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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來有道

34、北虛海(8)

仙來有道 蛋蓉花苞 5058 2019-10-28 19:02:38

  玄冥真君的府邸離北虛鎮(zhèn)有些遠,所以溫念他們是飛著去的,那是這片大陸的一處極北之地,越往那處去,空氣中的溫度便越低,溫念搓了搓胳膊,在體內(nèi)催動仙力促進血液循壞,如此一來便不覺寒冷。

  他們在天上飛著,路過了好幾處大雪山,溫念曾經(jīng)是凡人,到過的地方很少,基本不出本土,如今來到這極北之地,看到連綿不絕的雪山,一時有些好奇,也有些被震撼,因為雪山之壯觀,永遠是人所不能想象的。他有時候會停一停欣賞雪山的風景,傅淵也不急,跟在溫念身邊,雪山上空有飄雪,風夾著雪亂飄,難免會撞到溫念的臉,他便替他擋些風雪。

  溫念呼著白氣走走停停,所以去玄冥府的一路比尋常費時,不過也是大半個鐘頭就到了。

  那是一座十分威嚴的建筑,全身都如雪一般的白,清清冷冷的,遠遠看去,竟與雪山融為了一體,若是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也虧得傅淵眼尖,一眼便瞧見了。

  于是溫念二人緩慢落地,發(fā)現(xiàn)這清冷的玄冥府其實是建在了這座高聳的雪山山腰處突出的一大塊巖石上,府邸金殿十分巨大,就連府門都有兩人高一丈寬,府門外立著兩根粗壯的玉柱子,大概可以供三人環(huán)抱,其上各雕著一條纏繞玉柱蜿蜒向上的飛龍,龍爪中似乎抓著一顆珠子,溫念認不得。那兩根玉柱都覆著白霜,一碰就有寒氣入體,溫念想去摸一摸就被傅淵攔住了,說溫念受不住這寒氣,于是他悻悻然縮了手,又走向府門,發(fā)現(xiàn)門上也有一層白霜,他還沒動,那門就自己開了個小縫,里頭鉆出來一個小黑影,沒看見外頭有人,一頭撞在了溫念身上,只聽誒呦一聲,竟然是個孩童。

  “誰?。∽呗凡婚L眼,竟敢撞你爺爺我,信不信我冰川水吐你一臉凍死你!”那孩子揉著腦袋哀怨地看向溫念和傅淵,開口就是一連串罵罵咧咧,奶聲奶氣的,反而有些好笑。

  溫念沒想到從門里鉆出來個孩子,還這么大膽,于是笑道:“這位小仙君,在下九宸天紫宸星君,是前來拜訪水神的,冒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p>  那小孩兒抬頭又瞅了眼二人,撇著嘴把眼珠滴溜一轉(zhuǎn),然后眼睛一瞇就笑道:“原是尋我家神君的,不過神君不在家,你們白跑一趟了?!?p>  溫念眨了眨眼,沒想過水神會不在家,一時沒主意,便看向身后的傅淵,“水神不在,我們要回去明天再來嗎?”

  傅淵想了想,向那仙童問道:“水神去了何處?”

  那仙童眼珠又是滴溜一轉(zhuǎn)道:“我也不知道,神君從不告訴我們他的行蹤,要不…你們?nèi)ツ亲筋^瞧瞧?”說著他指了指右面那座稍矮些的雪山。

  溫念尋著他的指向看去,卻見此時外頭的風雪較之前越發(fā)的大了,而那雪山離這兒有些距離,就算去了估計也看不見什么,如何找?再者,不知道是不是溫念的錯覺,雖然他一直在催動仙力保持身體內(nèi)的熱度,可是這里的溫度似乎從他們到時就一直在降低,就算溫念如今不是凡人之軀了,也難免感受到許多寒氣在直入體內(nèi),若不盡快離開此處或者進入府內(nèi),恐怕他會先被凍死。

