淞浩輕輕地把紙團子拆開,低著頭不知道再看什么……
田旭看的眼睛疼,于是就把目光收回來,繼續(xù)算數(shù)學題。過了幾分鐘,韓淞浩慢悠悠地伸出右手敲了敲田旭的課桌,田旭繼續(xù)算數(shù)學,理都不理他。
余光瞥見那只手遞過來一個東西——田旭下意識接過來一看…是一艘疊的皺皺巴巴的小船。小船的棚子高高的聳起來,船邊兒是自己寫的滿滿的、密密麻麻的演講稿大綱。
田旭瞟了一眼長的奇奇怪怪得這艘船,沒說話,就任由那艘小船立在自己桌角。韓淞浩見了,悄悄地笑。
田旭面上默不作聲的,只是趴在桌子上看著數(shù)學卷子???,桌子上的那道數(shù)學題卻是怎么也算不下去了。
講臺上,鄭老師還在夸田旭有想法,她側著耳朵聽了幾句,也都是褒獎的話。田旭最喜歡別人夸自己,可不知道怎么的,這節(jié)課這么多夸獎,都沒能把田旭的目光從小破船兒上收回來……以至于田旭一句也沒好好聽。
田旭喝了口水,趁著放水杯的功夫,扭過頭飛快的看了一眼韓淞浩——她看著旁邊的韓淞浩又開始寫數(shù)學了。于是田旭收回目光,只是左眼悄悄地又瞟了一眼那艘小船兒。
這船的構造看起來奇怪的很,是田旭小時候跟小學里的美術老師學的——那時候田旭笨笨的,只有美術老師一點也不嫌棄、手把手的教給自己。
而面前這份杰作的創(chuàng)造者,還是前幾天語文課上,田旭手把手教給韓淞浩疊的。
田旭撓撓臉蛋兒,伸手隨意地掏了掏書箱,在摞的高高的課本上,意外地摸到一個鐵盒子。微量的觸感從指尖傳出來,田旭握緊了拿出來,竟然摸出來一盒潤喉糖。
耳畔不是剛剛那片為自己響起來的掌聲了,而是前兩天韓淞浩嗓子不舒服的時候、他一邊拒絕田旭遞過去的零食一邊說的話,“最近換季,你別感冒了。你嗓子疼嗎?”
田旭說,“有點腫了感覺?!薄?p> 明明已經是前兩天的事,田旭卻覺得自己還記得住當時自己的每個動作、也能回憶起那聲音的主人的一顰一笑。
她突然感覺,似乎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生根發(fā)芽了。
到底是什么呢?誰也說不好。
高三的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時間不等人。班里學美術的同學們零零散散地走了,他們或許去了美術教室學畫畫,要么去了校外的輔導班刻苦鉆研。有天晚上,韓淞浩突然和田旭說,“下個禮拜你就看不見我了。”
田旭笑,“你要出國???還是你也學畫畫去?”
那邊又回得慢騰騰的了,以至于田旭已經把今天的歷史筆記拍給花俊妍,又等了一小會才收到韓淞浩回的那句,“我給出去學編導了。估計不來上學了最近?!?p> 田旭掛著笑容的嘴角突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