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
魁星樓漸漸地?zé)狒[起來。
魁星樓的文會,是在京兆尹報備了的。
為了維持京城的秩序,在魁星樓的周圍街區(qū),都有京城衛(wèi)戍軍巡邏。
齊小天的桌子邊上,此刻已經(jīng)多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和齊小天一點兒都不客氣。
他桌子上的肉,菜,吃起來就和自己要的一樣。
齊小天抱著酒壺,看著兩人眼里藏著笑意,臉上卻裝作心疼不舍的樣子,說道:“你二人怕不是一直跟蹤我吧?”
“我家小……公子,原本就是要來魁星樓看文會的。遇到你不過是巧合。公子不能亂說?!毖绢^小柴手里正拿著一條雞腿,圓圓的臉蛋上沾著油膩,顯得更加呆萌。
齊小天翻了翻白眼,心道:“看你人畜無害的樣子,我差點兒就信了?!?p> 納蘭芷一伸手,抓住齊小天的酒壺。
齊小天想要抗拒一下,卻被她大力奪過,直接對著酒壺就是一口酒。
“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才是江湖漢子。對了……”納蘭芷一瞪眼,看著齊小天說道,“你也別忒小氣,不就是吃你點肉,喝你口酒嗎?小柴,拿銀子給他。”
小柴嗯了一聲,把手中的雞腿放下,就去拿銀子。
齊小天臉上露出了笑意。有美女陪吃陪喝還給錢,這簡直是……是……吃軟飯……
“等等?!奔{蘭芷忽然拉住小柴的手,說道,“都是朋友,談錢傷感情。算啦。”
小柴立刻眉開眼笑的點頭,拿起雞腿繼續(xù)啃了起來。
“這就算啦?”齊小天看著眼前女扮男裝的兩個家伙,欲哭無淚。
“哎,你跑到魁星樓干啥?難不成也是學(xué)那些酸儒,舞文弄墨?”納蘭芷表情有些囂張的看著齊小天。
“當(dāng)今圣人喜歡文士儒生,咱們年輕人,自然要心向往之呀!”齊小天胡說道。
“哼,我最討厭這些書生,沒事兒就喜歡作詩寫詞兒的。真打起架來,手無縛雞之力。真是不知道,這樣的書生有什么用。一個個的,還什么第一才子,第二才子,好稀罕么?”她喝了一口酒,臉上紅紅的,齊小天看她帶著一絲幽怨如是說,手中的酒杯已經(jīng)送到嘴邊,胡亂的抿了一口,竟是得看的癡了。
“要我說,這些什么第一才子啊,第二才子啊,還不如你有趣兒,是不是啊,小天兒?”納蘭芷朝齊小天眨了一下眼睛。
齊小天正覺她美艷不可方物,忽然被她眨眼挑逗,一口酒猛的嗆到了口中。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納蘭芷看他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邊上的小柴認(rèn)真的啃著雞腿,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個人,大眼睛里全是無辜。
就在這個時候,魁星樓門口忽然熱鬧起來。
“久仰久仰。”
“有請有請。”
“三位大才子光臨,魁星樓蓬蓽生輝啊!”
寒暄聲,客套話,周圍人嘈雜的議論聲……
引起這一切的,是三個昂首而進(jìn)的書生。
中間的身材修長,配上一張修長的臉,顯得也倒是協(xié)調(diào)的,正是周韻。
在周韻左邊,一個綠色長衫,相貌平平的青年,正是來自江南,號稱江南圣手的柳三。
周韻的右邊,則是一個禿頭。
這人禿頭,卻沒有戒疤,顯然不是和尚。正是來自江南的另一位才子,姜和尚。
“如今京城,除了石霖、蘇河?xùn)|,當(dāng)屬這三位的文風(fēng)最上啊!”邊兒上有人贊嘆。
“狗屁,別忘了還有這兩天名頭正起的安王。更別說那正在趕回京城的泰王。”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安王到底如何,還難說。倒是泰王,那可是文會上實打?qū)嵠闯鰜淼奈拿?。令人佩服?!?p> “泰王厲害,安王想來也不會太差?!?p> “那可未必。我可是聽說了,安王和泰王可是不一樣。安王不過是圣人酒后失誤的庶出,生下來就被發(fā)配到了北荒。文名,恐怕真的沒有吧?!?p> “你聽誰說的?”
“你沒聽說過。哎呀!這事兒可牽扯到一個極大的秘密,你湊過來聽我給你細(xì)細(xì)說……”
那三個惺惺作態(tài)的才子,齊小天根本懶得多看半眼。
倒是兩個人的說話,吸引了齊小天的注意力。
“散布消息的人,倒是個高手。不光幫我吹牛,還在滿篇高大上的吹噓之中,悄悄的埋下一點兒黑料。今天文會,一旦我詩文不成,這些閃爍其詞的黑料必然就變成壓死我的實錘。奶奶的,真黑呀?!饼R小天尋思著。
納蘭芷卻看著那三個才子,被眾人簇?fù)碇狭藰恰K难壑卸际菂拹骸?p> “小……公子,咱們回吧。老爺說今天有事兒呢!”小柴說道。
納蘭芷看了三個才子,臉上都是失望厭惡之色,性趣寥寥的應(yīng)了一句,眼睛卻落在齊小天身上。
“小天兒,我走啦。這等地方不適合你,要不要一起走。”納蘭芷說道。
“你先請,我再待會兒?!饼R小天心道,“今天這兒就是老子的場子,走是不成的。”
“那我先走了?!奔{蘭芷走了幾步,轉(zhuǎn)身又回來說道,“小天兒,皇城之外,有個大賭場。據(jù)說是呂家開的。呂家,那可是有錢人家。明日午時,在哪兒試試手氣???”
她臉上的失望厭惡之色,還沒消失,此刻又帶上俏皮的樣子,看的齊小天莫名的心疼一下。
“好,明天見?!饼R小天故作輕松,把那一絲心疼藏了起來。心中卻罵道,“齊小天呀齊小天,你他娘的兩世為人,今天是怎么啦!丟人?!?p> “死約會,不見不算?!奔{蘭芷見他答應(yīng),立刻伸出修長潔白的手。
齊小天嘴上說道:“你幼不幼稚?!?p> 還是伸手和納蘭芷擊掌三下。
“嘻嘻~~”納蘭芷笑的開心起來,說道,“這些酸才子,舞文弄墨的,算不得真本事。不比你玩兒骰子高明的多少,早些回去吧?!?p> 說完這話,她拉著小柴轉(zhuǎn)身就走。
小柴被拉著走了幾步,還回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了一下齊小天。
“紅樓的駱姑娘到啦!”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那些附庸風(fēng)雅的文士頓時蜂擁起來。
人一亂,頓時把納蘭芷和小柴的身影淹沒。
齊小天眼中失去了二人的身影,中重新落回了桌上。
外面,駱玉珠和嚴(yán)蕊從車上下來的一刻,人潮達(dá)到了洶涌的最巔峰。
紅樓來的,以駱玉珠為首,嚴(yán)蕊為輔,還有十余各色名伶緊隨其后。
大多數(shù)文人,能做詩詞的是少數(shù)。來看姑娘倒是真的。
所以,這一波歡迎的聲勢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之前周韻、柳三、姜和尚的境況。
“玉珠,等等我?!?p> 在圍前圍后的人從之中,一個身穿淡藍(lán)色長衫的書生被人擠的根本靠近不了駱玉珠。
只能隨波逐流。
?。ɡ星笸扑],歡迎各位投資團(tuán)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