  那仙童見二人拿不定主意,捂著嘴巴開始偷笑,傅淵覺著不對,皺了皺眉,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水神究竟在何處,你莫要撒謊,否則我定不輕饒?!?p>  傅淵怎么說也是個上等的魔,斂了笑意輕輕一皺眉就能讓人直打寒戰(zhàn),可這小仙童也不知是沒注意到傅淵低沉的情緒還是真的不怕,聽了傅淵之言反而挺了挺胸膛耍起賴來,“我不知道?!?p>  溫念有些頭疼,他大概知道這小仙童就是在耍他們,根本不想讓他們進殿,也不想告訴他們水神在哪里,想著吃軟不吃硬的道理,他彎腰對他微微一笑,柔聲道:“在下是有要事要拜訪水神,還妄小仙君行個方便,日后小仙君若有難處,可以隨意吩咐在下。”

  那小仙童聽了果然眼睛一亮,咧了咧嘴道:“真的?讓你做什么都可以?”

  溫念覺得這小仙童雖然古靈精怪些,但怎么說也就是個孩子,不會提什么過分的要求,于是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而等到若干年后他才萬分后悔今日的莽撞。

  傅淵見溫念這么輕易就對別人許下承諾,有些不滿,一把拉起溫念就沒好氣地數(shù)落道:“有你這么跟人交涉的嗎,直接就把自己給賣了?!?p>  溫念略微推了推他,把他推到一邊,低聲道:“那你說怎么辦?不給他點好處,他能放我們進去?北虛鎮(zhèn)大浪一事刻不容緩,不能在此處耽擱?!彼挚戳艘谎鄹禍Y,見他依舊陰沉著臉,又道:“你別告訴我你想用武力,那事后怎么面對水神?我們還要他幫忙調(diào)查那大浪,你先把人家仙童打傷了,我們還怎么讓他幫忙?!?p>  傅淵依舊不甘心,咬了咬牙道:“此地是他駐守,此事也算與他有關,他本該插手,我們才是那個幫忙的?!?p>  溫念見說不動他,干脆不勸了,徑自走向那小仙童道:“小仙君,我們趕時間,你不如現(xiàn)在告訴我們水神在何處?”

  那小仙童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這是筆趁手的買賣,你們跟我來吧,我家神君就在府內(nèi)?!?p>  果然是在府里,溫念和傅淵都咬了咬牙,這小仙童果然狡猾的很。

  一入玄冥府,溫念瞬間就感覺到?jīng)]有外面那般寒冷了,甚至還有一股暖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只不過這府內(nèi)也如整座府邸一般清冷,心理上還是會覺得有些冷。一路跟著那小仙童穿過內(nèi)堂和幾處像花園一樣的地方,溫念發(fā)現(xiàn),這棟建筑內(nèi)部皆是由玉雕琢而成,就連內(nèi)部家具也都是白玉而制,腳踩的地磚同樣透著白玉的光澤,目力所及皆為白色,怪不得總有種清冷的感覺。溫念又側(cè)頭,看玉墻上白白凈凈但都刻著同一種紋路,紋路歪歪扭扭像是一種圖案,但溫念認不出是什么,覺得應該只是一種裝飾,便轉(zhuǎn)頭收了好奇之心,繼續(xù)跟著,只是走了很久都不見目的地。

  那小仙童又帶著溫念二人一拐,就拐進了一條長廊,長廊只有頭頂有一處遮蔽的廊檐,四周都鏤空了,可以看到外頭天上飄下來的鵝毛大雪,溫念忌諱著這小仙童的狡猾,怕他不好好帶路,因為他們實在是走的有些久了,于是他幾步走到小仙童身邊,道:“還沒到嗎?我們好像走了很久了?!?p>  “急什么,又不會把你們賣了?”那小仙童淡淡瞥了一眼溫念,語氣中帶著些高傲,也不知他一個品階低的地仙在身為天仙的溫念面前高傲些什么,若不是溫念有求于他,指不定他現(xiàn)在怎么樣呢。

  溫念直了直身吸了口氣,心道那可不一定,方才不就想著法兒的賣他們嗎?

  一旁的傅淵自始至終都沒說話,想來對這個小仙童不屑一顧,當然也有可能還在生方才溫念毫不猶豫把自個兒賣了的氣,總之自從進到這玄冥府來,他就偏著頭淡淡地盯著一處。

  終于等到小仙童停下,溫念發(fā)現(xiàn)這其實就是長廊盡頭,而這盡頭正好有一扇玉門,看來水神就在這殿內(nèi)了。

  溫念以為小仙童還要進去稟報一下,等得到水神的回應才能放他們進去,于是做好了他讓自己在外等候的準備,沒想到那小仙童直接推開了玉門就朝里走去,一臉興奮地撲向了殿內(nèi)高座上的一位藍衣男子,“爹爹!”

