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胡亂收拾了丟出來的零碎東西準(zhǔn)備就走,轉(zhuǎn)身之前我對大媽說了句對不起,我說我會照顧好小燕的。
大媽黑著臉沒說一個字,嘴角抽搐著動了動。
我們走了,穿街過巷。大媽一手拖著陽陽望著我們。陽光時隱時現(xiàn),大媽和陽陽的身影也時隱時現(xiàn)。
有那么一瞬間,我的心動搖了,我覺得我太自私了,怎么可以這樣漠視他人的親情,只顧自己的感受呢??煽吹叫⊙啾瘋哪?,我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她一心一意地跟著我走,這份堅(jiān)決讓我感動。走著走著,她將手中的暖寶寶氣呼呼地丟在了路邊的水渠里。
“我們走,趕緊走。”她說,拉著我的手。
因此我們加快了腳步,我們邊走邊打車,可攔了好幾輛車都沒停。
突然,我看見好幾個男女,騎著摩托車向我們快速駛來,一個男青年從摩托車上下來,徑直向我撲來,他踢了我一腳,說:“你往哪里跑?再跑我看?”
我?guī)缀趺闪?,以為遇上搶劫的了,就在這時,聽見小燕大吼:“你們要干什么!”邊說邊護(hù)在了我的身前。
這時我才明白這些興師動眾怒氣沖沖而來的人就是小燕的姐姐姐夫們。我實(shí)在沒想到他們會追來,而且這么迅捷又有氣勢。
一個胖一點(diǎn)的姐姐過來對我說:“你準(zhǔn)備帶小燕往哪里跑?”她說著揚(yáng)起手,看那手勢想打我,但被小燕另一個苗條一點(diǎn)兒的姐給拉住了。
苗條姐姐冷靜地說:“不論怎樣,不能打人?!?p> 胖姐姐鼻子都?xì)馔崃耍莺莸氐芍?。兩個姐夫已經(jīng)平靜了不少,開始控制家屬的情緒。我一聲未吭,我知道我沒啥可說的,本來是我不對。
小燕依然護(hù)著我,像個護(hù)雛的母雞。假如視角拉得遠(yuǎn)些,就可以看到一群人在霧氣騰騰的馬路上圍著兩個青年男女,虎視眈眈。
我們開始往回走。
我跟小燕肩并肩地走,我小聲地問她:“怎么辦?你姐她們真生氣了。”
“別擔(dān)心,沒事,他們不會怎么樣的?!彼任业ǘ嗔?,畢竟她面對的是她的親人。
“她們還會讓你跟我走么?”
我覺得挺搞笑的,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初心不改,似乎帶她走成了我這次前來的政治任務(wù)。
“我說了算!”她說,語氣聽起來明顯還在賭氣。
雖然我和她前途未卜,可聽了這話我的心輕松了不少?;蛟S我該有點(diǎn)信心,不論怎樣,我們是相愛的,相愛的兩個人是不會輕易被打敗的。
再次回到陰冷的房子,我環(huán)顧四周,破舊加上潮濕,我忽然感到特別累?,F(xiàn)在又被許多陌生人圍著,我更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我望著窗外的田野,屋外那條小河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亓魈手黄畈木G色讓我的心境漸漸變得舒緩起來。我想,既然我爭不過命運(yùn),那就隨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