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像阿郎哥這樣的線人還有多少?”
“沒有了,就他一個。而且他也不在控制局的部署之中,甚至不在編內(nèi)。我來找他獲得情報,完全就是私交而已。
這里就是我的家鄉(xiāng),他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沒有他的話,之前的行動也不會那么順利?!?p> “所以阿郎哥的待遇還是跟地面的其他人一樣咯?”
“嗯。雖然我偶爾接濟他,但絕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靠他自己在這里謀生。這份酒保的工作只是兼職,地面的人想要生存,一份工作往往是不夠的。
他的主業(yè),我從來沒有問過,估計不會是什么太好的工作。就像那些一樣……”
許鈺說著說著,忽然停了下來,靠著墻壁彎下腰。
此時,在兩人的前面,正有數(shù)個穿著花色大衣的男人圍著一個男子毆打,看起來好像是搶劫。
其中一個男人的手上鑲嵌了機械肢,另外幾個人的肩膀上也有力量輔助裝置,力道非常大。雖然隔得很遠,但江鶴遠也能感覺到情況的不妙。
“老師,救人嗎?”
“那個人左臂改造了振動刀,身上可能帶著古典槍械,不太好對付。沒必要惹是生非,等他們離開就行了……”
“交給我吧,我可以?!?p> “喂!”
許鈺的話正說到一半,江鶴遠突然低語一聲,然后繞過許鈺,朝前猛沖而去!許鈺雖然在他的身邊,但無奈江鶴遠速度太快,根本就攔不??!
幾個男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轉(zhuǎn)過頭來。
而這轉(zhuǎn)頭的工夫,已經(jīng)足夠江鶴遠近身了……
江鶴遠在自己腰間抽出一把不長的刀子,握在手上的同時,刀身發(fā)出“?!钡囊宦?,然后迅速變得火熱!
“呃啊——”
電光火石之間,江鶴遠手中的刀刃擲出,直接洞穿一個人的臂膀,然后狠狠釘在鋼鐵的墻面上!
這是一個機械義肢,就算斷掉,也沒有任何一點血液。
其小臂的外圍鑲嵌著一柄藍色的長刀,在通高壓電的情況下,有極其強大的割裂能力,戰(zhàn)斗力十分恐怖!
雖然江鶴遠對地下世界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一些情況。
在近百年前開始,人們將新星球的礦物元素開發(fā)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經(jīng)能夠批量制造民用義肢了。也就在此時,人們開始大量地改造自己,一時間成為了一種潮流。
然而這種措施,極大地沖擊了人類固有的倫理體系。空港上的人們很快開始抵制人體改造,又過了幾年,這種生意在空港銷聲匿跡,全部轉(zhuǎn)移到了地面。
在成本得到控制之中,人體改造的業(yè)務在地面刮起了一陣大風暴。這種空港完全遺棄的潮流,地面人卻甘之如飴,并將這個潮流維持到了現(xiàn)在。
“什么人!”
“把你們的武器放下吧,現(xiàn)在離開還來得及?!?p> 江鶴遠站定在四個男人面前,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但完全沒有任何一絲恐懼的氣息。
無論是他剛剛展示出來的身手還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都告訴面前的幾個男人,他并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貨色。
不過,如果真的就這么退下了,那這幾個人可真是在黑道白混了幾年……
“哼,哪來的小孩?父母教什么不好,非要教你晚上出來做英雄?既然這么不懂事,叔叔今天就來教教你……什么才是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道理!”
為首一個男人冷笑一聲,用手狠狠扯斷了自己手臂上的袖子。
此時露出來的手臂上,正鑲嵌著一個厚重的銀色裝置,一看就知道是古典機槍。
相比剛剛那種全肢改造,這種鑲嵌式改造更加昂貴,既能夠保持四肢完整,有能夠賦予身體特殊的能力。
在他的肩上,還有一個很大的肩甲。肩甲的主要作用是提供動力,讓身體能夠以一樣的肌肉力量去移動更沉重的手臂。
至于次要作用,應該就是存放彈藥了。
“活下去的唯一道理,就是力量!錢是力量、權是力量,我手上的槍也是力量!沒有槍也想來救人,那你就準備好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力量?”江鶴遠嘴角冷冷一翹,眸底的金色光芒漸漸浮現(xiàn)出來,“……呵呵,力量確實重要,但腦子也重要。如果你夠聰明,現(xiàn)在就該看出來,誰更有力量……”
“去死吧!”
“砰——”
槍口指向江鶴遠的瞬間,男人已經(jīng)啟動了古典槍械!大口徑的子彈沖出槍膛,炸開一圈紅色的火花!
與此同時,江鶴遠也已經(jīng)動了起來,用匪夷所思的速度超前猛沖,直奔這幾人而來。
雖然他速度很快,但可惜的是,子彈的速度更快……
在男人發(fā)動機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
至于子彈沒打中這種事情,他想都沒想過。直到江鶴遠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將槍折斷……
“呃啊……你……”
男人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比他略矮一點的少年已經(jīng)站在了面前,伸手狠狠擒住了他的咽喉!
窒息像是沼澤中的魔鬼,抓住他的靈魂,不斷往下拖,根本沒有掙扎的空間!
他的眼睛因為恐懼而瞪大,眼睜睜地看著璀璨的金色把江鶴遠的眼眸一圈圈地渲染出來!這仿佛是巨龍?zhí)K醒的儀式,具有強大的威懾性,令他思緒都暫停了!
“想救他,你們就離開那個男的,把人家的東西放下?!?p> “啊……”
“聽不見?”
“是……是是是!聽見了聽見了!大哥別激動!是我們錯了,我們立刻滾!立刻……”
“帶著他滾吧?!?p> 江鶴遠冷冷地說了一聲,一揮手臂,將手腕上握著的男人朝遠處甩出,狠狠砸在堅固的墻面上!
如果這個男人身體其他地方?jīng)]改造,這一摔,基本上不動個小手術是恢復不了了。
看著自己大哥被扔掉,那幾個男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如蒙大赦,臉上賠著假笑,匆匆忙忙帶著昏迷的大哥離開。
“江海,違抗行動指揮,記大過一次?!?p> “老師……”
“過先在我這兒記著,至于報不報上去,看你后期表現(xiàn)?!?p> 許鈺從江鶴遠身后走來,卻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生氣,甚至……看起來還有幾分愉悅?
她蹲在地上那個昏迷的男人身前,伸手探了一下,然后摸了摸男人的衣物,從內(nèi)袋中取出一包粉末。
“這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但也不用太內(nèi)疚。他死有死的道理,就算這次救下來了,也沒有意義?!?p> “這包粉末是什么?”
“毒,昂貴的毒。這個世界上,只要沾了它,最后都沒有好下場。這人應該是實在沒錢,被迫去偷了別人的東西,才招致殺身之禍?!?p> 許鈺輕嘆一口氣,把東西收到了自己的口袋中,轉(zhuǎn)頭看向江鶴遠,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周浩然跟我說過你的身份要保密,但我也沒想到,你的真實身份竟然是這樣……”
“老師,您對我的身份有推測?”
“不是有推測,是很確定?!痹S鈺蹲下身子,在地面撿起了一枚銀色的子彈,“看,這顆子彈明明已經(jīng)打向了你,但卻出現(xiàn)在這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
“這意味著,你那一瞬間根本就沒有閃過子彈,而是通過某種方式,強行擋住了子彈。這枚子彈口徑太大了,連盾牌都不一定擋得住。你身上那件防彈衣雖然不錯,但還遠遠不夠。
想要在超近距離完美擋下這枚子彈,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啟動‘壁障’?!?