  爹爹?!溫念和傅淵二人皆一臉驚訝地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么小仙童竟是水神的兒子?

  “槿兒?”錦卿看到小槿兒從殿外闖進來,并沒有表現(xiàn)的很驚訝,反而皺著眉道:“不是讓你在外面自己玩,怎么進來了?”

  小槿兒嘿嘿一笑,向后指了指,“有人找你?!?p>  錦卿這才抬頭,看到是溫念,一臉疑惑,應該是沒想到這個剛升仙沒多久,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會突然來了他的府邸,于是起身走下高座來到溫念面前,有些不確定地道:“紫宸星君?”

  溫念俯首作揖,“見過水神,”又看向被錦卿抱在懷里的小槿兒,半開玩笑地抱怨道:“水神手下的小仙童好生機靈,可把我們的小心臟累透了?!?p>  錦卿自是對小槿兒的貪玩和調(diào)皮心知肚明,想來溫念能讓他親自帶著進到玄冥府,應該也是吃了點苦頭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犬子給星君添麻煩了?!闭ь^時,卻見溫念身后有一人,方才離得遠未注意,如今定睛望去,竟是小魔尊傅淵,他當即皺了眉警惕道:“小魔尊?!”

  “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一聲驚呼不是錦卿發(fā)出的,溫念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繞過錦卿向他身后望去,果然見翎曦和望舒一臉驚訝且警惕地站在錦卿身后,剛才進來的時候,光為小槿兒是水神之子震撼了,都沒注意這殿內(nèi)還有旁人,于是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到了一些麻煩。

  傅淵也是皺了皺眉,嘖了一聲,顯然也沒想到他二人會在此處。

  這下場面就有些尷尬了,翎曦和望舒不說,他們原本對傅淵就有些偏見,遑論他是仙是魔,而錦卿到底是九宸天天神,仙界之人對魔界之人總存有警惕,如今見他堂而皇之地進到自己的地盤,怕是在想著傅淵有什么目的,該不會大膽到要踏平這里。

  溫念一時看著雙方僵持沒有說話,他開始懊惱沒讓傅淵待在外面了,一直和他一起行動慣了,都忘了仙魔不兩立,他如今又要如何解釋把魔界的小魔尊帶到了仙界的領地這回事,這么想著,他閉眼捏了捏眉心。

  本想靠不說話逃避別人的質(zhì)問,沒成想翎曦直接拉過了溫念就劈頭蓋臉地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讓你離他遠點,你怎么還把他待到這兒來了?!”

  傅淵在邊上也是將溫念一拉拉到了自己這邊,并且語氣散漫道:“阿念想帶我去哪,與你何干?”

  翎曦一聽到傅淵對溫念的這個稱呼就青筋一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抄出破影槍刺過去。

  望舒也一臉你不會是要與魔為伍了的表情看著溫念道:“星君可不要一時被魔蠱惑而忘了自己的身份?!?p>  溫念心道我這不都是逼不得已嘛,這小魔尊可纏人的很,面上訕訕一笑就攔在了幾乎就要打起來的傅淵和翎曦二人之間,“他沒惡意,我們是真有要事找水神,他就一幫忙的,我保證他不搗亂?!?p>  “你們也有要事?”錦卿這時大概是見傅淵一直沒動手,也知道他不會大庭廣眾下做什么出格的事,于是刻意將話題提到正軌上。

  溫念瞬間感激涕零地轉(zhuǎn)向錦卿點了點頭,“是為了北虛鎮(zhèn)那蹊蹺的大浪一事?!?p>  這時幾人都不說話了,溫念見錦卿的臉色明顯陰郁了一下,但轉(zhuǎn)瞬即逝,而翎曦和望舒聽聞也不再只針對傅淵,面面相覷道:“你們也為了北虛鎮(zhèn)來的?”

  溫念一聽就知道翎曦和望舒會在玄冥府也是因為北虛鎮(zhèn)那陣奇怪的大浪,看來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于是他眨了眨眼點頭,并將北虛鎮(zhèn)上所發(fā)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給了幾人聽,最后轉(zhuǎn)向聽得認真的錦卿道:“北虛鎮(zhèn)這陣突如其來的大浪已經(jīng)驚擾鎮(zhèn)民五年了,水神在此地駐守,難道不知?”

  錦卿皺著眉搖了搖頭,“這我倒確實不知,這幾年北地發(fā)生了很多事,我都忙著處理,北虛鎮(zhèn)雖也在北地,但位于邊界,也許是我遺漏了?!?p>  這溫念倒能理解,北地到底是有些大的,而溫念自進玄冥府就沒見一個給錦卿打下手的,他一人駐守北地難免遺漏幾處離得遠的地方,這般勞累,怪不得前幾日要去姻緣司找清靜,還喝的爛醉,最后讓溫念入了個大坑。這么一想,溫念突然覺得自己此次私下人界好像和天帝也脫不了干系,要是天帝給錦卿多派幾個幫手,也不至于讓他累的跑去姻緣司喝酒,結(jié)果誤了大事,還要溫念給他擦屁股,但是轉(zhuǎn)念他又忙讓自己打住這個念頭,責怪天帝那可是大罪,他已經(jīng)私下人界犯了天規(guī),可不能再多一條肆意妄言的罪名,于是他定了定神,回到現(xiàn)在的問題上來,對翎曦和望舒問道:“說起來,你們下界是為了北虛鎮(zhèn),莫非是天帝派你們下來的?”

  能請得動日神月神的也只有天帝太暉了。

  望舒點了點頭道:“正是,前幾日有位仙官途經(jīng)北虛鎮(zhèn),發(fā)現(xiàn)鎮(zhèn)民正在面對北虛海祭祀,他因為好奇便化作路人問他們在祭什么,于是就從鎮(zhèn)民口中得知了大浪一事,他也覺蹊蹺便上報了九宸天,天帝便派我二人前來查看?!?p>  溫念一聽眨了眨眼,“所以昨日你們會在北虛鎮(zhèn),也是為了來查探那大浪?”

  翎曦和望舒二人點了點頭,溫念當即釋然,他那時還以為他們是來抓他回九宸天受罰的,可把他嚇壞了,不過他又想到一個疑點,于是問道:“那你們?yōu)楹我獡屗樾莿???p>  翎曦和望舒像是被噎了一下,都沒說話,傅淵在一邊垂了垂眸,又不經(jīng)意將目光冷冷地瞟向他二人。

  錦卿見氣氛有些凝重,看了看翎曦和望舒二人,又看了看溫念,道:“碎星劍乃極品法器,我想二位帝君應該是想近距離觀摩一下?!?p>  他們一聽都點了下頭,溫念就覺得那絕對是順勢而為,不過當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于是便低頭兀自沉思。

  翎曦有意岔開話題,這時清了清嗓子道:“那大浪突襲,莫非是海下有東西在作祟?”

  望舒問道:“什么東西?妖獸?”

  傅淵一直沒有說話,這時接下了二人的話茬,“有此可能?!?p>  溫念卻搖了搖頭道:“北虛海平靜了這么多年,怎么這個時候出了妖獸,這妖獸也不上岸咬人,就在海里鬧騰鬧騰,掀點兒大浪出來,還每年固定,難道他鬧騰還要有點儀式感?”

  這么想肯定是想不出什么頭緒的,錦卿提議還是要去了北虛海看看里頭有什么才能下結(jié)論,若真是妖獸,收了它便是,若不是,他們便繼續(xù)調(diào)查,查出那幕后之手,但是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在玄冥府歇息一晚,明日再出發(fā)。眾人都說好,于是錦卿安排了他們各自的寢殿,他們便四散而去了,走前翎曦又瞪了傅淵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傅淵直接無視,拉著溫念徑自穿過來時的長廊一拐彎就不見了,直氣的翎曦在原地怒目圓睜。

  溫念無奈,心想你何必總與他計較,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小魔尊本來就性子怪,總愛在某些地方鉆牛角尖,和翎曦他們杠上了就一定不會主動放手,于是也不再說什么,反正說了他也不聽,徑自往自己的寢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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